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428 更新時間：16-08-07 21:06
張穩婆就打開門叫王小妹拿些熱水進來，王小妹應了聲連忙跑去拿，張穩婆看著在一旁呆坐著的王大娘無奈地搖了搖頭，關上了門。
王小妹端著熱水走進了充滿了濃重的血腥味的房間，她把水放在桌上，看了看床上呼吸微弱、麵無血色的杜氏，急忙問張穩婆：“大娘，我嫂嫂她怎麼樣了？孩子呢，還好嗎？”
張穩婆一邊幫杜氏收拾一邊跟王小妹說：“孩子現在沒什麼事，但身子骨很弱，你們以後要仔細地養著。杜氏她，唉，怕是熬不到明天了！”
“什麼！！”王小妹奔到床邊，扯著張穩婆的手，厲聲問：“什麼叫熬不到明天？！什麼意思？！！！”
張穩婆抬頭看著她，向她指了指床上的杜氏：“你看，她現在是什麼樣子？我想要不是有個孩子吊著她，恐怕她早就不行了！”
王小妹看著杜氏，突然跪趴在床邊拉著她粗糙冰涼的手，失聲痛哭：“嫂子，嫂子，你不要離開我，你不要我跟娘了麼？你不要孩子了麼？你不要走，不要啊！！！”
這時，杜氏的手動了動，王小妹連忙叫她：“嫂子！嫂子！”
杜氏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王小妹，嘴角彎了彎，帶著些許笑意：“小妹你別哭啊，哭得都成小花臉貓了，一點都不漂亮啦！對了，你看過你的侄兒了麼？可愛麼？是像你哥哥還是像我啊？”
張穩婆在一旁看著杜氏，眯了眯眼，低頭看著懷裏的孩子，他現在像隻被剝了皮的猴子，又小又弱的實在說不上好看，她輕輕地拍了拍他，這孩子隻在剛出生那會兒哭了一聲，然後就睡著了。
王小妹哽了哽，她很久都沒見過嫂子笑了，雖然她現在已經形容憔悴了，但還是一如她們初次見麵的時候那麼美，一點都沒變。她擦了擦了臉連忙回答：“嗯嗯，看過了，很可愛也漂亮極了，我還沒從來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孩呢！長得像哥哥也像你，我把他抱來給你瞧瞧？”說著，她就想起身抱過張穩婆懷中的嬰孩，但是杜氏捉著她的手不讓她去，繼續說：“別了，我…怕我會舍不得。小妹，嫂子求你一件事，答應我好嗎？等我和你哥哥團聚後，幫我照顧他，好嗎？”
王小妹木然地看著杜氏，杜氏乞求地看著她。她深吸了口氣，抿了抿唇沒說話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我對不起他，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婆婆，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撐不下去了，原諒我！還有，小妹，謝謝你!”語音剛落，杜氏的雙眼就慢慢地閉上了，拉著王小妹的手也頹然跌落。
王小妹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張穩婆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把孩子遞給她說：“小妹，振作點，日後這孩子和你娘都要看靠你了！這孩子身子弱，怕是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要與藥為伍了，而你娘，我看她好像得了癔症，得找大夫幫她看看才行。還有你嫂子，現在天熱得盡快收斂。”
王小妹接過孩子，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張大娘，我去給你拿接產費。”
張穩婆連忙拉住她：“不用了，你們家現在這樣到處都得花錢，我這點錢就不用給了。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就跟我們這些鄉親鄰裏說，能幫的我們一定幫，別一個人死撐著，你還是個孩子！唉，真是……，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我知道了，謝謝您，張大娘，我送送您吧！”王小妹紅著眼眶道。
說罷，王小妹就把懷裏的孩子放到床邊的小搖床上，這張小床還是她哥哥知道嫂子懷孕後，立即親手打造的。即使那個時候大家都笑著說他傻，孩子剛懷上呢，哪裏用得著這麼快準備這些，但她哥哥就是不理，依然我行我素，還說不隻是床，以後我兒子的玩具我都要親手做。可見哥哥是有多麼的期待這個孩子，還有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美好的向往。但，哥哥也隻做好了這張小床就走了，所有關於未來的美好計劃也都在他上山的那一刻被打碎了。
現在，看著侄兒睡在了哥哥做的床上，王小妹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做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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