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患難與共  第三十九章 雨中鋒芒

章節字數:2863  更新時間:08-01-31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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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雨中鋒芒

    屹立於高山之顛,俯視萬裏平原,挾著春天氣息的南風,吹著天孤那有些散亂的頭發;報春的燕子往來飛翔,空氣中充滿了它們呢喃的細語。

    “阿天——”素兒輕輕的從後麵懷抱住了天孤,溫柔地把頭靠在他後背上。

    天孤回頭對素兒笑了笑,輕輕地握上了她柔嫩的小手。雖然現在是積雪化水的初春,但素兒的心裏卻是陣陣的溫暖。

    …………

    已經是春天了,天孤他們從北俱蘆州開始逃亡到現在也已經過了三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天孤和虛回都一麵拚命地提升著自己,仿佛苦行僧般,一麵用各種各樣的方法躲避著仙庭的視線,也正因為如此才拖延了仙庭不少的時間,但也遇到了不下二十次的狙擊。在這極端艱苦的環境裏,素兒也沒有半句怨言,隻是默默地支持著他們。

    不知什麼時候,空中落起了春雨,雨像春蠶的細絲一般,又輕又細,讓人絲毫也聽不見雨接觸地麵的響聲,也感不到雨澆的淋漓。隻覺得好像是一些濕潤的輕霧落在身上,沒有形狀,也不出響聲,仿佛是戀人輕柔的滋潤般,就連樹林也似乎在這場春雨中慢慢地冒出了蓬勃的生機。

    “阿天,下雨咯,快跑啊,哈哈——”素兒在樹林中一麵跟天孤笑著,一麵跑著,這春雨仿佛連人的心情也可以洗滌。

    似乎是好久沒見到素兒笑得這麼開心了,天孤的心情立時也好了起來,笑著朝素兒道:“小傻瓜,前麵也會下雨嘛,跑這麼快有什麼用啊,哈哈哈。”

    虛回聽罷,突然全身一顫,似乎從天孤的話中抓到了點什麼,正想叫住天孤。突然,素兒跑著的腳步停了下來,跟在後麵的天孤也一動不動地頓在那裏,虛回連忙一個加速趕了過去。

    透過依稀的雨霧,樹林裏現出了一個身影。這是一個帶著鬥笠的人,穿著一身緊身的黑色武士服,手中握著一截劍柄,卻不見其劍身……

    “‘承影’劍!”虛回的眼神停在那截劍柄上,很是吃驚地叫了出來。

    “老虛,那截劍柄……”那截劍柄雖然不似是寶劍般鋒芒畢露,卻似乎散發出了一些讓人心寒的銳利之氣,天孤當然也察覺得到這劍柄的不平凡,不禁朝虛回問道。

    虛回依然緊緊地盯著那截劍柄,回了口氣才道:“這把劍是我們妖狐族的至寶,名為‘承影’,據說此劍看似無形,實則可以削天劈地,乃用萬年精鋼和至純之水,集月陰精華所鑄,加上小北極的冰魄寒晶,此劍乃是無形無蹤的!”

    (關於承影的一些記載:遠古的一個黎明,天色黑白交際的一瞬間,一雙手緩緩揚起。雙手合握之中是一截劍柄,隻有劍柄不見劍身,但是,在北麵的牆壁上卻隱隱投下一個飄忽的劍影,劍影隻存片刻,就隨著白晝的來臨而消失,直到黃昏,天色漸暗,就在白晝和黑夜交錯的霎那,那個飄忽的劍影又再次浮現出來。揚起的雙手劃出一條優兒的弧線,揮向旁邊一棵挺拔的古鬆,耳廓中有輕輕的“嚓”的一聲,樹身微微一震,不見變化,然而稍後不久,翠茂的鬆蓋就在一陣溫和掠過的南風中悠悠倒下,平展凸露的圈圈年輪,昭示著歲月的流逝。天色愈暗,長劍又歸於無形,遠古的暮色無聲合攏,天地之間一片靜穆。這把有影無形的長劍就是在《列子。湯問》之中被列子激賞的鑄於商朝後來被春秋時衛國人孔周所藏的名劍:承影。)

    “那他是你的族人嗎?”素兒倒沒有去注意那柄劍,望了望黑衣人,卻又馬上不敢再看了,這黑衣人散發出來的氣息著實讓人難受。

    “‘承影’在二百年前被仙庭的一位劍仙看中了,礙於仙庭的強大,我們族不得不把劍進貢給他。”虛回瞪著那黑衣人,完全沒有理會不斷順著長發滴在臉龐上的雨點。

    “那他……”天孤盯向了那黑衣人,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龍吟。

    “他叫易瞬,就是那個無恥的劍仙!”虛回雖然說話的聲音很沉,但任誰也感受到了他那實質般的殺氣。

    天孤聽罷,連忙把素兒護在身後,氣機牢牢鎖住了易瞬,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這黑衣人必定心懷不軌。

