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88 更新時間:16-11-01 14:43
群英盛會之後,前十位都成了喝茶閑聊的談資,莫說前三,那更是風頭人物。
且說花榮珺,此時不宜喚乳名,故以花榮珺稱之。
他在比試大會後心滿意足地離開,同行的還有琵琶島的其他俊傑。路上又遇著謝仲敏,此人原名謝靈,家中排行老二,成年後即取字仲敏,其器宇軒昂,磊落不羈,是個值得深交之人。他身後跟了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是他外甥女,嬌憨可愛。小姑娘姓王,父母憐愛,都喚她王妹妹。可恨她父母接連故去,又遭叔父嬸娘苛待嫌棄。謝仲敏看不過,把外甥女接來自己教養。隻如今王妹妹漸漸大了,他仍未成親,又是一貫四海為家天涯浪跡,將小姑娘帶在身邊,也是委屈了她,亦有不便之處。時下正打算尋個處所,安住下,找些女先生來教習,給王妹妹找個好夫家,他再自由來去。他既走了仙道,因此教導了她些入門功法,讓她自行領悟。王妹妹稟賦好,跟著他練了幾年也入了門道。如此一來,擇夫選婿自是要找個修道之人。
和謝仲敏交談之中,得知他今年不過四十來歲,大家更是驚歎不已。花榮珺當然知道他的實力虛實,那真可謂是招法精巧,靈力純厚。後來花榮珺和謝仲敏、容善清、鍾芝庭、夏侯澄、蘭竹玉幾人患難與共幾百年,才知道這裏麵的底細。謝仲敏本身筋骨不是絕佳,隻因誤闖神仙洞窟,在洞窟內經受無數考驗,方得三兩珍靈寶物與功法。所幸他悟性還不差,靈物相輔,默默勤修十來年已有成果。再說這個神仙洞窟,原是一個神者在另一方世界的洞府,適逢災禍極難,預感無法逃脫,把身上寶物功法一並封藏洞府內,於洞府內設下法陣,讓它任意漂泊,擇其有緣人,傳承大道。這洞府飄忽不定,又被設了障眼法,普通人見了也隻道是尋常洞窟,不曉得它裏麵大有乾坤。謝仲敏得到機緣後,一出洞府輒不能再見它蹤跡了。
花榮珺給陶玄卿講道:“一個有緣人出去了,它要去等下一個有緣人。”
陶玄卿道:“你是想讓我去找這個神仙洞府?”
“不,”花榮珺搖頭,又說道:“那神仙洞府若非有緣人不能尋其蹤跡,即使如謝仲敏,他出洞後也再找不著了。”
“既是這樣。”陶玄卿感慨道。
“若是有際遇得之青睞確實是樁美事,四哥不必遺憾,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陶玄卿笑說:“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今又蒙石安指教,心中哪有遺憾事也。”
花榮珺心下甚慰,說道:“我再與你說之後的事。”
謝仲敏和他們同路,琵琶島上的都是和善人,熱情地邀請他舅甥二人加入群體,結伴而行。到了江南富饒小城中,琵琶島上的一行人還要幫著謝仲敏物色宅子。好在謝仲敏性格豪爽,欣然接受,後誠邀諸位幫忙的去他新家吃酒,以表不盡感激之情。花榮珺他們一行人那時也是要在這裏住上半個月,這些時日和謝仲敏一家彼此聯係著。吃過酒幾日後,他們才發現原來謝仲敏宅院對門竟是住了天之驕子容善清。初見時,不少人都被容善清那出塵的氣質,俊美的五官,一言一行的風姿所傾倒。愛美不分美之伯仲,雖說逍遙島上有更好看的人,一行人也很欣賞容善清,當時的花榮珺也不例外。這是花榮珺百年以來頭一回出島,見著容善清佩服他年輕有為,實力不俗,但見他冰冰冷冷的心裏頭有些發怵。在琵琶島上,比容善清更仙更俊美的姬島主是帶著溫柔的氣質;比他更俊雅的陶島主總是幽默風趣。花榮珺又是個有些怕生內向的,雖然於情於理大會的第一和第三名碰見了總得有話交流的,他也隻是跟在哥哥姐姐後頭不上前說話。一行人中大有熱情開朗自來熟的,和容善清很自然地搭上話了,雖然容善清依舊冰冷傲然。話頭轉到大會上,談到花榮珺,容善清時不時拿眼打量他。隻是花榮珺依舊縮在後頭和其他人說話,跟他一起的都是年長他的,大都了解他的性子,不難為他。誰料當中混了個恣意心粗的哥哥,見容善清老是盯著一邊看,就開玩笑道:“容君莫不是看上我島上的哪個弟弟了吧?老是瞅著那邊呢!隻是我們陶島主說了,人家是要等命定之人的,就看你是不是了。”
另一哥哥怒目斥道:“張勤閱!休得胡說!”
