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40 更新時間：16-07-14 19:19
仿佛還隻是一個三分球的間隙，國中聯賽已經轉瞬間拉開了帷幕。
預選賽對戰的學校連名字都不怎麼記得起，而黑子上場的時間也隻有短短的十分鍾。坐在長凳上，一眨不眨的看著在場上肆意的隊友。其實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如果帝光並沒有自己的存在，帝光籃球隊同樣可以用所向披靡來形容，青峰的一次次搶籃板和灌籃，綠間半場內毫無破綻的三分，紫原強大的蓋帽，黃瀨身形靈巧而姿態變化莫測的投籃，赤司充滿了霸氣的指揮和傳球。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奪目的光彩，在籃球這個舞台上熠熠生輝。
眼神不覺聚焦到赤司身上，即便身形不高可是卻擁有著與生俱來的讓人無法輕視的氣場，似乎永遠不會出錯的指揮和出色的傳球。如果不是一年前的那次偶然間的碰麵，自己一定已經放棄了籃球，在庸碌的人群中默默黯淡下去了吧。是不是很貪心呢，明明按照那個人的吩咐也可以同樣取得勝利得到最高的榮譽，可是不知何時有顆逆向的種子悄然生根發芽，讓他再也無法默然接受看起來無比正確的命令。
沒有赤司自己就不會接著打籃球成為所謂的第六人，但是同這五個人一直打下去已經成為自己籃球生涯中的一部分了啊。
比賽結束，108：46帝光獲勝，毫無懸念的結果。
黑子拿了兩瓶水迎上去，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了青峰的抱怨：“真是的弱死了，沒意思啊！”
心髒某個位置突然瑟縮，很多他以為被忘卻的畫麵在腦子裏栩栩如生起來。最終定格於那個沒能完成的拳與拳之間的碰撞，像是潛藏許久的恐懼終於按耐不住浮出水麵，讓他的聲音幾近發顫：“青峰君…”
“啊？”結果黑子手中的水，青峰全然未覺有什麼不妥，“謝了啊，阿哲怎樣我今天全場得分最多哦！不過你如果上場的話大概能拿更多吧！”
“……”映在雙眼裏的那個滿不在乎的笑容突然變得刺眼起來，努力的讓自己的發音趨於正常：“青峰君，請認真一點，對方也是很努力的。”
“什麼嘛…那麼弱的再努力能強到哪去？靠我一個人得分就能把他們打敗！”
“小青峰太狂妄了！小黑子小黑子你看到我的進球了麼~很帥吧~”黃瀨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笑嘻嘻的往黑子身上蹭。
餘光裏，赤司正在擦汗同桃井交流些什麼，紫原已經拆開了兩大包薯片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綠間不緊不慢的用繃帶將手裹好，同時用指甲鉗修了修指甲邊緣。
每個人的麵上並沒有獲勝的喜悅，反而平淡的像是剛剛完成了什麼任務一般理所當然的鎮定，一如記憶中的一樣。
“抱歉…”捏緊了拳頭，他覺得如果再不忍耐自己已經快要哭出來了，“我先回去了。”
“誒誒？小黑子！”
究竟要怎樣做才能讓那場噩夢不再發生呢，這一切根本沒有改變啊。
單薄的身影消失的很快，熙攘的體育館裏，隻有他們幾人默不作聲，看著黑子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接下來的一周是正常上課並沒有比賽，起初兩天青峰還沒有在意，可是當生活裏的不和諧愈發明顯的時候，桃井隨口的一句話終於點醒了他，“最近哲君怎麼都不來天台吃飯了啦~還想來個邂逅呢…”
習慣了兩個人一起午餐，習慣了籃球場上的二人間的練習，習慣了天黑後一起走的回家路，甚至習慣了香草奶昔的味道。
可是這兩天他甚至連黑子的正麵都沒有見到過，這是在躲著我麼？念及此，本來還懶散趴在桌子上的青峰突然站起來無視了桃井在身後的喧嚷離開了教室。
這家夥在搞什麼啊！
走到黑子的班級門口，高大的身形很快便引來了班內眾人的側目，隨手攔住了一個人，“幫我叫一下阿——黑子哲也。”太久沒有連名帶姓的這麼叫對方，他有些別扭的搔搔頭發。
“啊，請等等。”眼鏡男生慌忙回頭在班裏尋找即使是同班也未曾說過幾句話的黑子，“黑子…黑子…座位應該是那吧…”
“不好意思，黑子哲也好像現在並不在班裏。”
“啊？哦謝謝。”不在班裏？青峰皺著眉又上了一次天台，熟悉的位置上空無一人，耐著性子繞著整個天台轉了一圈，也未果。
