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47 更新時間：08-01-04 16:22
“我的天哪！骨頭都快散架了，綠芙紫玉，快來幫我捏捏啊！”我一進房間便一頭栽倒在床上，動彈不得。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去騎個馬，怎麼像跟人打了一架似的？”綠芙跑過來，邊好笑地說著，邊輕輕幫我按起來，紫玉倒了杯水給我，也幫我捏著腿。
“唉呀，別提了，誰知道騎馬這麼難，還這麼累，不過，確實好玩。”我抱怨著，不過想到自己已經能夠獨自騎著馬慢慢跑了，還是有點小得意的。
“什麼？姑娘你不會騎馬？”綠芙手上停了下來，不可思議地望著我。
“是啊，我不會啊，怎麼每個人都認為我應該會騎馬啊？”我鬱悶。
“可姑娘武藝高強，怎麼會連馬都不會騎？”
“誰告訴你我武藝高強啦？”我一聽差點跳將起來，一動，便扯得身上酸痛不已，又被紫玉按回床上。
“雲裳公主啊，她說你當時使出高超的武藝，才助她逃出生天。”
靠，雲雲你真是比我還會吹啊！
“呃，那個，紫玉，中午吃什麼？我餓死了。”顧左右而言他，逃避不想回答的問題。
紫玉好笑地看著我直搖頭。
吃完午飯，美美地洗了個澡，換了件湖綠的紗裙，頭發在腦後鬆鬆地用絲帶綁了，如果不是兩個丫頭硬拉著，我都想把衣服全剪成短袖和超短裙！
楚海大總管命人抬了新的冰塊來，一時間房裏也沒那麼熱了。
我懶懶地在貴妃椅上躺著閉目養神，旁邊放著冰塊，外麵還有絲絲的風吹進來，好不愜意。
綠芙匆匆地跑進來，輕聲報道：“姑娘，老夫人房中的秀娥姐姐來傳話，說老夫人要見你。”
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什麼？”
綠芙隻好將剛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要見我？不是說老太太與世無爭，終日吃齋念佛嘛，怎麼想起來要見我了？
綠芙看我愣愣的表情，小心的問：“姑娘，我幫你梳妝吧，秀娥姐姐還在外廳等著呢。”
“喔，好吧。”該來的總要來，估計隻是叫我去問問我的情況，我的身世早在肚中杜撰了不下百遍，騙騙這些丫頭們還好，不知道能不能騙過“老生薑”。
秀娥是一位二十多歲的丫頭，看上去秀氣可親，見了我，微笑地對我福了福：“打擾姑娘午休了，老夫人聽說了姑娘的事，傳我來叫姑娘過去呢。”
“喔，姐姐客氣了，我這就隨姐姐去。”我也笑著客氣回道。
“折煞我了，姑娘千萬不要稱我為姐姐，可不敢當哪。”秀娥略驚地回道，不過眼中忽閃的開心不言而喻。
我親熱地走到她麵前，拉著她的手親切地說到：“怎麼會？姐姐比我年長幾歲，叫你一聲姐姐是應該的，還請姐姐帶路，別讓老夫人等久了。”
秀娥笑著點頭，在前麵引路。
一路上，我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個老太太是怎樣一個人啊？好不好應付呢？
唉呀，不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再說，我好歹是公主的貴客，她不敢拿我怎麼樣吧。
一行人穿過大花園，我和秀娥走在前麵，後麵遠遠地跟著幾個丫頭，看樣子是慈孝堂的人。
我左右看了看，從袖中拿出一支琺琅鑲貓眼的金釵，塞到秀娥手中，眼含真切地看著她：“我一見姐姐便覺有緣，妹妹也沒什麼送與你，這隻釵是公主賜給我的，聽說是宮中之物，我看隻有這隻釵才能配得上姐姐高雅的氣質了。”
秀娥受寵若驚，忙推著說：“我怎好收姑娘的禮呢，太貴重了。”不過，看她兩眼放光，盯著那金釵，我就知道，她很喜歡。
我將她握釵的手合上，說：“你我一見如故，再貴重的東西也不及咱們姐妹的情意啊，姐姐不要推辭了，就當給妹妹一個麵子，收下了吧。”我此時的表情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這……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姑娘。”秀娥開心地將釵收到袖中，看著我的眼神更多了些親熱。
看吧，又收買了一個人，真是“有錢能使磨推鬼”了！
先搞定大BOSS的貼身丫頭，將來大有用處。
“姑娘，慈孝堂到了，我這就進去稟老夫人，請姑娘稍候片刻。”秀娥對我說到。
“有勞姐姐了。”我客氣地回她。
我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喝了口茶，打量起來。