    “想不到在下閉關了兩百多年,還有人記得,難得難得啊。”易瞬看著虛回他們,眼神中盡是不屑。

    “天孤,‘承影’的可怕在於無形,硬拚是沒用的。”虛回的話音剛落,他所站的地方便“嗦——”的一聲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劍痕。

    “虛大哥!”素兒不禁大叫一聲。

    “不用擔心,老虛才沒那麼脆弱呢,不過這仙人竟然會偷襲,卑鄙!”天孤的怒火也燃了起來,龍吟霎時微微地迸出了道道金光。

    虛回閃過一擊,身影出現在易瞬的左側一丈外,樣子卻有了變化……原本的虛回完全是人的模樣,此刻卻出現了妖怪的特征:雪白的長發依然飄在空中,耳朵卻變得尖尖的,原本白皙的手上現出了野獸般的利爪,黑色的眼球也變成了雪白色……

    “你似乎跟其他妖狐族的垃圾有些不同,不過終究也會死在我劍下的。”易瞬晃了晃手中的劍柄,嘴角微微地扭曲起來。

    虛回完全沒有理會易瞬,隻是閉上了眼睛。突然,虛回的身影開始模糊起來,身體竟然仿佛流水般動了,憑空便出現了十多個虛回的身影,個個都有如真人一般。

    “身外化身!”易瞬畢竟是仙人,見識也廣博,一眼便認出了虛回的招式,但也異常的驚訝,“想不到你區區一個下界的妖狐竟然也有這般修為!哼!如此更留不得你了!”易瞬說罷,全身立即爆發出了道道白色的劍氣,如果剛才的易瞬給人的感覺是一柄藏於劍鞘中的寶劍,那麼現在的易瞬給人的感覺便是一柄沾滿了血腥的屠刀!

    遠遠觀看的天孤也不禁驚訝起來,一方麵是因為連他也看不出哪個是虛回的真身,另一方麵是因為易瞬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天孤畢竟得到了劍神逆辰數萬年的修為,雖然現在隻能發揮出那麼一丁點兒,但眼力還是很犀利的。

    十多個虛回完全沒有停頓,一個閃身已經包圍住了易瞬。易瞬此刻卻沒有絲毫的慌亂,雖然身外化身是極為高深的法術,但他有信心,隻要全神緊戒著,他必定能夠找到破綻!

    突然,位於易瞬身後的虛回一個閃身衝了過去。易瞬不愧為劍仙,反手一劍迎了上去,‘承影’的劍光瞬間有如實質般,道道白色的劍氣瞬間憑空衝了出來。

    “嗦——”快衝到易瞬跟前的虛回一下便被劍光撕碎了,易瞬一擊得手,卻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反而表情瞬間就僵硬起來了,因為他的後背已經多了五道觸目驚心的爪痕,鮮血也緩緩地流了出來。

    “妖孽,果然有兩下子,難怪仙帝要把你們滅族。”易瞬冷哼了一聲,身上的傷痕卻在瞬間就和好如初了。

    “虛回果然深不見底……但也有破綻,不過那劍仙似乎還沒有看出來。”天孤看完一個回合,不禁喃喃道。

    素兒眨眨眼睛,好奇地問道:“有什麼破綻?”

    “是這雨水造出來的破綻……”天孤歎了口氣,伸手接住了一些雨滴。

    雨繼續下著,似乎勢頭更是大了些。天孤一撒手,一層淡淡的透明罩裹住了素兒,隨後道:“素兒,外麵危險,你不要出來,我隨時都可能要過去幫忙,這仙人可不簡單。”

    “嗯,不用擔心我,看著虛大哥。”

    …………

    虛回的身影依舊在雨中如行雲流水,易瞬站在原地,凝神地觀察著,手中的“承影”始終泛著微微的白光。

    突然,虛回的十個身影同時衝向了易瞬,遠遠望去,仿佛是一群雪地中的惡狼衝向了獵物,但此時的易瞬卻出奇地鎮定!

    “老虛,不要攻擊!”天孤突然大喊起來,呼嘯著衝了過去,但一切都太遲了。

    “承影”的劍光頓時猶如破曉的第一束陽光般,異常清晰、異常耀眼,瞬間就劃破了不斷落下的雨滴,頓時空中的雨幕被奇跡般地一刀兩斷,被斬碎了的還在空中的雨水在這一刻都盛開了起來,猶如神跡,而虛回那雪白的瞳孔也瞬間擴大了……

    …………

    雨在繼續,樹林裏依然是綠油油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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