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14 更新時間:16-07-03 15:46
原本王盟一行人一路過來,凶險的事情遇到不少,經曆得多了,也就顯現出吳三省帶來的那幾個夥計都非常厲害,不是蓋的,吳邪已經對那幾個夥計的能力非常信任了。所以,潘子一說這話,吳邪心裏也有數了,把背上的背包緊了緊,又見那大個子阿奎也給兩人使了個眼色,用大拇指指指自己後麵,意思是你們倆就縮後麵,什麼動靜都別探頭看。
吳邪對自己的能力有多少也知道得很清楚,他連他三叔硬塞來防身的軍刀都覺得手感太重,怎麼用怎麼別扭,所以,拉了王盟移到幾人後麵一點的地方去了,往後頭一看,喝!最後頭的就是那個悶聲不吭的跟拖油瓶一樣的小夥子了。
這時候驢蛋蛋撲通撲通地遊了回來,那老頭子把煙槍往褲管上一拍,“走!船來了。”
果然,兩隻平板船一前一後從山後駛了出來,前麵那船上站著個中年人,一邊撐船一邊對著他們吆喝,這船還真不小,至少看上去幾個人加上裝備都裝上去也是綽綽有餘的,老頭子拍拍牛脖子:“各位,行李就不用拿下來了,我把牛和車一齊拉上第二隻船,我們就坐在第一隻船裏。省點力氣。”
潘子擱旁邊嗬嗬一笑:“有些東西見不得水,還是隨身帶著好,等一下那牛跳水裏去,那我們不歇菜了嘛?”
王盟可能是因為事先知道的原因,反正他覺得潘子笑得挺假的,這不是明擺著不相信那老頭子嗎?他現在有些擔心那老頭子會不會有什麼不樂意。
那老頭子卻全似沒察覺潘子他們並不相信他,隻笑著點頭:“你說的也是個理,不過俺這牛也不是水牛,絕跳不到水裏去。要跳下去,我老漢幫你們都撈上來,一件也少不了你們的。”
這不是廢話嗎?到時候真掉下去你還真能遊著全給撈起來?王盟不說話,隻是和吳邪走得很近,他挺擔心吳邪的。
那老頭子說著牽著牛就先走到渡頭上去了,我們幾個各自背著自己的隨身行李,跟在後頭。那中年人船撐得很麻利,幾下就到岸了。
吳邪在老頭子趕牛上第二隻船的時候,打量著那撐船的中年人,皮膚黝黑黝黑的,人看上去極為普通,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吳邪總覺得這撐船人看上去鬼鬼的。忽的又想起他三叔說起的吃死人肉的事情,突然覺得這人越看越恐怖,正打算說什麼,就聽那撐船人說:“等一下各位到洞裏的時候,千萬小聲說話,不要驚動河神。”
頓了一下,又補充說:“特別是不要說河神的壞話。”
“大概多長時間能過那個洞?”吳三省問那撐船的。
“快的話,5分鍾就過去了,裏麵水很急的,快得很。”
“怎麼還有慢的時候?”
“是,有時候這水是逆流的,你看我剛才是順流出來的,那現在我們肯定逆流進去了,那時間就長了,估計要個15分鍾,有幾個彎還挺險。”
“那裏麵亮不?”
那人嘿嘿一笑:“黑燈瞎火的,怎麼可能會亮,可以說是漆黑一片,”不過他指了指耳朵,“我撐了十幾年的船了,這幾篙子,用耳朵就行了。”
“那我們打個手電行不?”潘子揚了揚他手裏的礦燈,“總不礙吧?”
“不礙事,”那人說,“但是千萬別照水裏,嚇死你們!”
“怎麼?”吳三省一笑,“有水鬼啊?”