慈孝堂布置得幹淨素雅，牆上掛了好多字畫，一看就知道挺名貴的，空氣中彌漫著檀香，聞著心中卻安定了不少。
這時，秀娥從內堂走了出來，笑著對我說：“老夫人請姑娘進去說話。”
我放下茶杯，起身跟著她走了進去。
裏麵的檀香味比外廳濃鬱了些，不過卻挺好聞的。隱隱有著木魚的敲擊聲，越往裏走，聲音越是清晰。
走進一間布置得如禪房一樣的房間，秀娥朝我福了福，轉身帶上門走了出去。我一回頭便看到正堂案下，一位白發老太太正跪在蒲團上，手中拿著木魚輕敲，口中念念有詞。
這便是楚老夫人了。
我站了好一會兒，也不見老夫人回頭，便悄悄地走上前去，心想著要不要先出聲打個招呼。
木魚聲嘎然而止，老夫人放下木魚，向案前的菩薩拜了一拜，便欲起身，我忙上前扶住她，她回頭微笑著看著我，我也回她一笑。
這是個慈祥的老人，六十多歲，不過可以看得出，她保養得不錯，雖然頭發已花白，臉上也略有皺紋，但精神不錯。
我扶她坐到椅子上，作了個揖：“楚老夫人好。”
老夫人微笑著點點頭，手中撚著一串佛珠，問道：“姑娘在山莊住得可還習慣？”
“很好，老夫人叫我顏顏吧。”
“唔，顏顏，聽說你父母雙亡？家中也無親人了，是嗎？”
“回老夫人，是的。”說到這，我不得不發揮了一下我的演技，硬擠出了兩滴眼淚。
楚老夫人突然不說話，眼露精光地望著我，我不敢抬頭看她，隻好低著頭望著地上。
一時間，室內靜得連呼吸聲都放大。
片刻，隻聽她一聲歎息：“人世間總有些許的奇跡發生，前世債，今生還。該來的總是要來。”
我聽得雲裏霧裏，一抬頭見她已閉上眼，輕撚著手中的那串佛珠，正要發問。
“顏顏你先回去吧。”老夫人眼皮都沒抬一下，揮了揮手示意我出去。
這樣就過關了？我走出房間，邊走邊慶幸。
迎麵秀娥走了過來，笑著對我說：“老夫人問完話了嗎？我叫人送姑娘回馨香苑去吧？”
我亦對她笑笑說：“多謝姐姐，不用了，我認得回去的路。”
走出慈孝堂，我還在納悶，老夫人最後那句話倒底什麼意思呢？
仿佛不知道什麼，仿佛又洞查天機一般，難道我的事她都知道？那麼，下次我是不是該問問她，我要怎麼回現代？
就這麼胡思亂想地走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居然迷了路，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完蛋，不認識路了。
這時，耳中幽幽地傳來笛聲，忽隱忽現，悠揚動聽。
我聞著笛聲往前尋去，笛聲越來越清晰。這時，我才發現，我身處一片竹林，這莊中有如此一大片竹子的地方，應該隻有“竹苑”了。
我居然走了這麼遠。
轉過一片鬱鬱蔥蔥的竹子，眼前出現了一位白衣佳人，手執一翠笛，那笛聲便是她吹出來的。
是傅水柔。
我正想上前打招呼，便發現隨著她曲不成調的笛音，一群不知名的鳥兒居然排成一隊圍著她旋轉起來，忽上忽下，仿佛都是經過訓練的一般，太美了！
我腳下踩著一根枯枝，發出“咯吱”一聲，傅水柔猛地停下吹笛，大呼一聲：“是誰？”鳥兒在笛聲停止後，四下飛走。
我走了出來，略帶抱歉地笑笑說：“傅姑娘，是我，打擾到你真不好意思。”
傅水柔見是我，緊繃的臉立刻放鬆下來，柔美的笑容掛到臉上，輕移蓮步走了過來：“是顏姑娘啊，你怎麼過來了，也不叫下人通報一聲。”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不小心迷了路，誰知走著走著就走到這來了，聽到姑娘吹笛，便駐足欣賞，打擾了。”
“喔，原來這樣，姑娘既來到我竹苑，便到舍下一坐吧，稍息片刻我叫人送姑娘回去。”傅水柔熱情地邀請我。
“唔，好吧。”
隨著她轉過一片竹林，便看到幾間屋子，掩映在翠綠的竹林中，如世外桃源一般。
“顏姑娘稍坐一會，我叫人備上香茶點心。”說完，她便出去了。
我看到屋中布置異常高雅，牆上掛著好些畫，均是動物，有孔雀老虎啦，百鳥靈猴啦。屋外簷下掛了好幾隻鳥籠，裏麵養了好多不知名的鳥兒，吱吱喳喳地上下跳躍，很是熱鬧。
看來這位傅姑娘真很喜歡動物呢，難怪那天見到大黑熊居然也不怕。
這時，傅水柔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丫環端著托盤，走到我桌前，放下一壺茶和幾盤點心。
傅水柔在我對麵坐了下來，笑著說：“姑娘品嚐一下我泡的竹葉茶，是用新嫩的竹葉衝泡的，很是清香怡人呢，還有這些點心，也是我采百花放在其中製作而成。”邊說邊為我倒了一杯竹葉茶。
我喝了一口，唔，果真是唇齒留香，糕點也很可口。
