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28 更新時間：08-03-27 15:14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傅水柔歇斯底裏地大叫。
“柔兒，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居然毒害太奶奶，還挾持了她，你太讓我心寒了。看在師父的麵上，我可以放你走，隻希望你將顏顏放了，從此我們一刀兩斷。”
“一刀兩斷？別做夢了。顏雪菲我已經送她上路了。你要找她，就下去找吧。”傅水柔傲慢地說道。
“什麼？”楚天磊怒道：“你殺了顏顏？”
“是啊，我殺了她，那又怎樣？
“啪——”地一聲脆響，我一愣。
“師兄，你打我——”傅水柔哽咽著聲音。
“你居然殺了顏顏！她在哪裏，告訴我她在哪裏——”外麵的楚天磊咆哮著，似是瘋狂了一般。
我的心裏居然那樣地驚喜，原來他是在乎我的。
我試著再次動了動我的手，發現整個胳膊已經能動了，我一喜，連忙用手肘使出全身氣力，對著那扇門撞去。
“？，？——”我一下一下，拚了命地撞，胳膊已經疼得毫無知覺了，但我還是不敢放棄，如果楚天磊輕信了傅水柔我已死，那麼不管他會對她怎樣，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我在這裏麵，那我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這一線生機，我不能放棄。
“什麼聲音？”楚天磊停下怒吼，疑問道。
“沒什麼——”傅水柔驚慌道。
“你讓開——”
“不，師兄，不行——”
“是不是顏顏在裏麵？你讓開——”
“師兄，不要——”
“你別逼我動手——快讓開——”楚天磊的聲音近乎瘋狂。
隻聽“？”地一聲，楚天磊對傅水柔動手了？
“師兄，你怎麼樣？我不想的，柔兒不想傷你的——”傅水柔帶著哭腔道。
什麼？楚天磊受傷了？
我的心猛地往下沉，不會的，楚天磊武功很好，不會受傷的——
我繼續拚了命地撞門，一下接一下，不敢停。
“你——你果然跟東瀛人學了功夫！”楚天磊艱難地說道。
“師兄，你是打不過我的。”傅水柔幽幽地說：“我本不舍得傷你，可是你為什麼一直逼我？”
“裏麵——是不是顏顏在裏麵？”楚天磊氣若遊絲，聽起來似乎傷得很重。
“對，沒錯，顏雪菲就在裏麵，我還沒好好折磨她，怎麼能輕易讓她死掉？哈哈——”
聽這笑聲，我敢斷定，這女人瘋了！
“顏顏——”楚天磊喘著粗氣呼喊著我。
“楚天磊——楚天磊——”雙頰流下淚來，我拚了命地拍打著門，叫著外麵的人。
“？”的一下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後傳來楚天磊的悶哼聲。
“師兄，你不要再往前了，柔兒真的不想傷害你的——”傅水柔假惺惺地說。
“楚天磊，你怎麼樣？楚天磊——”隔著那堵厚重的門，我用力叫喊著，黑暗中，我感到異常恐懼。
“顏顏，顏顏，別怕，我來救你——”門外是楚天磊微弱的聲音。
“救她？你怎麼救她？”傅水柔冷笑，驀地，隻覺眼前一亮，雙眼一時適應不了突如其來的光亮，轉頭閉了起來。
“顏顏——”楚天磊的聲音有些清晰。
我睜開雙眼，傅水柔已經將門打開。楚天磊趴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動彈不得，嘴角流著血，雙眼通紅，看似受了很重的傷，正驚喜地看著我。
“顏顏，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怎麼樣？”我焦急地問道，除了手稍微能動，身體還是動不了。剛剛的一陣拚了命的撞牆，手肘和胳膊上已是鮮血淋淋。
“顏顏，對不起，是我不好——”楚天磊痛楚地對我說。
“別說了——”我的聲音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隻有淚不聽使喚地往下掉。
“好一個郎情妾意！”傅水柔鼓掌冷笑：“既然你們那麼相愛，那我就讓你們死在一起。”
“傅姑娘，你不是隻恨我嗎？你放了楚天磊，殺了我就好。”我掙紮著對傅水柔說道。
“顏顏，不要亂說，一直以來，是我楚天磊對不起你，那今天所有的恩怨就由我一個人來承擔。傅水柔，你殺了我，放顏顏走！”楚天磊見我主動向傅水柔尋死，急得大叫。