“那水鬼算個啥,這水裏的東西,我也不敢說是什麼,你們要膽子真大,待會兒自己看一眼,記得,看一眼就得了。你們要運氣好,就看到一團黑水,要運氣不好,看到的東西能把你們嚇瘋過去。”
王盟在一旁默不作聲地聽他們的對話,正這麼說著,已經能看到那洞了,這洞藏在山壁後麵,幾人在岸上的時候一直看不到,總把它想象成一個大洞,但是實際一看,卻讓人不由得暗叫不好,沒想到這洞這麼小,小到剛比他們乘的船大了10個公分,最恐怖的是它的高度,人坐著都進不去,要低下身子才能勉強進去,這麼大的空間,如果裏麵的人要暗算他們,他們根本活動不開手腳,就像被人釘在砧板上隻待宰割一樣。潘子怪叫了一聲:“靠,這洞也忒寒磣了點吧?”
“這還算大的,裏麵有一段,還要低呢。”後麵的老頭子說道。
吳三省看了潘子一眼,潘子造作的一笑:“啊,這麼小的洞,要是裏麵有人打劫我們,不是想逃都逃不掉?”
潘子這話一說,吳邪就看到撐船的中年人做了一個很不明顯的手勢,老頭子臉色一變。吳邪心說,靠,果然有問題啊,吳邪下意識地再看王盟,王盟坐在他旁邊,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顯然也是發現了前麵兩人搗鬼。
潘子打開了礦燈,這洞剛進去這段還光亮,但是很快所有的光線就隻剩下這礦燈了。
“三爺,這洞不簡單啊。”阿奎說道:“這是盜洞啊!”
“水盜洞,古圓近方,你看這些痕跡,這洞有年頭了,看樣子,這洞裏應該另有乾坤。”
“哦,這位看樣子有些來頭,說的不錯。”那中年人貓著腰單膝跪在船頭,單手撐篙,一點一劃,但是奇怪的,他的篙子根本不沾水,他人更是大氣都不喘,接著說道:“聽說啊,這整座山啊,就是座古墓,這附近這樣大大小小的水盜洞還真不少,就這個最大,最深,你也看到了,恐怕那時候這水還沒有這麼高,那時候應該還是個旱洞。”
“哦,看樣子你也是個行家啊。”聽了那中年人的一番話,吳三省客氣地遞過去支煙。他搖搖,說:“什麼行家,我也是聽以前來這裏的那些個人說的。聽得多了,也就能說上兩句了,也就知道這麼點淺顯的。你可千萬別說我是行家。”
潘子和大奎的手都按在自己的刀上,一邊和那幾個人說笑,氣氛看上去十分的融洽,其實每個人都不知道有多緊張。
吳邪暗自在心裏計算著兩方的陣容,想對方隻有兩個人,要真的動起手來,他們這一方也就不見得會輸,但是對方既然敢動手,那肯定是有什麼周全的準備了。
這山洞本來空間就小,還低窄,加上現在這氣氛怎麼看都覺得壓抑,吳邪就想找個人來說說話,他三叔他們在聊的內容他也不是很能插得上嘴,於是就用胳膊肘碰了碰坐在他旁邊的王盟。
王盟有些疑惑地看著吳邪,吳邪一瞬間也找不到什麼話題來,就問:“王盟,你說三叔說的山西那邊吃死人肉的事能是真的嗎?”
王盟一笑,說道:“八成是的,各地都有各地的特色嘛,湘西那邊不是還流行趕屍?”
吳邪聽了寒毛直立,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真的假的,趕屍是幹什麼的?算了,還是不要說了,光聽這名字就覺得不好。”
王盟笑道:“也沒什麼,趕屍從很久前就在那塊兒流行了,就是趕屍人將客死異鄉的人的屍體帶回家鄉,讓他們入土為安而已。”
吳邪來了點興趣,這種感覺就像看恐怖片那樣,你想看又害怕看,你害怕看但還想看,最後他又問:“那具體呢?”
