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82 更新時間:16-07-28 20:09
馮蘭見龍山仙劍的弟子已走,馮山甲的危險已經解除,馮錦又失蹤難覓,於是便急於回京,向始祖母複命。
馮山甲知馮蘭心憂馮錦,想及早回京向塗山求助,也不便留客,便送走馮蘭一行,但馮習卻被留下來了,這是始祖母塗山的意思。
臨行時,馮蘭特別交待,務必一定要照顧好習兒,最好是能把他身上的鉛華洗盡,變成一個普通的百姓。雖然他不明白塗山何意,但既然始祖母這般交待,便總有她的道理。反過來想,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道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也”。
倒是馮山甲領會到了塗山的用意,曾經出現這樣難關的時候,塗山也曾經過樣做過。
雖然龍山仙劍的弟子已走,但馮山甲仍覺危機四伏,擔心夜長夢多,便連夜帶著史瑤琴和馮習上山。
史瑤琴和馮習第一次被人帶著飛翔,感覺十分新奇而刺激,但一想到日後的種種,兩人不禁又憂心忡忡。
馮山甲和史瑤琴將馮習領上塞拉山,交給住持,再三叮囑,讓他在這裏改名易姓,帶發修行。
塞拉山神廟的很大一部分開支都來源於史家,故此對這位史家送過來的修行者自然是喜笑相迎,好生安頓。
臨行下山的時候,馮山甲輕輕地托著馮習的臉,深情地望著他:“習兒,大丈夫應當目光遠大。現在史家也好,馮家也罷,都將麵臨著重大危機。你始祖母把你擱置在這的意思是擔心馮氏斷了血脈,特意保全你。以前馮家也曾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你始祖母也是這樣做的。你的曾祖馮雄,你還記得嗎?”
馮習點了點頭。父親總是和他講曾祖父馮雄的事,說他曾助先帝南征北戰,打下大片江山,鞏固了馮氏的地位,開創了馮氏的輝煌時代。
“他曾如同你一般,被你的始祖母托孤民間,後來馮氏果然麵臨劫難,幾乎滅族。而就是他,大隱隱於世,沒被壞人找出來,後來重振馮家。這一次,馮家又要麵臨這樣的困難了,你能夠像你的曾祖父馮雄那樣,大隱隱於世,保存自己的實力,將來重振馮氏嗎?”
馮習一聽馮氏危難,不禁心血潮湧。他想和馮氏共患難,共存亡,可是他更知道,他是始祖母留下來的最後一招棋子,他有他自己的使命。
馮習隱忍著淚水,問道:“叔叔,可以告訴我,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災難嗎?”
馮山甲搖搖頭,他怎麼可能知道天命?那塗仙是靈獸狐類,千歲而與天通,可被稱之為天狐,她或許是早就洞悉了什麼天機吧。
馮山甲和史瑤琴辭別馮習,回到史府。
縣令走了,郎中令也走了,那些如鬼魅般的修仙弟子也走了,馮山甲和史瑤琴的神經終於放鬆,整個人也輕鬆多了。兩人吃過晚飯後就把孩子托給奶娘,早早歇息。
可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災難就這樣伴隨著夜幕慢慢襲來。
月色迷漫下的亂葬岡霧氣濃重,寒鴉在枝頭淒鳴,幾隻老鷹在空中不斷盤旋,尋找著那種被稱作“腐屍”的美食。偶爾會有幾隻野獸從草叢躥過,發出“沙沙”的聲音,給這詭異的山岡憑添幾分蕭瑟。
太子塚上擺著一張方桌,桌上擺著一尊香爐和一副香燭。桌前,一位身著七星袍的神秘男子戴著麵具,手裏握著一把桃木劍,向月禱告。
他將香燭點燃,插入香爐,口中念念有詞,開始作法。
周圍的戾氣越來越重,許多沉睡的冤魂野鬼都被喚醒,在山岡上茫然的走著。
“孤獨的亡魂們,去尋找曼珠沙華吧!在這塞拉山的百姓家中,就有這種接引之花,找到它們,你們就可以借花之神力,前往黃泉,踏過三途河,通過奈何橋,到達彼岸,轉世為人!曼珠沙華,去尋找吧!”