“住口！要我放了顏雪菲，不可能！”傅水柔惡狠狠地看向我，然後對楚天磊道：“師兄，我給過你機會的。第一次對太夫人下毒，我沒有狠下心腸，隻讓她病重幹涉不了我們的婚事，可是你居然拒絕了。全然不顧我們十幾年的情分，還有爹爹臨終前的囑咐。”傅水柔說到傷心處，已是淚流滿麵，又拳緊握，長長的指甲掐進手心。
喘了一會氣，傅水柔接著說道：“師兄，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帶我上山采藥嗎？我被毒蛇咬傷，是你幫我將毒吸出，然後背著我下山的。”傅水柔看著窗外，輕柔地說道，唇邊帶著笑，眼中有著淡定和空洞，似在回憶著那段快樂的時光。
楚天磊悄悄向我爬過來，一步一步，忍著身上的劇痛，還要注意著不讓傅水柔看到。
我緊張地盯著傅水柔，那個依然沉浸在自己夢幻裏的女人。
“師兄，你難道都忘了嗎？”傅水柔倏地回轉頭來，見到正在向我移來的楚天磊，雙目中的溫柔刹那轉為暴戾：“師兄，你太讓我失望了。”說話間已經出手，一掌擊在楚天磊胸口，將他打向遠處，楚天磊撞上牆壁跌落下來，已是麵色蒼白似死灰，“卟”地一聲吐出大口鮮血。
“楚天磊——”我嚇得呆住了，驚叫道。
“師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柔兒？怎麼可以這樣？”傅水柔蹲到楚天磊麵前，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說話間，袖中滑出一柄匕首握在手中。
“我先殺了那個女人，再來跟你算帳！”傅水柔惡狠狠地道。
“傅水柔，你敢——”楚天磊用盡力氣大叫出聲，接著便撫著胸口咳得喘不過氣來。
“我不敢？哼，一刀解決了她，實在太便宜她了，我要好好折磨她！”絕豔的臉上綻出一朵花，美得令人？息。
傅水柔放下手中的匕首，站起身來，手中變戲法似地拿了件東西。
我一驚：火折子。
傅水柔嬌笑著走到一旁，拿起一個壇子走到我麵前，拔開蓋子，一股刺鼻的氣味刹時飄了出來——是煤油！
“不是吧，你要燒死我？”我傻了眼，希望不是我想得那樣。
“一刀結果了你，真是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嚐嚐烈火焚身的滋味，看著你在火中掙紮，慘叫，我的心裏才會開心，哈哈——”傅水柔仰頭大笑。
瘋了，瘋了！
“你這個瘋女人，有病啊？燒死我很有趣嗎？變態變態！”我怒吼道。想到那火在我身上燃燒的場景，我就不寒而栗。
“傅水柔，你敢——”楚天磊見她玩真的，急著叫道。
“是啊，我是瘋了，給你們倆逼瘋的！師兄，我要你親眼看著顏雪菲怎樣慢慢地死去。我要將她挫骨揚灰！”傅水柔睜大通紅的雙眼，咬牙切齒地說。
“有事好商量嘛，那個——被火燒是很難受的。”我陪著笑臉，打著哈哈道，雖然我知道這樣的話對她毫不起作用。
“難受？我就是要你難受。”說罷，一腳將我踢進剛才黑洞洞的密室，將手中的煤油往裏潑。
我被她正中胸口踢了一腳，又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人也摔得七葷八素地，口中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湧了出來。
剛想喘口氣，麵前就被潑了刺鼻的煤油，我急急往旁一縮，才沒被潑道。
完了完了，想過好多種我可能死的方式，就是沒想過有一天會被火燒死。這下子我是真的完蛋了。
門外的傅水柔劃亮了火折子，火光印照出她蒼白的嬌顏，此刻看起來是那樣猙獰可怖。
我緊張地盯著她手中的火折子，瞪大雙眼，心中大叫，完了完了。
“不要——顏顏——不要——”外麵的楚天磊掙紮著起身，痛楚地喊著。
永別了，楚天磊，看來我們真的是有緣無份的，下輩子，我一定要找到你。
眼角落下淚來，很奇怪，一直很怕死的我，此刻居然不是因為怕死而流淚，而是因為要與楚天磊永別。
兀自傷心間，傅水柔手中的火折子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落在門前，火“轟”地一下漫延開來。
“顏顏——”外麵傳來楚天磊撕心裂肺的叫聲。
我盡量拖著疼痛的身體往裏縮，火光烘烤著我，熱得快要窒息了。
此時我才看清密室內的擺設。很小的密室裏，一張桌子和幾張木椅，再無其他。火勢沿著煤油燃燒到了桌子那，點燃了桌椅，火燒在上麵，發出“嗶嗶波波”的聲音，我絕望地想，等下火燒到我身上時，出會是這種聲音吧。
此時密室中濃煙滾滾，我被嗆得涕淚齊流，再也睜不開眼睛，喉嚨裏被烤得快要焦掉了。
我絕望地縮在最後一個角落裏。不出五分鍾，火就會將我吞噬，到時候我就真成了一把骨灰了——