“嗯。。。其實步驟挺多的,要求也挺多的。像古時候啊,一般在秋決臨刑的前一天,客籍死囚的親屬和同鄉甚至是那些好做善事的善人,都會湊一些銀子給他們請來的老司,買好一應物品。行刑當天,老司和助手以及幫忙的人都要在法場外等候。午三刻,刀斧手手起刀落,死囚人頭落地。
一等到監斬官離開法場,紅衣老司即行法事念咒語,助手幫忙將被斬的客籍死囚身首縫合在一起,再由青衣老司將辰砂置於死者的腦門心、背膛心、胸膛心窩、左右手板心、腳掌心等七處,每處以一道神符壓住,然後用五色布條綁緊。相傳,此七處是七竅出入之所,以辰砂神符封住是為了留住死者的七魄。
之後,還要將一些朱砂塞入死者的耳、鼻、口中,再以神符堵緊。相傳,耳、鼻、口乃三魂出入之所,這樣做可將其魂魄留在死者體內。
最後,還要在死者頸項上敷滿辰砂並貼上神符,用五色布條紮緊;再給死者戴上粽葉鬥笠。諸事辦妥,紅衣老司念畢咒語,大喝一聲“起!”客籍死屍便會應聲站起……”
“可以了可以了!”王盟還沒講完,吳邪就忙打斷了他,“聽得我慎得慌。”
“這原本就是那地方的一種巫文化啊,老板,這可是你要聽的,不能怪我。”王盟兩手一攤,一臉無辜樣。
“算了。。。誒,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小子,懂得挺多啊。”吳邪開始打趣王盟,“你不會當過那趕屍人的徒弟吧。。。”說著就要伸手去扯王盟的臉,還沒碰到呢,就被王盟一手打了下來。
“老板,你想多了,趕屍人對自己徒弟要求也很高的,他們一般收長得比較醜的人當徒弟,一般人他們還不收呢。”言下之意是告訴吳邪他長了這麼一張臉怎麼可能會是趕屍人的徒弟。
吳邪正想說什麼呢,突然那悶油瓶一擺手,“噓,聽!有人說話!”大家馬上屏氣息,果然聽到窸窸窣窣聲音從洞的深處傳來,王盟豎著耳朵聽著,一開始以為有人在裏麵說什麼,但給人一種聽得懂又聽不懂的感覺,不出一會兒,他聽出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就準備伸手去拉吳邪,眼睛微眯著開始在水麵上尋找著什麼,又暗自懊惱光線太暗。
吳邪正想問那中年船工這洞裏是不是經常會有這個聲音,竟然發現他人已經不見了!再一回頭,靠,那老頭子也不見了。
“潘子,他們到哪裏去了?”吳三省急得大叫。
“不知道,沒聽見跳水的聲音,”潘子也慌了,“剛才一聽到聲音,人突然就走神了。”
“遭了,我們身上沒屍氣,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吳三省懊惱起來,“潘子,你在越南打過仗,你有沒有吃過死人!”
“開玩笑,三爺,我那時候在炊事班天天刷盤子!”潘子一指阿奎,“胖奎,你不是你說家裏老早是賣人肉包子的,你小時候肯定吃了不少。”
“放屁,我亂蓋的,再說了,這人肉包子也是賣給別人吃的,你見誰賣人肉包子自己拚命吃的?”
吳邪受不了他們了,忙打了暫停的手勢:“你們三個人加起來150多歲,丟不丟人啊!”
他話剛說完,船突然抖動了一下,潘子忙拿起礦燈往水裏一照,幾人借著燈光,就看到水裏一個巨大的影子遊了過去。
胖奎嚇得臉都白了,指著那水裏,下巴咯噠了半天,愣沒說出一個字來。吳三省怕他背過氣去,猛扇了他一巴掌,罵道:“沒出息!咯噠啥呢,人家兩小鬼都沒吭聲,你她媽的跟了我這麼多年,吃屎去了?”
