章節字數：3137 更新時間：16-10-01 14:55
“婆婆，這是清蒸魚。”
“噢，清蒸啊，清蒸那放點辣椒醬。”
蘇柳默默無語，還還是清蒸魚嗎，回頭一定要問問梅妄言，婆婆到底是哪裏的人，怎麼每道菜都無辣不歡。
蘇柳決定了，最後一道菜不做什麼雞蛋湯，做一個水煮肉片，她可以把它做成一道辣得讓人終生難忘的菜，也許婆婆-這樣一辣，興許就對梅妄言所做的事既往不究。
事實上，卻事與願違。
吃飯的時候，婆婆吃著，梅妄言陪著，蘇柳看著，然後聽著婆婆點評她做的菜。
“這個土豆做的真難吃，醬油放這麼多，鹹都鹹死人了。”
那你還一筷子一筷子的夾著吃。
婆婆指著盤子裏的魚頭說“還有這個魚，清蒸魚啊，沒有辣椒怎麼吃啊？讓她放辣椒她還不放，明顯是讓我吃不下飯，說完，夾著那個魚頭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後，繼續說道“特別是這個水煮肉片，厚厚的一層辣椒油，底下還放那麼多菜，你說，你煮個肉，還放那麼多菜幹什麼，肉都沒有看見幾片。妄言，家裏窮到這麼缺肉嗎？”
“不是的娘，水煮肉片就是要這麼做才好吃。”
梅妄言不說則已一說又激怒了婆婆“你維護她是吧。”
“沒有。”
“怎麼沒有，在場的所有人可都是聽見的，婆婆開始無理取鬧“唉喲，我的命怎麼這苦啊，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把兒子生下來，他成親的時候不跟我說也就罷了，現在被媳婦欺負還不替我作主啊。”
那聲音，那腔調，真的很有演苦情劇裏惡毒婆婆的天賦，蘇柳也覺得自己很想苦情劇裏的女主角，碰到百般刁難的婆婆。以前看電視，她覺得自己有千百種辦法來對付這種場麵，可是真正身臨其境我時候，卻隻能像電視裏的女主角那樣無能為力柔弱可憐的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等待著婆婆的責罵。
她現在能說什麼，人家存心來找茬，自己說什麼都是錯。
還好，婆婆嚎完了，沒有怎麼為難蘇柳，隻是將手中的筷子一丟，怒氣衝衝的說了聲“不吃了，小子，跟我到書房來，我要話跟你說。”
梅妄言朝蘇柳使了個眼色，亦步亦趨的跟著婆婆後麵離開了。看著婆婆離開的背影，蘇柳這才鬆了口氣，跌坐在椅子上，按著發疼額頭，想著以後灰暗日子，對於人生都生出一種絕望，好不容易處理完了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婆婆又登門了。
她叫來韋伯，問了一些關於婆婆日常的生活方式，聽說婆婆愛喝茶，想著她今天吃這麼油膩的菜，胃裏肯定不舒服，就把平日收藏的一些花瓣泡了壺好茶，讓韋伯端了進去，特地囑咐韋伯，不要跟婆婆說，這花茶是她泡的，免得惹老人家不高興。
蘇柳也算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人，家裏就隻有他們兩個主人，現在梅妄言被叫到書房去問話了，那這泡茶的事情肯定是吩咐的，不讓韋伯說，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此刻書房裏的氣氛不太好，梅妄言一關門上，對自己老娘就不客氣，開門見山的說道“娘，你能不能別為難柳兒，上次我回家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要有事沒事來幹涉我們好不好。”
花氏隨手一本書丟過來“臭小子，怎麼跟你娘說話的，你是皮氧了是不是，讓你爹拿鞭子抽你才開心。”
梅妄言沉默不語，臉色非常不好。
這時，韋伯正好推門進來，把茶放在桌子上，滿臉堆笑的說道“老夫人，這是少夫人泡的花茶，聽說對腸胃特別好，你得會兒嚐一下吧。”
說完就退了出去，花氏望著桌子上的茶，緩了緩口吻說道“我雖然和你媳婦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我看得出來，她為人不錯，比起你大哥的媳婦強多了，一副病弱西施的樣子，說沒說就眼眶一紅，簡直沒法相處。”
“所以你就這麼來欺負我媳婦。”梅妄言回嗆她。
花氏繼續瞪他，見他一臉護妻心切的表情，想著自己丈夫年輕時候也是這麼維護自己的，這小子像她的父親，想著，心裏一柔，反而氣樂了。
“你以為婆婆那麼好當的，我不來個下馬威，以後被她欺負怎麼辦。”
“唉，娘，柳兒就不那樣的人。”梅妄言很無奈“她很好，非常好。”
“好過於晚。”
梅妄言沉默不語，不放心前來偷聽的蘇柳心髒一縮，她其實不想聽到這個女人名字，這個女人就像是她前半生的陰影，不管她如何逃離，她都有辦法籠罩她。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和梅妄言那段過去不能重新被改寫，那麼，她隻能讓那段過去變成一根刺紮在心裏，永遠不取出來，隻要不取出來，血就不會流下來，疼痛就不會來。
