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72 更新時間:16-07-05 08:07
元宵節是金陵城一年中最熱鬧的節日。連著春節,太學裏放假半月有餘。學生們自然是高興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處,喝酒玩樂。李修文年前回了西北與父母團聚,過了初十便又回來,一直住在董源家中。言暉帶了言昭,喚上謝家兄弟,在京城最大的酒樓聚緣樓定了桌子,一邊聽著小曲,一邊等著董源與李修文。
“這天下啊,”謝蘭忽然歎了一聲,麵上也沒了喜慶之色。他連連搖頭,欲言又止,“算了,還是不說了。”
謝英止不住心中好奇:“怎麼了大哥,為何忽然不說了,這不是吊人胃口嘛!”他撿了花生米扔在口中,嚼起來崩崩的響。
“總在京城,所以不知天下疾苦啊。”謝蘭笑了一聲,不知是喜是悲,“繁華也隻有金陵繁華啊。”
言暉聽出了一絲不尋常,問道:“難道天下百姓過的很辛苦嗎?”
謝蘭看著他,又看向另外幾人,搖了搖頭:“等你們出去走走就知道了。”
他既不願說,眾人自然也不好再問,謝蘭二弟謝荇撇開話題:“年後大哥還要出去遊曆嗎?”
“不去了,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看到了。”他苦笑著,“我想去軍中,邊地不寧,想去為百姓守住一份安寧。”
“爹一直希望大哥你能留在京裏,既然……”
“京城,”謝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樣的京城我待不下去。”他拍了拍謝荇的肩,“我不在,你就是家裏的支柱了,照顧好爹娘,看好小三,別讓他惹禍。”
“大哥你說什麼呢,我就那麼不濟?”謝英撅了嘴。
董源與李修文趕到時,桌上氣氛正沉悶,他二人好奇,忙詢問。聽了眾人敘說,董源不解其意,李修文卻最是明白。天下雖然安定,但貪官汙吏卻不少,百姓生活艱難,備受欺淩。謝蘭行走江湖自然是將這些都看在了眼中。由於家庭原因,謝蘭自不敢隨意評論,可內心定是不滿。他遠投軍中,隻不過是在宣泄不滿。
“你準備去哪投軍?”李修文問道。
“邊塞,雁門關,張海將軍處。”
“張將軍原是我爹麾下猛將,讓我爹寫封信……”
“不用,我想憑自己的本事。”謝蘭否決了言暉建議,“行了,不說這些了,大過節的我們吃完就去猜燈謎吧。”
元宵佳節,女孩兒們也精心打扮一番隨著父母上了街。京中子弟們看燈是假,看那些女孩們才是真。言暉一行自然也不例外。他們小聲嘀咕著,評論著女孩們的容貌,隨後嬉笑一番。
“我可聽說了,京裏最美的女子便是禮部尚書之女柳月露,人如其名,如月皎潔,如露凝潤,不知今日可能有幸見上一麵。”李修文搖著扇子,一臉憧憬。
其餘幾人聽他這話均看著言暉笑,言昭又在一旁言語:“你要看柳家姐姐有什麼難的,她常去我家。”
“是啊,說不定哪日就和我們言大公子……”
“你們別亂說,”言暉滿麵通紅,“我隻當月露是妹妹,她也隻當我是哥哥。”
“解釋就是掩飾,你們一個是京裏最美的女子,一個是最俊的公子,天生……”
眾人的調笑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隻見不遠處一個姑娘亭亭玉立,揮著手絹向著他們招呼。這姑娘著了粉色長裙,外罩淡青色披肩,眉如彎月,眼似寒星,嫋嫋婷婷,美麗動人。李修文一雙眼眨也不眨,真真呆了。
“這就是你要見的柳月露。”董源忍住笑,推了推李修文。
此時柳月露已走到眾人麵前,見到李修文忙垂了頭,小聲問言暉:“這位公子是誰,以前未見過。”眾人介紹一番,他二人互相見禮,再對視時,二人盡皆麵露羞澀。
謝蘭心中叫奇,這柳月露與言暉青梅竹馬,卻從沒這般女兒姿態流露,怎麼今日見了李修文……難不成還真是緣分天定?
這群人中最懂事故人情的便是謝蘭與董源。此時董源已將李修文與柳月露拉到一處,隨意指了一盞燈謎要他二人猜,不料那謎底正是百年好合。“這謎底好,預示著柳妹妹好事將近。”他略一挑眉,“隻是不知誰家兒郎有這好福氣。”推了言暉一把,“老實交代,姑父有沒和柳大人……”
“亂說什麼,”言暉拍開董源,“早說了我和月露隻是兄妹。”小聲警告,“這是在街上,你不要壞了月露名聲。”
董源湊到言暉耳邊耳語幾聲,又示意他看向李修文與柳月露,言暉恍然大悟,笑道:“月露,我娘前幾日還說到你,不若去我家喝杯茶。修文哥,你不是說了明日要與我切磋功夫嗎,不若今日就住我家吧。”
這紅娘做的真是沒有半點水準,董源忍不住扶額,那邊柳月露早羞紅了一張臉,連連推辭:“出門時父親有令,隻許玩耍片刻,不若明日再去拜見伯母。”柳月露深深一福,抬眼偷看李修文,方才轉身離去。
“小暉,你真不喜歡柳姑娘?”背著董源與李修文,謝蘭問道。
言暉微一挑眉:“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我真把她當妹妹。如今她心有所屬,我自然要成全。”
遊至半夜,眾人紛紛回府,他們卻不知,在與柳月露相遇之時,街角的另一邊正有人盯著他們,將他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
“他是誰?”
“禮部尚書柳大人的女兒,京城有名……”
“我是問那個穿暗銀長袍的少年。”
“哦,那是大將軍言牧的大公子,名叫言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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