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51 更新時間：16-11-15 23:18
魯秦打著巨大的咕嚕在床上安詳地睡去了，可範西彌卻停不下高速跳動的心，他很想把這個混蛋拉起來揍上兩拳，可一看到他想嬰兒一樣可愛的睡顏，西彌怎麼也提不起來憤怒了。
這個人，雖然有時候會很渾，可心卻很幹淨，這一點，範西彌很清楚。
太陽每天在學校的東大門上準時升起，用它最慈祥的目光俯視著萬物，和這座平常不過的學校。
範西彌站在陽台上，享受著太陽的恩惠，這是一天中最讓人愜意的事。他轉頭看了下床上那隻睡得跟死豬一樣的魯秦，不知道他醒了之後會發生什麼，自己的初吻可是被莫名其妙地奪走了，而且你又拿他沒辦法。
魯秦被手機鈴聲吵醒了，他坐起來，用大拇指摁了摁太陽穴，少有的幾次喝醉酒呢。
“醒了？感覺怎麼樣，來，喝杯水吧。”範西彌看到他起來了，趕緊去倒了杯水。
“我怎麼睡你床上了？媽的，頭疼死了，昨晚你們玩到多晚？”
“混蛋……”
魯秦喝了口水說：“喲吼，西米敢這麼跟我說話？活得不耐煩了吧。”
“不想理你，混蛋，還裝失憶。我去上課了，你洗個澡趕緊來上課，那個教授可不喜歡學生遲到。”
範西彌抱怨了一會兒就下樓了，他現在真的光是站在魯秦麵前都會覺得尷尬，這家夥到底是真的忘了還是在耍自己玩，範西彌心裏打嘀咕。
因為起得早，樓下還沒多少人，隻是一些早起跑步的學生，樓下清新的空氣打消了西彌心裏的鬱悶，因為離開課時間還早，他選了條小路慢慢走，說實話，他覺得自己的校園有時候還是挺美的。
走了一段路，他被一個背影吸引了，那個男人正在種花，西裝革履的，應該是個老師，範西彌本來想上前打個招呼，卻在看到那人側麵的金絲眼鏡後直接走了回去。
任律。
雖說等下也是去上他的課，可西彌沒來就沒打算在課上和他有溝通，何況是生活中。
毋庸置疑，拿婚姻當兒戲的男人，肯定不會是好男人，即使他再有才華。
“喂……西彌嗎？起的真早啊，看起來這回不會遲到了。”任律的招呼讓西彌無地自容，難道他早就發現自己了？
就算出於禮貌，也必須寒暄吧，“哈哈……任教授……我都沒發現你在這兒……在幹嘛呢？”
“種花，你看，這裏的花有些已經死了，是該換掉了。”說著，他舉起一盆沾著露水的粉紅鬱金香，“怎麼樣，鬱金香可是很美的花啊。”
“可是，落紅不是無情物，就算花謝了，也有自己的歸宿，何必要換呢？啊對了，任教授，我先走了，還沒吃飯呢，拜拜。”西彌打算以後見到他就繞著走，哎，當初不該跟他說那麼多話的。
“西……等等……”任律放下手裏的活兒追了上去，“西米同學，我們一起吃吧，我請你。”
“不用了，我自己有錢，謝謝您的好意。”任律第一次在範西彌的眼神裏看到了冷漠，這讓他不寒而栗。
“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在生氣？老師做錯什麼了嗎？”任律的語氣裏充滿了自責，竟然像一隻受委屈的小貓一般可愛，這一瞬間範西彌差點想要原諒他。
“你做錯什麼自己心裏清楚，本來這不是我還問的事情，可我實在看不下去。你讓你夫人怎麼辦？你知道一個女人生活有多麼不容易嗎？混蛋！”範西彌有點失控，也很無奈，自己身邊怎麼都是混蛋啊！剛剛罵完一個，這又來一個……
“她快結婚了……”
“有人比我更愛她，我也祝福他們。畢竟……”任律述說的口氣就像是在說一個朋友的事，而不是曾經的妻子。
“所以我覺得是時候放手了。有些事你還不懂，有的時候婚姻隻不過是一種工具。”
“我是沒你懂得多！但婚姻怎麼會是工具！明明該是很美好的東西！”他怒了，幾乎不發火的西彌卻這些樣失控。
“其實一切都是我的錯，這個結局也許是最好的，她會幸福吧。我有很多做錯了想要彌補的事……但我無能為力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愛她，卻娶了她？”範西彌瞪著任律的臉，厭惡地說：“混蛋。”