“曼——珠——沙——華——!”
“曼——珠——沙——華——!”
厲鬼們好像突然有了奮鬥的目標,都精神抖擻,化作一股股黑氣,朝塞拉山鎮上的居民區奔湧而去。
蒙麵人喚醒厲鬼後,踏草無痕,繞過塞拉山,來到對麵的青龍山。
在青龍山的山腰有一座小木屋,木屋外露宿著眾多的仙劍弟子,他們或躺或臥或仰,睡姿五花八門。這就是那群收到仙劍盟令而趕往塞拉山的各派仙劍弟子,他們原以為可以來參加酒宴,飽餐一頓,卻沒想到在這荒山野嶺風餐露宿。但誰又敢抗拒仙劍盟令呢?
蒙麵人繞過小屋,一路直上,直奔山頂。
這青龍山海拔高達數千米,峰頂除了千年積雪一無所有。
蒙麵人繞至山的另一側,隻見那邊是一道突兀而出的冰崖,冰崖懸空。蒙麵人沿冰崖而下,下到數百丈之後禦劍而行,行至冰崖底部,那裏有個直徑兩米左右的洞穴。
蒙麵男子進了洞穴,熟練地摸黑拿出放在岩壁小洞穴裏的打火石,順手摘下掛在牆上的火把,點燃,順著洞穴一直往裏。
蒙麵男子在這個洞穴裏繞了幾道彎,來到一個空曠的土窯裏。在土窯裏立著兩個十字架,上麵各綁著一個人——但綁著他們的不是普通的繩子,而是兩道光繩。很顯然,被綁者不是普通人,而綁人者亦非凡士。
左邊被綁的是一位高高瘦瘦的少年,白皙的臉上嵌著一對深邃的眼睛,顯得文弱。右邊被綁的是一位身材纖細的女子,長得花容月貌,但表情卻十分恬靜——即使是在這樣的情形下,她依然淡定自若。
蒙麵男子舉起火把,在他們眼前晃了晃:“鷹哥、鷹妹,你們想好了沒有?今晚是最後的期限!”
那鷹哥正是馮山甲的朋友,那日護衛馮山甲進鎮的妖怪之一。
他掃了一眼蒙麵男子,一臉憤忿:“是男人咱就單挑,你放了我妹妹!”
那蒙麵男子眉眼間露出幾分鄙薄,“嗤嗤”一笑,奚落道:“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是男的?”話音剛落,又馬上轉為女腔,“我難道就不可能是個女的嗎?”那聲音細膩而圓潤,光聽聲音,誰敢說她不是一位妙齡女子?
鷹哥和鷹妹都被蒙麵男子的絕技所震憾,但鷹哥馬上找到了攻擊點:“除了嘴巴,人還長了眼睛和鼻子——依你體形來看,你明明就是個男子!也罷,反正你就是個孬種,連是不是男人都不敢承認!”
那蒙麵男子側過臉,冷笑了兩聲:“鷹哥鷹妹,你們少說也有兩三百年的修為了,難道還看不透人世?這世界眼見未必為真,耳聽未必為實。你以為我是男子嗎?我說不是!你以為我是女子嗎?我也會說不是!你或許會問我究竟是男是女,答案隻有一個:隻有等我全身赤裸時你親自確認才會有答案。你總認為馮山甲對你們重情重義,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赴湯蹈火,百死不辭?你要不要親眼證實一下?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你:在他的眼裏,隻有他的孩子才值得他以性命相搏,你們於他而言輕或芥蒂!”
那男子空手一晃,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在手上。他緩緩地走到鷹妹的眼前,將匕首輕輕地擱在她的臉上:“這才是你的妹妹,值得你拚盡性命的人,難道不是嗎?隻要你按我說的辦,事成之後,這青龍山、塞拉山就是你們的地盤!”
