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1 更新時間:16-10-03 13:19
她糾結矛盾痛苦,想了一夜,也沒有想出好辦法,卻想到了一個人,蘇全的夫子,好像是當朝宰相的兒子,父母去的早,不願意和自己的爺爺同朝為官,所以才隱匿天濤書院做教書匠。
她所認識的朋友之中,好像他的權勢是最大,他和容琛也是朋友,找他問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到了晚上,給夫人燉一盅銀耳湯,現在天氣炎熱,多喝銀耳湯可以去去火。”
“是。”
她把家裏的事情安排好後,急急忙忙出了門。
落日的餘暉籠罩著烏江鎮,將鎮子的每一幢建築物都塗上了一層金色,風迭起,吹得岸邊楊柳輕輕擺動,風掃過臉上,還帶著夏日的火氣,讓人心裏更加煩躁不安。
蘇柳到達天濤書院,沒有敲門,她聽著屋子裏傳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一字一字的童言稚語,心裏更加傷感。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於民,在止於至善。
這些古人八歲學習“灑掃應對進退、禮樂射禦書數”等文化基礎知識和禮節;十五歲人大學,學習倫理、政治、哲學等“窮理正心,修己治人”的學問,他們學的知識雖然是現代社會不能苟同八股文,可是不得不說,在這個社會是最有效的教學方式。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有些人學了一大堆做人的道理,最後,卻隻是用一些陰謀詭計害那些手無寸鐵之人呢?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到底是什麼讓人改變了呢。
蘇柳坐在台階上胡思亂想,越想心越亂,想想越灰心,她想著自己在現代的生活,又想著離自己那麼遠的梅妄言,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不知道他一路是否順利,有沒有碰到壞人,有沒有,有沒有想自己。
“女人,你坐在這裏幹什麼?”
蘇柳抬頭,可能是天色暗了一些緣故,她模糊看著站在眼前人,好半天才找到自己聲音“我找我弟弟。”
“蘇全在裏麵,要我帶你進去嗎?”
“好。”蘇柳說著,慢慢站起身,又立即蹲了下去。
“你怎麼了?”那人也蹲下來,眼神帶著關切。蘇柳這才看清,竟然是顧玨,依然眉目清秀,唇紅齒白,長得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蘇柳按了一下額頭“沒事,隻是頭有點昏。”
顧玨沒有說話,忽然伸手,蘇柳下意識一躲“你幹嘛?我沒發燒。”
小孩子的脾氣,六月天的臉說變就變,顧玨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幹巴巴的冒出一句“把你的眼淚擦一下。”
眼淚,難道我哭了麼,蘇柳一愣,她應該不會哭的,這並不是天塌下來的大事,所有的事情都會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轉機,哪怕容琛被抓了,判了刑,隻要他沒有死,隻要他還活著,一切都會有轉圜的餘地。
她伸手抹了一下眼睛,對顧玨說“帶我進去找你們夫子。”
顧玨帶著她,穿過長長的回廊,回廊外花草散發著清香,有無數學子來來往往,年輕麵孔上洋溢著青春無憂的笑容。身著青衫皇甫聽濤長身而立,雙手負在背後,溫和的臉上帶著淡淡笑容。
他看見蘇柳匆匆的朝他走來,臉上帶著疲憊的憔悴,微皺了一下眉,深潭般的眼讓人看不清楚情緒。
“梅夫人想一起喝杯茶麼?”他的聲音沉穩,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蘇柳下意識點了一下頭“好。”事緩則圓,她懂這個道理,何況身邊還站著一個半大的孩子,真的不適宜談論大人陰謀的世界。
兩人一前一後到了皇甫聽濤的書房,蘇柳還是第一次參觀皇甫夫的的書房,四麵的牆,有三麵放著書架子,書架子上放著琳琅滿目的書,屋子中央放著一個紅木長桌,桌子上擺著笑墨紙硯,桌子前麵整齊放著一摞書,書邊放著一張A3那麼大的一張白紙,白紙上龍飛鳳舞的寫著蒼勁有力的“靜”字,字好看的讓人無法挪開目光。
“怎麼,對我的字畫感興趣?”皇甫聽濤難得幽默。
蘇柳笑了笑“字寫的很好看。”
“謝謝,塗鴉之作而已。”皇甫聽濤一邊說一邊收拾著。
塗鴉之作,這孩子還真謙虛,如果他這是塗鴉之作,那麼她們這些人都應該買塊豆腐撞死。
不過她也無心回應他的玩笑話,開門見山就問“皇甫先生,不好意思來打擾你,我想知道容琛出了什麼事?”