屋子裏的梅妄言沉默了一下，好半天才說“他們兩個不能比，但是我非常確定，在我心裏，柳兒是最好的。”
“嗬，屋子裏的花氏笑了，窗外的蘇柳也無聲笑了，罷了，有這句話比什麼強，想著，就踱著腳步離開。
花氏說道“好吧，你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也是算是放心了，我這一路行來聽這鎮上的人盡說你媳婦好話，別說是烏江鎮，別說是烏江鎮，就連去梅花山莊的人也有人談起你媳婦的善舉，這些都是真的嗎？”
“是的。”梅妄言噙著嘴笑，十分驕傲的回答。
花氏點頭讚歎“一個女人不容易啊，而且迄今為止就隻有你在她身邊，這就更說明她不錯，但是以後還會是你一個人在她身邊嗎？”
花氏的問題雖然犀利，卻十分現實，蘇柳可能不知道她現在有多少雙眼睛看著，但是梅妄言是知道的，連當今的九皇子都在打她的主意，何況其他人。他甚至都不敢想，柳兒會被多少人搶走，他又會有多傷心嫉妒。
“想當初，我嫁進梅家，做了梅家三兄弟的共妻，可能是紅蓋頭一掀起來，我第一眼看見的人就是爹，所以後來我對你爹感情深一些，可是你三叔對我也很上心，他又是個那麼驕傲的人，他接受了這個世界不可逆轉的現實，卻不能接受我心裏完全沒有他，後來，他離家出去，這麼多年來音訊全無，現在成了我們梅妄不能提起禁忌。”
“娘，梅妄言望著花氏，不明白花明月為什麼提起家裏人從來不提起的往事，畢竟二十多年過去了，一切都已經煙消雲散了。大伯和爹派了很多人去尋找都沒有消息，所有人心裏隻有一個猜測，他可能不在人世了。
“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麼說這些？”花氏微微一笑，她的麵容在光影下十分美好，可見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絕世美人。
“如果這個女人她一直都這麼默默無聞，那麼，你們的未來你一定把控的住，但現在不是這樣，她有太多人在覬覦，花氏的聲音頓了一下“妄言，到時候她身邊會有很多時候，你不會傷心難過嗎？”
“娘到底想說什麼？”梅妄言垂著眸子，讓人看不出他眼裏的情緒。
“於晚不好，但是最起碼，我能讓你姑姑保證她這輩子隻有你哥和你，更重要是，她愛你，現實讓人痛苦，但是愛情會讓人看到美好未來。”花氏一口氣說了此行的目的。
梅妄言聽著笑了“娘，我現在就在經曆愛情啊，於晚，隻是我當初不懂事的時候做的一個夢而已，現在夢醒了，我不能欺騙自己。你說的我都懂，我心疼我，我也明白，可是我現在很開心，所以，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唉，兒子啊，花氏長長的歎了口氣“娘隻是心疼你。”
梅妄言明白，隻是他沒有辦法離開蘇柳，一想到離開她，就覺得心如刀割。他目光淒涼而又堅定，遇上蘇柳可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是娶她，與她共度風雨，卻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蘇柳睡不著，俗話說虎毒不食子，當然，這句俗話也不正確，兒子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不管他怎麼忤逆，哪怕把她氣得七竅流血，花氏應該也不會為難梅妄言，但她還是很擔心。
所以當梅妄言推開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蘇柳睜著大大眼睛望著帳頂發呆。
“怎麼還沒有睡？”
蘇柳一聽見他的聲音，一骨碌翻身坐起來，上上下下打量著他。
梅妄言被她猶如驚弓之鳥舉動逗樂了，走過來溫柔的問“怎麼了？”
蘇柳這才感覺自己有些失態，輕輕咳嗽了一聲問“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梅妄言坐在她身邊，一邊脫鞋一邊說“不過母子之間談談心而已。”
蘇柳盯著他側臉，半晌過後倒在床上，好半天才又問了一句“妄言，你別怪我以小心度君子之腹，我問你，婆婆是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梅妄言點頭“是。”
還真坦白，蘇柳把頭放在枕頭上，繼續問“那我能打聽一下是什麼事嗎？除了不待見我，不會又讓你回家吧。”蘇柳說完後，就覺十分非常悲催，她完全搞不懂，自己到底哪點兒不如那個於晚，除了出身不好，長得沒有她漂亮，不夠溫柔……，算了，再想下去，自己也覺得梅妄言的選擇太虧了，把頭往枕頭裏一埋，做鴕鳥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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