“我的娘啊——三爺,這東西也忒大了!咱幾個恐怕還不夠開飯的。”胖奎心有餘悸地看著水裏,他本來是坐在船舷上的,現在屁股已經挪到船中間來了,好像怕水裏有什麼東西突然躥出來把他叼去。
“我呸!”吳三省聽及此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們這裏要家夥有家夥,要人有人。我吳家老三淘了這麼久的沙子,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你沒事少在這裏給我放屁。”
潘子也嚇得夠戧,不過對於他來說,與其說是恐懼,更不如說是震撼,在這麼狹窄的一個空間裏,水裏下掠過這麼巨大的一個東西,一時間所有人腦子都抽筋了,這也不奇怪。潘子看了看四周說:“三爺,這洞裏古古怪怪的,我心裏瘮得慌,什麼事情咱出去了再說,如何?”
一旁的胖奎也忙跟著點頭附和。
三個人都望著吳三省,吳三省卻在這個時候望向那個悶油瓶,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見,吳邪不由感到奇怪,以他三叔的個性,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裏,可謂是任性到家了,如今卻好像對這個小子非常的忌諱,吳邪轉過頭去看那悶油瓶怎麼表態,卻發現對方根本沒聽他們說話,但本來木然得像石雕一樣的表情已經不見了,兩隻眼睛直盯著水裏,好像在聚精會神地找什麼東西。
吳邪微微側身去問潘子這悶油瓶是什麼來頭,正好錯過了王盟伸過來的手。
潘子對吳邪搖搖頭說不知道,隻知道這人有兩下子,他特別用下巴指了指那人的手,說:“你看,這手,要多少年才能練成這樣?”
吳邪照著他示意的方向看過去,發現這悶油瓶的手還真不尋常。他的中指和食指特別的長,吳邪一下子就聯想到古時候發丘中郎將的雙指探洞的工夫,他曾在他爺爺留下的一本筆記中看到過相關的記載,那發丘中郎將裏的高手,這一雙手指,穩如泰山,力量極大,可以輕易破解墓穴中的細小機關,而要練成這麼一手絕活,非得從小練起不可,其過程必然是苦不堪言。
隻是吳邪覺得這手指眼熟得很,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還在想著的時候,就見那悶油瓶抬起右手,閃電般插進水裏,那動作快的,幾乎就是白光一閃,他的手已經回來了,兩個奇長的手指上還夾著一隻黑糊糊的蟲子,他把這蟲子往甲板上一扔,說:“剛才就是這東西。”
吳邪低頭一看,不由鬆了一口氣:“這不是龍虱嗎!這麼說剛才那一大團影子,隻是大量的水虱子遊過去?”
“是。”那人用他的衣服擦了擦手。
雖然還不是很相信,但是幾人已經鬆了口氣,畢竟未知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這是胖奎突然一腳把那蟲子踩扁,“媽的,嚇得老子半死。”速度快得很,坐在一邊的王盟還沒來得及看清那蟲子的樣子,那蟲的屍體,已經稀爛了,那胖奎仍不懈地踩著,估計是想挽回點剛才失態的麵子。
吳三省微微皺眉,製止了胖奎的“踩踏”動作,撿起一隻斷腳,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駭然道:“這不是龍虱,這是屍蹩。”大家一呆,都覺得不妙,這名字聽上去就不吉利。
“我的姥姥,這東西是吃腐肉的,有死物的地方就特別多,吃得好就長得大,看樣子這上遊,肯定有塊地方是積屍地。而且還是了不得的大。”吳三省看著那黑漆漆的洞。
“那這東西咬活人不?”大奎怯怯地問。
“如果是正常大小的,那肯定不咬人的,但是你看這隻的個頭,它咬不咬人我還真不能肯定。”吳三省納悶地看著,“這東西一般都待在死人多的地方,不會經常遊來遊去,怎麼現在這麼一大群一起遷移呢?”
那悶油瓶突然把頭轉向洞穴的深處,“我看,恐怕它們剛才是在逃命。”
“啥?逃命?”胖奎一個激靈,“那這洞裏頭……”
王盟在一旁微微皺著眉頭,他開始有些覺得這次下鬥是個錯誤了。
悶油瓶點點頭:“我總覺得裏麵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朝我們過來,而且,塊頭不小。”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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