“我……這說不清……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跟誰說對不起……也許是母親……也許是她……也許是爺爺……也許是你？”任律語無倫次。
“不，我隻是您的一個學生，沒什麼對不起我的……我先走了……”
範西彌又一次被震驚了，成人的世界，究竟還有多少糾纏？究竟有多深的水？任律蒼白的解釋讓他有些迷茫，他怕了……他怕自己會不知不覺也會成為大人世界中的一個孤獨的人。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裏，他發誓再也不理這個人了，在任律眼裏自己也隻是他的一個學生，也許過一段時間，他便會找到另一個可以幫他換電燈的學生。
母親曾經告誡過他，三四十歲的男人，是最狡猾的老油條，有的人，他們的心已經死了，就像那個狠心拋棄他們的男人一樣，他們不值得交朋友。更不值得……算了，那也不可能！
任律陷入了無盡的矛盾之中，他很想改變些什麼，過去肮髒的回憶總是在不經意間讓他幾近窒息。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任律！忘了吧，開始新的人生！一定可以彌補！可以！”
最後一盆花沒有被任律種下，他望著這朵鬱金香，笑了起來，“有自己的歸宿嗎？每一朵花……範西彌，和我這個混蛋完全不同呢。”
“他還會來上課嗎？”任律竟突然生了這樣的憂慮。
腳下已經枯萎的花，重新綻放了……
……
範西彌沒有吃早飯的心情，他也跟著那些晨練的人跑了起來，大口地喘氣和痛快地流汗果然讓他的心情暢快不少，但心裏的氣還是難以消去。
無處可去，他隻能先回寢室洗個澡。一進門就被魯秦拉到了椅子上……
“我……我有話跟你說……那個……宅宅告訴我了……昨晚的事……”
平時總愛霸王硬上弓的魯秦竟也有這麼溫柔的時候。可範西彌沒有心情追究這個，他該沉浸在任律給他的困擾裏。
“我先去洗澡，等下一起去上課吧。那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吧。”鬱悶讓他變得更加冷靜了，之前預想的尷尬場麵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畢竟魯秦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可初吻的意義……
“那……那是我的初吻……”魯秦吞吞吐吐地說。
“啊？你不是天天出去風流嗎？怎麼可能？哈哈哈……”範西彌一下就忍俊不禁了，沒想到麵前這個男人也是個懵懂少年呢……
“喂！你找死啊！不準笑！”
“你還笑！西米！難道那不是你的初吻嗎？”
範西彌瞬間尷尬了，臉紅了起來。
“哈哈，你有什麼動靜我可都知道，別想騙我！順便一提，哥可是個純潔如玉的少年……”
一陣沉默之後。
範西彌和魯秦同時笑了起來，寢室裏又回到了令人輕鬆的氣氛……
朋友啊，就是這樣，什麼矛盾都抵不過兩人會心一笑的默契……
範西彌走進浴室後，魯秦卻佇立許久，傻傻地望著浴室門口傻傻地笑……他第一次發現西彌原來是個這麼可愛的人。他忽然握緊雙拳，眉頭緊皺。
“喂！西米？”
他敲了敲浴室的門。
範西彌剛脫完衣服，沒好氣地說：“怎麼了？還想一起洗嗎！”
“我說，西米……”
“嗯？”
“你喜歡男人是吧？”
範西彌心裏咯噔一下，手機的香皂都嚇掉了，這句話，觸及的是他隱蔽在深處的灰暗秘密，這一順間，他隻想到過去受到的羞辱。
又要失去一個朋友了嗎？為什麼總是這樣？
自己，真的很惡心嗎？喜歡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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