裏麵越來越熱，煙火也越來越嗆人，我的雙眼沉得地再也抬不起來了，半夢半醒間，我想著：是不是這樣死掉，就可以回去了呢？回到現代，回到爸爸媽媽身邊，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就當是做了一場漫長而精彩的夢。
漸漸地，大腦再也不能思考了——原來快要死掉，是這種感覺。
這樣睡去也好，那就不用承受烈火焚身的痛楚了，就不用聽到火燒在我皮膚上發出的“滋滋”的聲音了。
真好，真好——
——
耳邊傳來輕輕的呼聲：“丫頭，丫頭——”
誰在叫我？讓我再睡會，好累，好累——
意誌力太不堅定了，明知道自己不能睡去，但還是由不得自己。
“丫頭，快醒醒，不要睡去，不要睡去——”那個聲音好討厭，一直不斷地在我耳邊吵。
隻是，我真的好累好累，累到隻想這麼睡著，再也不用醒來。
——
“好，非常好！”皇帝手拿書函，意氣風發的笑聲響徹整個金鑾大殿。
“恭喜皇上，如此一來，我大煌的百姓便能安居樂業了。”有大臣出列說道。
一時間，群臣皆點頭稱好。
我跪在殿下，靜靜地聽著周圍的讚美之聲。
皇帝手上的書函是藤原浩送給我的禮物，上書八個大字：有生之年，永不來犯。
藤原浩毫無疑問是東瀛下一任的天皇，所以他以皇儲的身份給了我這個，便是允諾在他的有生之年裏，永遠不對大煌有任何異心。
至於百年之後會怎樣，誰還有功夫管得到呢？
這個，應該算是一份東瀛對大煌的保證書了吧。
“顏雪菲，你為我大煌立了奇功一件哪。”皇帝笑著對我道。
“謝皇上讚賞，民女隻是盡心為大煌效力。”我淡淡地回道。
“好一個盡心為我大煌效力啊！嗯，說吧，你立下如此大功，想要什麼賞賜？”皇帝問。
“民女不要賞賜的，謝皇上。”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上朝前我已和太後商量過了，太後很是喜歡你，決定認你做幹女兒，也就是朕的幹妹妹。”皇帝說道。
此話一出，殿下議論紛紛，褒貶各異。
“民女擔待不起。”我一愣，沒想過居然會是這樣。
“朕的旨都擬好了，豈有反悔的道理？”皇帝威嚴地說道。
靠，你旨都擬好了，還來問我做什麼？真是夠暴君的！
我不屑地撇撇嘴。
“顏雪菲聽旨。”一問旁有太監拿了聖旨唱諾：“奉天承運，皇帝召曰。顏雪菲出使東瀛，帶回東瀛求和契約，立下大功。現封顏雪菲為我大煌朝夕顏公主，欽此。”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我叩頭謝恩。
這皇上也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明明是東瀛主動給大煌的保證書，到他嘴裏就說成是東瀛的求和書了。
還沒等我多想，殿下群臣已紛紛向我行禮：“公主千歲千千歲。”
唉，我既是東瀛的公主，現在又成了大煌的公主，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不過管他呢，身份尊貴如我，還有誰敢欺負我呢。
——
沒錯，我那次沒有被火燒死，就當我認為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一個人出現救了我，那就是前任丐幫幫主洪七。
等我醒來時已經天香樓裏，紫玉坐在床前哭得像個淚人兒，我緩過神來時急急地問楚天磊怎麼樣了。
紫玉告訴我楚天磊沒事，隻是受了重傷回山莊裏休養，傅水柔跟洪七打鬥時跌落山崖，連屍骨都沒找到。
我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於我，那是一場夢魘。
至於那洪七，救了我並且確認我沒事之後，又人間蒸發，去過他雲遊四海的神仙日子去了。
醒來才覺得，能活著真好！
不時有人來報楚天磊的傷勢情況給我，我每天都靜靜地聽著。
楚天磊並不知道我還活著，所以意誌消沉，傷勢久久不見好轉，直醫了一個多月才算痊愈，之後便一頭紮進錦繡山莊的生意裏，玩命地工作，一空下來，便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馨香苑裏直到天明。
聽著這些，我心裏一陣發酸，可是想起自己所受的委屈，又覺得應該給他一些懲罰。
身體恢複之後，便急著將藤原浩的保證書送到宮裏給皇帝，也算是做件好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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