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40 更新時間：16-07-10 11:07
第十五章
這家拳擊館外麵連個牌子也沒有，也就難怪之前何輝怎麼也找不著了。拳擊館的老板叫做葉勁明，因此拳擊館的名字就叫做葉氏拳擊館。葉勁明四十多歲，是個退役的職業拳擊手，打過國外不少比賽，因此在行業裏也是少有名氣的。學員不少是一個介紹一個地慕名而來。大部分是對拳擊有興趣，學了來強身健體。也有一些是想要發展成職業拳擊手的。
館裏的拳擊教練主要有兩個，一個就是之前何輝見到的那個矮矮壯壯的年青男人，叫做吳曉斌，專門是訓練剛入門和初級學員的；另一個叫做韓鵬，是訓練高級學員的。除此之外還有個私教叫做霍海青，不常出現，主要是給那些打比賽的拳擊手做特訓。
除了老板和教練，就是管財務的葉宇菲菲姐，她是葉勁明的堂姐。何輝來了一個多月，才見得一次葉勁明。葉勁明長得不算很高，但是隱隱可以看出衣服下麵肌肉的爆發力。不過樣子看起來非常懶散，穿著T恤、中褲，夾著人字拖，一副沒有睡醒來的樣子。因此，館裏的很多事情實際上都是葉宇菲來管的。
每隔一天，都會有一個叫做李阿姨的啞巴中年女人來到拳擊館搞衛生。李阿姨主要負責的是訓練館和更衣室的地麵、洗浴室和廁所以及走廊的清潔。而所有剩下的地方的清潔就由何輝負責了。
每天，何輝七點鍾起來，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然後給大約七點半來的李阿姨開門，讓她開始清潔。他自己每天也要幫忙打水擦洗東西，主要是更衣室裏麵那一排置物櫃、訓練場的各種架子、牆壁，門窗等等。由於器械有教練專門進行管理和保養，這個何輝也就不用負責了。
到了九點鍾，何輝就準時把那兩扇鐵閘打開，拳擊館就開始營業了。葉宇菲總是提早十幾分鍾回來，跟何輝打完招呼就回到她的辦公室做各種報表。
通常早上來的都是吳曉斌，吳曉斌挺熱情的，每次來到都會跟何輝打招呼。他是體育學校畢業，在國內打過幾年的拳賽，成績處於中上的水平，聽說現在還時不時會參賽，葉勁明在私下也有給他做特訓。
上午的人主要是來進行熱身和基礎訓練。訓練場的一側是個健身場，吳曉斌同時兼職健身教練，偶爾進行一些指導。
下午來的人通常比上午還少。吳曉斌也不來了，隻是三三兩兩的人在健身和對著沙包練習。
到了晚上七點多，才是拳擊館上課的時間。通常有三四十人左右，兩個班，由吳曉斌和韓鵬分別授課。初級班倒是有兩三個女生，但是高級班就全是男的了。
天氣熱，訓練館是規定不能開空調的，因此裏麵不單隻人聲鼎沸而且每一個人都熱汗淋漓。滿目的都是閃著汗水的肌肉、低沉的喊叫和具有無窮爆發力的動作。
每每看到他們煥發的活力以及力量，何輝總是感覺為之震動，幾若呼吸不了。
晚上十點多鍾，課程和練習就結束了，等最後一個人走後，何輝就下閘上鎖，到學員洗浴室裏洗個舒舒服服的冷水澡，然後把衣服也洗幹淨晾在後門的一個死角位置上。再拎著手電筒檢查一遍電閘、門窗等有沒有關好，就回到他已經在大門走廊旁邊搭好的簡易床上睡覺了。
本來葉宇菲是叫何輝平時睡在辦公室的，不過辦公室裏麵很悶，有空調何輝也不好意思開，於是就把床挪到較為通風的大門那邊。老黃的窩就在何輝的不遠，它早已經噗嗤噗嗤地睡熟了。
簡單來說，老黃的確是隻挺憂鬱的狗。不知道是年紀過於大了呢，還是因為少了一條腿的緣故。他非常獨來獨往，對誰都不親近。一大早何輝打開門，它就自己跑出去了。剛開始何輝還挺擔心的，後來發現每次到吃中午飯的時候，老黃都會非常準時地回來，也就放心不管了。
每天早上十點左右，何輝就出門到附近的市場裏麵買菜。他通常也把下午的菜買好。然後回來在辦公室後麵一個空置的雜物房裏煮飯吃。菲姐是回家吃的，何輝隻需要煮他和老黃的份。
煮好飯，先把老黃的那份裝到它的飯缽裏，老黃就低下頭慢慢地吃起來。何輝給它做過肉餅、煎魚、排骨，老黃大約是挺滿意，每次都吃得幹幹淨淨，因此似乎也是認得何輝了，何輝過去摸它的頭，它也沒有像之前一樣拖著腿避開了。
下午四點多鍾，老黃總會呆在大門口，或者趴著，或者眯著眼養神。何輝叫它一聲，它就會站起來。一人一狗就慢慢走到附近的小公園散步。老黃走在前邊，項圈也不用拉狗繩，何輝在後麵緊跟著。到了公園的小廣場，老黃也不停步，一個圈一個圈地繞著，樂此不彼。差不多時候了，老黃就自覺離開廣場，朝拳擊館裏走回去。回到去，老黃在吃晚飯之前都不會再出去了，在他的窩裏舒舒服服躺著，像剛才完成了什麼樣的壯舉一樣細細回味著。