“妹妹,雖然人類無情無義,但我們鷹族卻是以英勇無畏而著稱,以信義為德,我們不能把我們鷹族的美德丟了!你我兩人隻要有一人活著,都要為對方報仇,知道嗎?”那高瘦少年一臉沉著,視死如歸。
鷹妹依舊一臉平靜,似乎這些威脅絲毫不值一提,似乎這生死原本就是小事一樁。
“那我就讓你們瞧瞧你們堅持的意義!”
男子說著出去了,沒過一會兒就押著一個身穿夜行衣而被光繩捆縛的男子進來。那人走進來,與鷹哥、鷹妹六目交接後,忙低下了頭。
“血蝙蝠,你敢出賣馮大哥?你會死無葬身之地!塞拉山的兄弟不會放過你,我們兄妹也不會放過你的——哪怕是變成厲鬼也絕不放過!”鷹哥見血蝙蝠賣友求榮,不禁義憤填膺。
“哥,淡定!”一直淡然的鷹妹突然出聲,“誰都有權利活,我們不能以自己的標準衡量他人。自己心裏塌實就好!”
蒙麵男子被鷹妹所感動,如果可以,他真願意和這樣的女子生活在一起,至少不會很煩,彼此的摩擦很少。但是這不可能的,她隻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
“血蝙蝠,你的性命是你自己撿回來的。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不合作是什麼樣的下場!”
蒙麵男子走至鷹哥麵前,氣定神閑。他將靈力運至掌心,再從鷹哥的胸膛傳至體內。
從蒙麵男子手掌射過一道紅光,進入鷹哥的體內,灼燒著他的身體。他扭曲著身體,企圖避開這如烈焰般的炙烤。他臉上的肌肉不斷抽蓄扭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幾乎咬斷。
血蝙蝠不忍直視,別過頭去。
鷹哥抵擋不住烈焰之火,隻好用內丹抵禦,而這卻恰恰是蒙麵男子的目標。那在烈焰炙烤下,他的胸膛越來越通透,妖丹的形體隱約可見。蒙麵男子加大法力,整個手掌如同磁鐵,吸引著妖丹,步步上挪。鷹哥直感覺妖丹一直上湧,幾乎湧到嗓子眼。
蒙麵男子猛然加大力度,拚力一逼,隻見那顆妖丹從鷹哥的嘴裏飛了出來。他隨手一揮,將內丹握在手中,冷笑一聲:“既然馬上就要死了,可千萬別浪費,不如送給我了!”說著拂起麵紗,露出嘴唇,吞下妖丹。
“卑鄙,無恥!”鷹哥憤怒到了極點,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那鷹妹見識了蒙麵男子的手段,不想把內丹留給他,便自毀內丹,香消玉殞,這倒有點出乎蒙麵男子的意外。
“天雷火!”蒙麵男子左手一揚,擊出一掌,隻見一道藍色閃電擊中鷹哥的身體。那藍色閃電如同樹根一樣,吸取了鷹哥的氣息後迅速分出許多細根,纏繞在他身體的每一處,烤得他的肌肉“滋滋”作響。
鷹哥咬緊牙根,忍住,沒有絲毫呻吟。是的,他們鷹族勇者無懼、無畏!死亡,來就來吧!
鷹哥鷹妹死後現出原形,再經這天雷火一烤,成了兩隻“烤老鷹”,香噴噴地,擺在桌上,真稱得上是一道美味佳肴。
蒙麵男子撕下一小塊,略略品嚐,又將它塞至血蝙蝠的嘴前:“挺香的,要不要嚐嚐?”
一想到這是自己的好朋友鷹哥和鷹妹的屍首,血蝙蝠幾乎沒吐出來。
蒙麵男子拍拍血蝙蝠的肩膀,要脅道:“明天就看你的了!我可不想吃烤蝙蝠!”
血蝙蝠被驚嚇得厲害,唯唯稱諾。
這邊,蒙麵男子搞定了血蝙蝠;那邊,那群鬼魅早把塞拉山鎮弄得雞犬不寧,甚至有幾家又燃起了熊熊烈火,火光映紅了夜空。
隻為一個馮小安,這真是無端鬧騰出一場災難呀!隻可憐那些善良的百姓,隻能任人擺布,成為棋子,甚至連死了都不明白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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