張勤閱訕訕道:“我說笑呢。”又對容善清滿臉歉意道:“容君不要介意,我是口無遮攔亂說話慣了,冒犯了您是我的不是。”容善清仍是一臉冷淡,隻回了倆字:“無妨。”
花榮珺很尷尬,心頭微怒,等到張勤閱悄悄過來跟他道歉後方消氣。也幸而當時隻有容善清一人和他們琵琶島上的人在場,不會把玩笑話傳出去變了味兒。
這些事倒沒必要和陶玄卿細說,花榮珺一筆帶過。他和謝仲敏、容善清相熟後,常有交流,因實力差不太遠,又誌趣相投,不免惺惺相惜。後來又結交了鍾芝庭、夏侯澄、蘭竹玉幾人,這幾人都是實力不凡又講義氣的。又過了三百年,幾人都已修至真人境界,各自收了好幾個徒弟。花榮珺收的徒弟都是從小養的,彼此情分不亞於親生父母。他與容善清的糾葛原出自彼此徒弟上。卻說花榮珺有個叫簡符的冬郎徒弟,資質極好,是他在巴郡江城撿到的,這個徒弟最小,又乖巧伶俐,因此很受寵愛。
有一年,容善清又收了一個徒弟,是個雲郎,名叫鳳景。拜師時已經十七八歲,乍一看風神俊秀,煞是引人注目。
“這個鳳景歪心邪性,顛倒黑白,處心積慮要害我徒弟!”原來模糊了的記憶現在逐漸清晰,花榮珺回想起來仍然悲憤填膺,恨恨道:“明明是鳳景誣陷,那個容徽居然聽信他一麵之詞,認為是小符貪他美色要強暴他!”花榮珺冷笑道:“容徽不查明真相也不知會我,徑自抓了小符動刑,那起落井下石的小人又從中作梗,小符差一點就……廢了”花榮珺一時哽咽,陶玄卿在旁安慰。
“我得知消息後,趕忙過去,和玉姐姐一起救出小符,又吩咐人去查明真相,待小符脫離危險,我再親自去查探辨明。”
簡符的為人品行花榮珺自然是信得過,為了證他清白,其他弟子皆來幫忙查證。如此深查下去,鳳景的惡毒嘴臉終是暴露了出來。
世間從不缺少自命不凡、目無下塵之人,鳳景即是此類。他資質確實是天下少有,為人所羨慕的,容貌確實足夠吸引人,人前一副純良無害模樣,背地裏卻陰狠算計心胸狹隘,嫉賢妒能。鳳景來時因為資質容貌出色很得眾人追捧,他麵上作出溫柔親切模樣,心裏卻暗自輕蔑這些比他資質差的人,又理所當然的享受那些人帶給他的惠利。簡符的資質也是少見的,成年後高大俊美自風流。鳳景很滿意簡符,自覺唯有這般人品才能和他相配。可惜“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他百般在簡符麵前表現,簡符漸漸察覺出來果斷疏遠他。及至後來鳳景做過了頭,被簡符明明白白地拒絕,他心裏生出怨忿。每每人前恭謹,背後使絆子作鬼,簡符一一都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以至積怨久深。後來知道簡符與一個資質更為出色的雲郎情投意合,鳳景登時妒火中燒,策劃下這般不堪的陰謀,定要簡符身敗名裂,如此又能傷害簡符心儀之人。
“那些人都信了?”陶玄卿皺眉問道。
“嗯,那鳳景小兒狡詐陰險,演了無數戲,造出許多偽證,最重要的是有容徽信他,好多人都信了。”
“隻有容徽和追求鳳景的人才對他深信不疑吧!”