一聽這話,皇甫聽濤溫和的表情微微一變,很快,又恢複像玉一樣的表情,泛著柔和的光“容琛犯了殺頭之罪,你救不了他。”他倒也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了蘇柳的真相。
蘇柳心重重一跳,腦袋一下子炸開了,連珠帶炮似的問“殺頭之罪,什麼殺頭之罪,他是仙林縣縣令,可以說,他為了整個縣裏的人和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怎麼會犯那麼嚴重的罪,他到底得罪了誰?”
皇甫聽濤漆黑如墨的眼睛望著她,待她斥責般的問完,翻開桌子上的茶盅,倒了杯茶遞過給她“喝點茶,壓壓驚吧。”
驚,她的確是驚著了,喝了口清香四溢的茶水,人一下子安靜下來,忽然想到張鎮長和她說的話,握著茶杯問“他是不是得罪了皇家的人?”
“是。”
“是誰?”
“雲珂公主。
“雲,雲珂公主,蘇柳覺得不可思議,想也不想的搖頭“怎麼會,怎麼可能,他,他可是要做雲珂公主的駙馬,雲珂公主為什麼要殺他?”
皇甫聽濤搖了搖頭,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溫和的說“蘇柳,你要了解,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要做公主駙馬的人。”
她明白,她懂,可是這也不會讓公主動了殺他的念頭啊,畢竟她可是費盡心思想要嫁給容琛的,現在這又唱的哪一出,到底什麼事情讓公主想要大開殺戒。
腦海裏靈光一現,望著皇甫聽濤說“是不是因為上次在客棧的事情。”
皇甫聽濤想不到眼前的女子這麼聰明,凡事一點即透,還會舉一反三,猜到事情的原委。他不擅長安慰女孩子,更不擅長安慰眼前這個女人,隻得拿過她手中空空的水杯,又替她倒了杯水遞給她。
“真的是上次那件事。”蘇柳一見皇甫聽濤沉默不語,就知道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
“可那件事不是容琛的錯啊。”
“是公主不檢點,所以才會有那一出鬧劇,如果容琛因為那件事秉公辦理,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難道大慶律法隻針對平頭百姓嗎?對皇家子弟一點兒都起不了作用。”
“蘇柳,你要知道,大慶律法是趙家人定的。”
蘇柳一下子安靜下來,她忘記了這是古代,很多東西都存在著它的不公平性,可是她還是很傷心,真的很傷心,她帶著絕望問“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你是他的朋友,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嗎?”
她的淚一顆一顆的掉在杯子裏,和碧綠的茶水融在一起,隻留下淡淡的漣漪。
“蘇,梅,夫人,你別哭,看著她傷心欲絕的表情,皇甫聽濤手忙腳亂起來,連連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隻不過要等。”
“如果等到最後,還是等來了死亡呢?”蘇柳不相信的問。
“不會,怎麼會,你要相信,容琛是我的朋友,我不會看著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他的話永遠充斥著一種力量,讓人心安,也讓人信服,蘇柳一下子安靜下來,長歎了口氣“好,皇甫先生,我相信你,她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站起身“還有,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
“我想見見容琛。”
“好,我來安排。”
蘇柳安心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相信眼前這個隻能稱為朋友的男人,眼前這個玉樹臨風,笑容如沐春風的男子。
回到家的時候,夜幕降臨,藍絲絨天空繁星點點,古人都睡得比較早,整條大街上安安靜靜的,隻能清晰的聽見狗吠聲,她踩著青石路,迎著晚風,一步一步往前走著。她忽然不太想回家,沒有梅妄言家,其實稱之為了一個家,而且家裏住著婆婆,真的很不自在。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街拐角處,有一個帳篷支起來的酒家,裏麵點著微弱的光,穿著粗布衣裳的男人正忙碌著,裏麵隻有兩、三張簡易的桌椅,有一張桌椅上坐著身穿玄色華服男人,夜色照著他好看的輪廓,他端著酒杯慢慢的啜飲,眼睛一眨不眨著盯著濃墨般的夜色。
蘇柳忽然想喝酒,想一個人痛痛快快的喝上兩杯,來紓解一下難受的情緒,想著,便走了進去,大聲音叫“店家,給我來壺酒。”
四十歲左右的男人轉過眼,看見一個樣貌娟秀的女人,一下子愣住了,在他的小店裏,從來不會有女人夜深人靜的來喝酒,不,哪怕是白天,也很少有女人敢光明正大的到酒鋪子找酒喝,那些貴族的女人除外。
還不等他答話,那位黃衫白裙的女子徑自坐在一張空桌子前,神色憂鬱的翻了酒杯,老實男人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隻好拿了壺酒倒出一半,然後送了過去。
“客人,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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