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05 更新時間:16-07-12 13:23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一聽我的故事。”破廟內,夢魔斜靠在一根柱子上,老人敘敘地說起往事……
那一年,梅少林始及弱冠之歲,他的父親替他安排了一門親事,對方是蘇家的二小姐,蘇蘭玉。梅家當時算得上是大戶人家,萬事講究個門當戶對,所以蘇家的家境也很不錯。
蘇蘭玉嫁進梅家之後,不到一年就懷上了,頭一胎生下來就是個男孩兒。梅少林大喜,在府中辦起酒席,宴請八方。親戚朋友街坊鄰居什麼的不用說,一些商旅過客途經此處聽說了這件事,也都紛紛趕去湊個熱鬧,沾沾喜氣。
“梅少爺,恭喜恭喜啊!”
“恭喜恭喜……”
“梅少爺……”
眾賓客陸陸續續帶著賀禮登門赴宴。
“各位,吃好喝好啊。”梅少林安排好客人,與眾人一同舉杯暢飲。
等筵席散了,客人們陸續回去了,梅少林心情愉悅地準備去房間看兒子。
梅少林走到門口,正欲推門而入,卻聽見內室裏傳來說話聲。
“玉兒,你跟我說實話,這孩子是不是我的?”
“劉大哥,你別這樣,我現在……已經是梅家的少夫人了,孩子……孩子也姓梅。”
“不!你騙我!玉兒,還是是我的對不對?你說啊!”劉意抓著蘇蘭玉的肩,表情有些激動。
“是又怎麼樣!他現在姓梅,將來也姓梅!”蘇蘭玉推開劉意,露出悲憤的神色。
門外,梅少林垂在身側的手早已死死握成拳,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暴起。他咬著牙,一腳踹開門,屋內的兩人同時愣住。
“相……相公,你聽……聽我解釋……”蘇蘭玉慌亂無措,想上前跟他解釋。
“滾開!你這****!”梅少林憤怒地甩開袖子,將蘇蘭玉推倒在地。
“玉兒!”見蘇蘭玉被推倒,劉意一個箭步到她身邊蹲下,伸手將她扶起。
“你沒事吧?”劉意神情關切地問道。
蘇蘭玉站起身,柔弱的樣子輕輕搖頭,臉上梨花帶雨,目光悲戚地看著梅少林,
梅少林偏過頭不去看蘇玉蘭,突突跳動的青筋昭示著他的憤怒。
“哼,梅少林,今天,我就是來帶蘭玉還有孩子走的!”劉意動作迅速地從床上抱起嬰兒。
“你敢!”提到孩子,梅少林猛地轉過臉,兩眼瞪著劉意。
“沒錯,你梅家有錢有勢,若放在以前,我的確不敢怎麼樣,不過現在不同了,我不會再一次失去蘭玉,還有,我們的孩子。”劉意看了看懷裏抱著的嬰兒,目光稍稍溫柔一些。
“好大的口氣!我倒想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走出這裏!”梅少林怒不可遏,抄起桌上的茶盞奮力砸向劉意。
劉意輕鬆接過突如其來的攻擊,看著梅少林的眼神也漸露凶光。
“來人呐!”梅少林大喝,一群人手持木棍擁過來,站到梅少林身後。
“嗬,你以為就憑這些小螞蟻就能攔得住我?”劉意原本清秀的五官變得猙獰,黑色的符文浮現在他的左側臉上。
“啊――妖……妖怪!”那些人害怕地往後退了退。
“梅少林,我勸你還是乖乖讓開吧。”劉意低笑幾聲,滿是挑釁的意味。
梅少林對於眼前的變化也吃了一驚,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冷靜。
“哼,有本事你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梅少林毫無畏懼地迎上劉意的視線。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劉意將孩子抱給蘇蘭玉,轉身對上梅少林,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保護少爺!”身後某個膽大一點的家丁喊了一聲,帶頭衝上前攔在梅少林身前。見他如此,其他的人也都紛紛站了出來。
“好個主仆情深呐,今天,我就送你們一起上路!”一團綠色的光從劉意的手心裏發出,前麵幾個人倒下,眼睛還睜著,嘴角流出一抹血。
“怎麼,還要來麼?”劉意邪笑著如看螻蟻一般看著那些人。
“誓死保護少爺!”剩下的人堅定地喊道,提著手裏的木棍衝上前圍住劉意。
“找死!”劉意冷冷環視了一圈,再次出手。
那些人一個個倒下,不多時,就屍橫遍地。
“接下來,就剩你了。”劉意凶狠的目光投向梅少林,提起手掌,梅少林似乎認命一般地閉上了眼。
啪!
意料之中的疼痛感沒有傳來,梅少林緩緩睜開眼睛,隻見擋在麵前的那個身子往下倒去。
“蘭玉!”梅少林從後麵接住她,蘇蘭玉躺在梅少林懷中,氣息奄奄。
“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這一掌,為什麼……”梅少林悲怮地撫上蘇蘭玉的臉龐。
“對……對不起……”蘇蘭玉艱難地開口,淚水從眼角滑落。
“別說了……”
“原……原諒……我……”蘇蘭玉漸漸閉上眼睛,蒼白的臉仿佛失去溫度。
“不!”劉意痛苦地仰天長嘯,突然,他發了瘋一般,抱起啼哭的嬰兒,黑光一閃,人已消失不見。
那一天,劉意幾乎殺光了梅家所有的人,他瘋狂地發泄,最後不知道去了哪裏。
梅少林抱著蘇蘭玉的屍體坐了一夜,第二天,他終於從房間裏走出來,手裏多了一隻木偶。
從那以後,總有人看到,一個背著籮筐的青年男子,輾轉四處給人唱木偶戲。
……
“我們家族有個秘術,很小的時候我爹就教給了我――是傀儡術。蘭玉死後,我把她的魂魄封在我做的木偶中。傀儡是沒有記憶的,但至少,我還能守著她,也就夠了。”
從回憶中抽身,老人,或者說梅少林,老態龍鍾的身影略顯孤寂惆悵。
夢魔靜靜聽完整個故事,沉默地看著他,良久,終於開口――
“後來,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梅少林聞言轉過身,眼底神色複雜,沙啞的嗓音緩緩道:“後來,我四處打探劉意的下落,聽說那個孩子被他送給了一對夫婦收養,那對夫婦膝下無子,想必會對這孩子視如己出吧。”
夢魔沒有說話,淡淡聽他歎了一口氣,無聲地走出了破廟。
……
客棧的某個房間
白小川無聊地托著下巴,坐在桌邊口中念叨個不停。
“還不回來,還不回來,還不回來……”
夢魔進門就看到白小川這麼一副狀態。
“我回來了。”
白小川身軀一震,轉過頭,神情驚愕。
“你……你想嚇死我啊!走路都不出聲兒呐!”白小川受驚似的拍了拍胸口。
“是你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反倒怪我?”夢魔挑了挑眉,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
“誰叫你這麼久不回來,我都等大半天了,無聊死了!”白小川不滿地嚷嚷道。
“好了,事情辦完了,我們回去吧。”夢魔將《異夢奇譚》攤開放在桌子上,不一會兒,兩個人出現在白小川的房間。
白光一閃,密密麻麻的文字浮現在紙頁上,終於又填滿一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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