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66 更新時間:16-10-04 21:07
就在蕭清玹走後,本該沉睡的那個少年卻一下睜開了眼睛!
幽幽月光之下,有暗衛現身:“閣主,可要屬下將人捉回來?”
長安的眼神暗了一下,隨後擺了擺手:“不用,算了吧•••”後麵三個字說得極輕,輕到隻有他自己聽到了,這句話,很可能就是他最後的理智了。
蕭清玹離去的身影更像是落荒而逃,他又何嚐不知道,若非長安有意,他怎麼可能走得那麼順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得看著,長安從天真無邪走到如今心機深沉,就像是孩子從蹣跚學步到如今能留在泥濘的地上掙紮的腳印——這一路,長安走得艱辛,孑然一身,無路可退。
長安體內的妖術太過強大也反噬得很快,他自己心裏清楚,也不敢把蕭清玹留在身邊。閉上眼睛的時候,他經常想起在莊家的日子,那個時候雖然也要謹慎得提防著暗中監視他的人,可到底還是很平靜的吧••••••
“那個•••有人嗎?”
蕭清玹連夜跑到了氤氳閣,他記得當初長老說的就是這麼個地方,隻不過此刻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破敗和蕭條,甚至都不用眼睛去看,淒涼的感覺就從踏進這道門時一點一點泛了上來。
夜裏的風有點涼,蕭清玹攏了攏肩,推門進去,又喊了一遍:“沒人我直接進來啦?”
蕭清玹還沒來得及往裏麵多挪幾步,就感覺眼前閃過一陣白光,隨後有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架在他的脖頸間!
蕭清玹慌忙喊道:“別別別!我沒有惡意!”
匕首沒有撤下,但是蕭清玹能感覺到那人明顯放鬆了些,蕭清玹趁機忙問:“這個,是氤氳閣嗎?我找人•••”
“你找誰?”黑暗中,有一個姑娘的聲音淡淡響起。
“•••璧塵音。”
“你找他做什麼!”語調淩厲了幾分。
“他是我好友,我就是想來看看他•••”
“真的?”
“真的。”
再三確定之後,那人手間的匕首才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出現在蕭清玹麵前的就是半夏。她依舊穿著一襲淡藍翠煙的服飾,和之前在街上見到的時候並無兩樣。
“我認得你!”蕭清玹記得他們去拍賣大會的時候,璧塵音不小心撞到了這個姑娘,那個時候蕭清玹偷偷跟在他們身後看得一清二楚,“你和璧塵音是什麼關係?他好像•••有點討厭你•••”
這話說出口,蕭清玹便驚覺唐突,連忙改了口:“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
半夏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道歉。你想見他,就跟我走吧,隻是•••他恐怕不想見你•••”
蕭清玹略一思考大致猜出了半夏和他們幾人之中牽扯:“我知道發生了什麼,我隻是來看看他,他還好嗎?”
半夏脫口而出兩個字:“不好。”
“那祭聽弦•••”
“你既然都知道,還問什麼呢?”半夏此刻也希望有人來幫忙,但這個陌生人她又不敢相信,“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是莊家長老告訴我的。”蕭清玹覺得他還是不要在這個女人麵前撒謊比較好,至少這個女的對於璧塵音他們來說沒有危險。
“莊家長老•••”半夏在思考這番話有多少可信度,“那莊家長老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這•••這個我怎麼會知道?你要不先帶我去找阿音吧,我還有事問他呢!”
半夏眼神淩厲,手中匕首再次出現,就在要刺向蕭清玹的那一刻,突然有一束光擋住了她的攻擊。
清風淡霧,迷幻之中,聲音冷清:“半夏,是我讓莊家長老告知他的。我們多年不見,沒必要一來就刀劍相向吧。”
荒廢殘墟中,枯草竭水旁,他出現得如此突兀——單單一個背影就傾盡了塵世浮華,驚鴻掠影往往無法形容那種感受,天地為他泣露,山巒為他低昂。上天對他是青睞的,莫說女子便是男子也會覬覦這樣的身影和容貌吧。
他的出場盡是在這樣的地方,然而不管周遭何情何景,他出現了,就像是冬日裏第一春風拂過落梅花瓣的枝梢,刹那之間,紅梅盡染,縱橫絕豔••••••
當世之中,仙資驚豔至此,無需任何證明,半夏就能知道篤定他的身份。
“古寒上仙?你怎麼來了!”半夏話語中透著一絲驚喜,她怎麼也沒想到蕭古寒回到這裏來。
“我來找我弟弟。”
蕭清玹看著他傳說中的那位兄長慢慢轉過身來,隻感覺風煙盡歇,嘴巴半張,像是驚訝,卻又說不出一個字,腦中隻剩下當初海百川和他的那番對話:
“你們所說的這個仙尊是什麼樣子?”
“什麼樣子?大約就是和尊上很相配的樣子。”
他沒有說錯,的確就是和曲墨瑜很相配的樣子,依依孤影堪憐,脈脈流年花霎,而若是沒有換魂一事,這本該是蕭清玹的樣子。
蕭清玹發呆得太久,以至於蕭古寒走到他麵前都沒發現,直到蕭古寒開口:“跟我回去吧,執仙的位置始終給你留著,回去之後我會助你突破大乘,咳咳咳•••”
“哥!”蕭清玹幾乎是下意識得脫口,大概是原主的記憶緣故,他看見蕭古寒就有親人的感覺,“哥,你沒事吧?”
“沒事。”蕭古寒平緩了一下氣息,“都是哥哥不好,害你受苦了,回去之後我會想辦法幫你恢複靈脈,你不用擔心。”
蕭古寒說著,伸出手撫上了蕭清玹額心間的那道淡藍色流雲。
“別!”蕭清玹慌忙後撤,“不能摸,會被彈出去的!”
蕭古寒微微一笑,再次走近蕭清玹伸手撫上了那道流雲,出乎意料的是,那道流雲在泛出一陣強烈的藍光之後就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找到了最依賴的安撫變得更外靜謐,同時,蕭清玹也清楚得感覺到有另外一種柔和力量從額心傳入他的身體••••••
“去吧,去把你要辦的事情做完,然後跟哥哥回家。”蕭古寒的嘴角始終有淡淡的笑意,和平時那個清冷的他完全不一樣,他微微推了一下蕭清玹,示意他可以去找璧塵音了。
蕭清玹回身看了那抹紅衣一眼,有些茫然得朝前走去,他說不清楚那種感覺,但好像隻要蕭古寒說了什麼,就沒有人能夠抗拒一樣。
半夏像是才回過神,不可置信得看著蕭清玹走過去,然後問道:“你方才說•••那個人,是你弟弟?”
“是的。”
“他就是千年之前,和你換魂的•••也就是說,他就是當初的清玹上仙?”半夏的語氣裏帶著極大的驚詫,像是聽說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一樣。
“是的。”
“天呐•••”半夏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之前和她對話的那個人居然是千年前的清玹上仙——若蕭清玹還是未換魂前的樣子,其仙資遠比現在的蕭古寒還要強大,印象中,他在九霄殿隻露麵一次,卻是九界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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