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居然又叫我自殺

正文  第九十三章 聞聽故人來

章節字數：1257  更新時間：16-12-16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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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日當正午，到夕陽西下，一人一貓，在內廷中眨眼便晃蕩了大半日。衛無疾一臉煩悶捏著手中已捋光了絨毛的半截狗尾巴草，無所事事逗弄著身旁已被“愛撫”了一晌的貓兒，“你說，我這麼突然過去，該說些什麼才好？”

    晃來搖去的莖條有一下沒一下掃撩過濕漉漉的鼻子，一身環紋的狸貓抓狂地張大嘴巴，呲出尖牙，急不可耐地揚起爪子拍向眼前撥蕩的草頭，卻可憐兮兮再度撲了個大空，聳了半晌鼻子才艱難打出個重重的噴嚏，立時吹翻了嘴邊一大片向陽的小花。

    他伸手捋順貓兒後背滾亂的軟毛，“看來，連你也認為說什麼都不對。”貓兒耷下耳朵，舔舔爪心，待理不理地“喵”了一聲。

    他忍不住擰起眉頭，抬眼望向殿脊之上搖搖欲墜的太陽，終於拿定主意，伸出手去，一把撈起地上的大毛團子，“我不會說，總有人會說，君上跟前說得那般好，為什麼便不能親口跟我說？”自言自語罷，他又低頭看向掛在臂彎裏拚命掙蹬抗拒的活物，“你說是吧？”

    掙紮無果的貓無辜至極地瞪著那雙溜圓的眼睛，半晌後知後覺，試探性著嗚嗚應了一聲，主人聽到回應，這才滿意地拍拍它的頭頂，站起身來，預備徑往內殿尋人。

    誰料，腳下步子尚未邁開，當值銳士已領著持守宮門的郎官大步行至近前，“令主，宮外一落魄乞人，指名要見少君。”

    “指名要見少君？”他眼中露出幾分疑惑，自君王募令一出，四方流民紛湧入秦，鹹陽城中大患隱伏未出，小亂時有不絕，公然點名要見太子的，卻還是頭一遭，他沉默一瞬，緩緩點頭道，“帶我去瞧瞧。”

    易水送別時，滿座衣冠似雪，卻獨獨少了一個高漸離。而匆匆奔離燕國的人，大約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心慌意亂中做出的決定，會叫這世間多出一個心存遺憾的刺客，少去一曲“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歌，更留下一個叫人再難掐算預料的未來。

    一路幾經波折，出離燕國不及百裏，身上財貨便已叫歹人洗劫一空，沿途所過鄉裏，早春災患頻頻，哪怕乞討賣藝，亦是寸步難行。好在困餒交集之時，秦王布令，廣募民夫匠隸，修築新宮，於是三晉百姓，為謀生路，紛紛攜家帶口，往赴鹹陽，他這才得以混跡於流民之中，蒙同行義士多般照拂，辛苦熬到今日。

    方一踏入鹹陽，他便心急火燎拜別旅伴，趕赴秦宮。自己雖早於荊軻離開薊城，路上卻幾番耽擱，如今早已記不得今夕何夕，若然遲有一步，定當後悔終生。他知道那人有意留下管簫尺帛，便是要他規勸荊軻，勿要做那等捐身赴死，徒勞無功之事，但誰還能比他更清楚，若果真勸得，荊卿又還是荊卿嗎？

    他沒有朋友，也不知要到何方求助，猶豫最終，還是來了秦國。他不懂識人，也聽不慣花言巧語，隻知道什麼都會騙人，唯有樂曲才能表露心聲，即便那些推杯換盞，那些徹夜長談，那些相見恨晚都是假的，他仍然願意相信對方即便隱藏了身份，可按孔行音之時，卻怎樣也藏不住一片清心，一身峭峻風骨。

    秦國太子是何為人，他毫不關心，但狗屠那般聰慧，隻要心中還顧念半分情誼，定會告訴他，高漸離究竟應該怎麼做。

    衛無疾遠遠看著宮門處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形容實在難以恭維的乞丐，下意識皺緊了眉頭，直到對方不顧軍士阻攔，急要近前，大呼“衛君”時，他這才反應過來，這人如何找到秦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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