這個傅姑娘倒真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
我問道：“看傅姑娘真是個喜愛動物的人呢。”不像綠芙和紫玉，死活不讓我養隻貓狗打發時間，說是髒。
“顏姑娘見笑了，從小我便喜歡這些，因父親醉心武學，不能陪我，便給我帶了好些動物回來陪我玩，漸漸地，我就很喜愛它們了。”
喔，沒空陪女兒，便抓些小動物當玩具來哄女兒，這招不錯！
“對了，剛才看傅姑娘吹笛時，身邊圍了好些小鳥，似乎為你的笛聲伴舞呢，哈哈。”這話說得頗有瓊瑤阿姨的味道。
“喔？有嗎？是不是姑娘看錯了，剛才因為想起翠屏，一時悲從中來，便到林中吹笛，竹林中鳥兒頗多，亦不怕生人，在我身邊飛來飛去也不稀奇啊。”提到翠屏，傅水柔眼中又滾出些淚珠來。
“嗯，有可能吧，關於翠屏姑娘的死，傅姑娘不要太傷心了。”我安慰到。
接著，我們閑話家常地聊了好久，我抬頭看看太陽已要西下了，便告辭，傅水柔挽留我用晚餐，我沒好意思打擾，她無奈，便叫人將我送回了馨香苑。
晚餐時，紫玉問我：“姑娘去慈孝堂，怎麼竹苑的姐姐送姑娘回來呢？”
我臉一紅，說：“回來時迷路了，自己瞎轉到了竹苑，坐了一下午。”
綠芙說：“合著姑娘這半天沒在慈孝堂，而是在傅姑娘那啊？那老夫人叫你去問了些什麼啊？怎麼這麼快就讓你回來。”
“沒什麼，不過就問了些我的家世之類的，老夫人很是和藹可親呢。”
“是啊，老夫人雖不過問莊內的事，但對下人可是好得沒話說呢，隻是傅姑娘溫柔和善，知書達禮，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老夫人不答應少莊主和她的親事。”綠芙說到。
我放下筷子，正色對綠芙說到：“甭管什麼原因，老夫人自有她的想法，我們不應該在背後議這些是非，有些事知道了對你不一定有好處。”
綠芙從來沒見我這麼正經地跟她講話，嚇得連聲應是。
——
自那次騎馬過後，已經好些天沒見到楚天磊了，聽綠芙說，楚天磊帶著新一季的繡品進宮去了。
“綠芙，我想出去。”
“好啊，等我將衣物疊好，就陪姑娘出去轉轉。”綠芙手中忙著，頭也不回地回我。
“我是說，我要出莊。”我提高了聲音。
“什麼？”綠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我麵前：“萬萬不可啊，沒少莊主的吩咐，姑娘你是不能出去的。”
紫玉也走了走來，對著我直搖頭。
“哎喲，沒關係的啦，小楚又不在，你們不說，便沒人會知道。”我拉著她們的衣袖晃著，企圖用我的可憐相來打動她們：“我在莊裏快悶死了，求求你們，讓我出去吧，我答應你們，日落前一定回來。”
“這——好吧好吧，但是你得說話算數，日落前一定回來喔。”綠芙終於妥協。
“耶！”我興奮地蹦了起來。
走出錦繡山莊，看著朱漆大門在身後關上，我激動極了，自由！我聞到了自由的氣息！
接下來，我思索著去哪，要不，先去集市逛逛吧，臨走前紫玉給了我一包銀子，買點東西去。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好風光，這兒也歌唱，那兒也歌唱——”一路上，我拿著根柳枝甩來甩去，哼著歌兒，按著綠芙指的方向，一路向南直走。
古代的空氣就是無汙染，走在林間的小路上，心情好得沒話說。
突然，我發現前麵的一塊岩石上坐了一個人，是一個白胡子老頭，似乎在打坐。
怎麼辦？要不要過去呢？可這裏是必經之路啊！我躲在一棵大樹後麵，伸著頭觀察著，看起來是個武林高手，他一激動會不會殺了我啊？
我一個寒戰，心說還是不過去了，要不等他練完功走了，我再過去吧。打定主意後，我便站在樹後不出聲。
N久以後——
“丫頭，看夠了嗎？看夠了就出來吧。”冷不丁的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我一個激靈，是在叫我嗎？我環顧四周，沒人啊。
“別找了，就是在叫你呢。”
我戰戰兢兢地走了出去，盤腿而坐的那個老頭已經睜開了眼睛。
“那個，我是路過的，看您在這打坐，不敢打擾。”我的聲音在顫抖。
“我知道，你看了我一個時辰了。”老頭笑眯眯地看著我說：“老夫在這打坐餓得很，你去給我弄些吃的來。”
我暈，這可難倒我了，荒山野嶺的，我上哪給你弄東西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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