那個何輝見工那天在門口見到的男生，差不多每天都會帶東西來給老黃吃。炸排骨、炸肉丸、炸雞塊，都是特地從餐館買回來的。何輝看到，搖著頭忍不住在心裏嘀咕：狗還比人吃得好哇。
後來，他才知道這個男生就是淩湛。
何輝上班第一天，他正準備開始清理男更衣室那幾排置物櫃。吳曉斌正好走進來拿東西，忽然一下子拉住他。吳曉斌手勁大，拉得何輝手腕發疼。何輝不知道自己幹錯了什麼，愣愣地張著嘴。
“你不要命了是吧？”吳曉斌開口就說，指指那個何輝準備擦洗的跟其他櫃子明顯隔開的立櫃說，“那是淩湛那家夥的，他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上次有個學員不小心把他的櫃子碰凹了一點，他就把人家打得鼻血橫流。哼哼，他那人別人碰他東西一點他也會覺察到的，就你這種小身板，大概直接被他KO掉。”
何輝臉色都嚇白了。雖然這裏學拳擊的人大部分看上去都是挺孔武有力而且舉止蠻粗魯的，但是大部分人見著何輝也會打上一個招呼。卻想不到真的有亂打人的人在。
“吳教練，還有哪些是不能碰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一下？”何輝立刻說道。
吳曉斌帶他到訓練場裏，指指一個在角落放著的沙包：“這個也是淩湛的。你以後看到它不管放在哪裏，就任它放著別管就是了。還有那個小冰箱，淩湛專用的。”何輝連忙點點頭。
“大概就這些了。其實你也不用太怕嘛，淩湛這個人怪怪的，但是也不會無緣無故打人。上次也是那個學員趁機惡意挑釁他才出手的。他平時不跟人打招呼的，你也別湊上去就行了。”
“我知道了。”何輝說道，他又想到個問題，“那吳教練，誰是淩湛？”當晚吳曉斌過來指給何輝看一個在角落邊打著沙包的男生，告訴他那就是淩湛了。竟然就是那個喂老黃吃東西的年輕人。那以後，每逢淩湛過來給老黃東西吃，何輝就會非常知趣地走開，以防把麻煩惹上身。
那天晚上，拳擊館裏麵已經開始上課了。何輝在大門走廊旁邊正在修理一個已經壞掉的椅子，一個人走進來。身上穿著輕便的運動服，提著運動包，大約是遲到了的學員。何輝也見怪不怪，低著頭在幹活。那個人卻走過來，把頭上的光遮去了一點。
何輝抬頭，那人正看著他笑：“哎，怎麼之前沒有見過你的？”何輝這才記起他是那個在博物館裏工作的叫做楊繁的人。
“啊，你好。”何輝站起來，“我一個月前才過來上班的。你……是學員？”
“是啊。”楊繁笑笑，“那真巧。我還想你怎麼沒有再過來博物館呢。”
“之前比較多事情要幹。”何輝說，“我好像沒有在這邊見過你？”
“我上個月都出外培訓了，這個星期才回來。好了，我進去上課了，有時間再聊。”楊繁朝他揮揮手，走了進去。
楊繁來這裏學拳擊已經有好幾年的了，不過他純粹是因為興趣，過過癮和健健身。他在博物館裏做研究員，說來也巧，楊繁就是之前何輝收廢品的那個學校畢業的。他每個星期大約來兩三次，每次過來都會跟何輝閑聊一會兒。
楊繁跟葉宇菲也很熟，聽說以前還是鄰居。有次何輝還看到楊繁跟葉勁明在一處說話。
拳擊館是沒有什麼假期的，不外是周一到五白天比較少人而周六日和節假日人比較多，反而晚上來的人比較固定，因為都是來上課的。
張樺來看過何輝兩次，每次都不敢進來，因為怕那些肌肉糾結、相貌凶惡的學員，兩人就在上邊的門口說話。
張樺告訴何輝自己準備考現在學校的研究生，她之前在家裏爭取了好久，家人才終於同意了。之後兩人又說了點瑣事。
“對了，”張樺忽然想起什麼，“之前不是有個像你弟弟的師兄嗎，叫做蔣昊的。他前幾天找我問戴大哥去哪裏了。我就覺得奇怪啊，原來他們之前是同一個學校的。我說戴大哥回老家了，他就用有點恐怖的眼神直直看著我，然後一句話不說就走了。當時真嚇死我。何大哥你說我要不要跟戴大哥說一聲？”
何輝搖搖手：“如果那人要找阿東的話，直接打電話就會找到了，或者對方隻是過來問問而已。”
“哦，那也是。”張樺點頭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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