心裏好像空了一塊，青峰愣愣的看著湛藍的天空，這樣的顏色讓他想到了黑子的眼眸。明明總是麵無表情，但是偶然的笑和眼中流露出來的對籃球的執著卻讓他一次次的加快了心跳。可是如今他甚至連麵都見不到…突然想到了還有一條路，掏出手機一邊罵自己笨蛋一邊從電話薄裏找出那個很少通話的號碼，急急地撥通。
漫長的等待後傳來的是機械化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再撥，依舊如此。
像是猛然間醒悟了什麼，不自覺抓緊了護欄胸中洋溢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阿哲…在躲著自己？
阿哲…怎麼可以躲著自己？！
圖書館的角落，少年靜靜的靠在書架上，懷中捧著一本打開的厚厚的書。看著手機明明滅滅和不斷顯示的來自【青峰大輝】的未接來電，神色又是掙紮又是悲傷，良久手機終於安靜了下來。像是費了很大力氣般終於把手機塞回了口袋，繼續看書。
對不起青峰君，現在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話。
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了大團大團的烏雲，一片陰霾。
終於熬到了下午放學，青峰抓著包就趕緊往籃球館跑，這裏已經是是他知道的最後的地方了。還沒有幾個人來，換了衣服抱著籃球，卻根本沒心思打球。就這麼幹巴巴的坐在黑子慣常練球的籃筐下麵，直勾勾的盯著門。
“誒~小青峰怎麼來這麼早啊？”少頃，黃瀨到了。
“啊隨便吧…”覺得解釋起來很麻煩，青峰含糊的應了一聲。
人越來越多，赤司和綠間也先後到了，然直至通常最晚到達的紫原都來了十分鍾後，依舊不見那個小小身影的出現。
心尖愈發急躁，再也坐不住轉身向外走去。
一個一個的籃球場找過來，不理會二軍和三軍的人投來的異樣的目光，最後來到了第四籃球館門外。
會在這裏麼？站在門外，青峰有些猶豫，黑子會在這裏麼，他們相識的地方？
再多的躊躇也沒有用，推開門，日光燈一瞬間讓晃了眼。
那個念叨了一天的想了一天的少年正在安安靜靜的做投籃練習，依舊是奇怪的姿勢可是看了一會便發現命中率高了很多。即便是如此明亮的光下他的身影依舊淡薄，可是這時青峰才發覺他的存在於自己而言到底有多麼重要，空蕩蕩的那一塊被填滿了。
“阿…阿哲！”
黑子像是受到驚嚇一般猛地一怔，球從手中掉落打了幾個滾來到了青峰的腳下。
彎腰將球撿起刻意不去理會對方眼中的抵觸，“阿哲你這兩天都到哪去了啊，怎麼到處都找不見人，我還專門去你班級了呢…”刻意的寒暄想要把距離拉近些，青峰覺得自己笑的很勉強。
“嗯這兩天都去食堂吃的飯，午間去圖書館看書了。”
“誒什麼嘛，你不是嫌食堂很吵的麼？怎麼會主動跑那去吃啦。”
“嗯，想換換口味。”
“……”
“……”
沒辦法再接下來這種無意義的對話，兩個人都沉默了。
“阿哲…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他問的很是艱難，甚至帶了幾分小心翼翼。
“…青峰君，其實我隻是自己亂了陣腳罷了。”放棄了般輕輕歎了口氣，“我，非常害怕，所以我躲著青峰君。”
“害，害怕？”
“我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幼稚了，我期望著很多改變，我以為靠自己的努力能有些不同…可是其實還是自己太弱了…”捂住了臉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青峰君…我是多麼想跟大家一起打籃球。”
“阿…阿哲你在想什麼呢我們不是好好地在一起打籃球的麼？”
黑子非常用力的搖了搖頭，“現在的青峰君是無法明白的，現在的青峰君…沒法明白啊…”不想再看到那個沒了笑容全身戾氣的青峰，那個…一度對籃球失去熱愛的青峰，那個跟自己背道而馳的青峰。
試試吧，試試吧。
在這裏停下來的話之前所做的努力還算些什麼，想要的東西要靠自己去爭取啊。
現在放棄還太早了呢。
“青峰君，1ON1吧，我若贏了，有些想法我希望你能聽我好好說。”
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轟鳴之後大雨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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