“嗯。”花榮珺點頭說道:“也有懷疑的人,都被容徽壓下去了。”他又冷笑說道:“他竟然說莫要汙蔑鳳景!那我的徒兒呢?他也算是看著小符長大的!我們指出那些證據裏的疑點隻是要求查清情況,他卻橫眉怒目地把我們都給趕出白槐宗去。”
“他對鳳景不是一般的心思。”
花榮珺點頭道:“確實如此。”又道:“等到我們找到可以揭露鳳景罪行的證據,那鳳景又跟容徽說是我們造假汙蔑他。還說我……還四處造謠說我暗戀容徽多年,看不慣容徽護著他……”
陶玄卿忿然作色道:“果真是蛇蠍心腸厚顏無恥!”
花榮珺也憤憤道:“更氣憤的是容徽居然相信了!他好大臉麵,以為是誰都愛他呢!”花榮珺聲音陡然拔高,明顯是氣得不行。他一點點地回憶,以前忘記的事情像是被揭開了層層蒙紗,愈顯清晰,於是越想越氣,越來越怒。
花榮珺腦袋一根筋得很。年幼時,琵琶島島主陶致跟他說要他等一個靈命契合的命定之人,方能成就良緣。他就呆呆地等著,他又癡迷修行,陶玄卿沒有來之前,對待冬郎都是格外注意分寸,也沒有能讓他心動之人。他拿容善清當兄長景仰尊敬,誰知容善清既然這樣想他,毀他清白,心裏頓感難受,像吞了蒼蠅般惡心。
陶玄卿第一次見花榮珺生這麼大的氣,握緊他手寬慰道:“今後有我在你身邊,誰也別想欺辱你!”花榮珺看著陶玄卿麵色稍霽,歎氣道:“是我太激動了!這些事現在都還未發生,我兀自生氣實在不應該。”
“容徽這般人不值得深交!”
花榮珺注視著陶玄卿,問道:“你認為我說的這些事情曾經確有發生過?”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何況我也經曆過輪回轉世,你自己不也認為它是真實的嗎?”
“你也不擔心我胡說呢!”花榮珺輕笑起來。
陶玄卿搖頭說道:“這般事情,你不會胡說。”
因為憤怒而緊繃住的身子緩緩放鬆下來,花榮珺說道:“我就覺得像是時光逆轉了,身邊的很多人都沒有覺察出來,而且這種事不是一次了。”
“四位島主有說什麼嗎?”琵琶島上四位島主神秘莫測,知道很多事情。
“看樣子也是知道的,我去問過,不過得到的答案玄之又玄,我都懷疑是自己糊塗了把夢中幻境當真了。”
陶玄卿樂道:“他們不願意說,就糊弄你了。”
花榮珺咕噥道:“就是這樣。”又想起什麼來擔憂地歎道:“不知會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呢!”
“世事難料,如今一切皆是緣分,咱們都應該開心過好當下才是。”
“嗯。”花榮珺嗯了一聲,沉思下來。
且說那與簡符彼此傾慕的雲郎,在簡符成為眾矢之的,舉步維艱之際,仍是伴他身側,幫他洗雪冤屈。有道是好郎知君子,不離又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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