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73 更新時間:08-01-24 15:06
“二王。。。。肖大哥!”我心下大驚,脫口而出。
“嗬嗬,行舟賢弟,別來無恙。”肖奔雷身著錦緞便袍,威武豪邁中透出幾分儒雅。
“嗬嗬,行舟公子,候你多時了。”紹雲起身過來,“這裏暖和,把外袍脫掉吧。”
將棉袍脫下遞給小僮,一轉身,迎上一片驚豔。
我今天穿了一件淡青色布袍,本來除了立領和大大的盤扣沒有其它修飾,盈月當初嫌它太過素淡,就沿著斜襟用綠色絲線繡了幾朵梅花,結果一件極普通的布袍立刻變得不同凡響起來,穿在我纖瘦的身上,頗有些超凡脫俗的神韻。
被如此三位重量級人物用驚豔的目光審視,我有些手足無措。
紹雲笑著拉了我在肖奔雷身邊坐下,自己坐在我對麵,打趣道:“行舟公子人才出眾,衣著更是雅致,此等服飾,紹某還從未見過,不知是城裏哪位裁縫所做?”
“二掌櫃說笑了,行舟身體瘦弱,穿不慣寬大的袍子,就讓家裏人將舊袍改了,二掌櫃莫取笑就好。”
在場皆是一愕,都沒想到居然是舊袍改的。嗬嗬,不免心裏得意,我家盈盈的手藝就是高。
“改的好,奇思妙想想必皆出自行舟公子吧。”紹雲隨手為我斟了茶。
“也不全是。”我略傾身以禮,微笑著答道。沒想到啊,到這裏居然談論起服裝來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分男女,古今亦同啊。
“如此衣著,正配行舟。”肖奔雷目光深邃,笑得一臉陽光。
唉~~,這家夥,居然衝我這樣笑,知不知道這樣笑會迷死人啊,真沒一點自覺!
我幾乎沉溺,急忙避開。微微有些臉紅。
紹祥除了進門時看了我一眼,就一直盯著我的“拜貼”,沒說話。看來這幅素描勾起了他的興趣,我在心裏打了個大大的V,目的達到,欣喜異常。
紹雲和肖奔雷看見我意圖不明的笑皆是一愣,又齊齊看了眼案上的素描。紹雲歎道:
“看到雲舟公子此畫,當真嚇了一跳,此畫果真是公子所作?”
“哦?此話怎講?”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就算這裏尚未有素描畫法,也不至於被嚇到吧。
“且不說這畫法、用筆奇異,單就這樣簡單畫得如實物浮於眼前就讓人嚇了一跳,一槐一梅相得益彰,俱桀驁不馴,瀟灑張揚,實不似公子這般溫婉秀逸之人所作。”
溫婉秀逸?這不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嗎?我,我現在看上去象女人嗎?
紹雲看我僵在當場,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行舟公子不要介懷,我是說笑的。”
“我倒確信此畫為行舟本人所作。”肖奔雷呷了口茶,一臉篤定。
紹雲挑挑眉,看向肖奔雷。肖奔雷不再說什麼,隻顧喝茶。
紹祥終於從畫中抬起頭,目光灼熱,“這是什麼畫法,可是行舟公子所創?”
“這是素描,通常是用碳棒(鉛筆偶就不說了,說了你也不知道)作畫,我因急著過來一時找不來就用墨代替了。”我冒著被灼傷的危險迎上紹祥的目光。
“素描?碳棒?”
“對,就是木碳,細如筷短如指的木碳。”這個解釋很形象了吧。
紹祥若有深思,又一頭栽到畫裏。
看來無論到哪裏都有視畫如命的畫癡,我想起我中學時的美術老師,他的胳膊底下永遠夾著幾個紙卷,離婚時都沒少過,眼前的紹祥若戴上一付厚重黑邊的眼睛再微駝些背同美術教師還真真有些象,我不禁輕笑出聲。
迅速察覺到三束強光直射過來,我懊悔地意識到自己行為欠妥。
連忙低頭,嚅嚅道:“抱歉,行舟失禮了。”
“想不到行舟公子竟如女兒家般靦腆,更加不象是作畫之人了。”紹雲笑的輕挑。
我一震,正色道:“行舟一直抱病在家,沒見過世麵,沒遇過生人罷了,二掌櫃莫要取笑。”
迎上紹雲的正視,紹雲點下頭,“原來公子一向深居簡出,這就難怪了。”
紹祥突然發話,“行舟公子可否再畫一幅?”語氣頗為急切,竟似等不及了。“隻是這碳棒。。。。。。”
哼!想當場考我麼?“無妨。有木碳既可。”
紹祥馬上叫小僮拿了一盆木碳進來,另端了一案,鋪好紙。
我取一塊木碳不斷敲擊,從一盆碎碳中揀出幾片,在一張紙上小心的蹭,修正邊緣。
略想了一下,用極輕細的線條打稿,勾勒出一隻花瓶,形狀不錯就有用重線勾了,開始瓶身上明暗調子,用細短的斜線依次塗抹,凸肚處圓潤的光圈,背部暗調的深淺及反光,無一不清晰精細,
等到畫完,不意外的看到好圖:三根木頭圍著一張畫,人家我躲到一邊偷笑去也。
肖奔雷扭頭四下裏找我,結果正看到我亂沒形象的賊笑,眼睛一亮,如同捉贓當場,而那個倒黴不長眼的小偷就是不才在下我。
被當場抓住小動作,我訕訕的別過頭。這家夥象野獸一樣警惕,這也能發現,我腹誹。
我雖天性內斂,但也不拘謹,畢竟是現代人,隨性慣了,中規中矩彬彬有禮一時半刻還行,時間長了可受不了。結果一個不甚被肖奔雷逮個正著。那家夥就象是抓到食物的花豹,兩眼放光。
紹祥對兩張素描愛不釋手,眼睛粘在上麵離不開。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洗了手回來,看著心裏暗笑,“紹大掌櫃可是有話要說?”等不及了,推一把。
“嗯—,”紹祥略顯猶豫,突然象是下了決心,站起來深施一禮,“請行舟公子傳授素描技法,紹祥願拜行舟公子為師。”
啊?!有,有點脫線!偶隻是想現一下畫畫的功底好讓你答應授我丹青,怎。。怎麼。。。,哎!不管啦。
我慌忙起身還禮,“這個,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隻是行舟也有一事相求。”
“有什麼條件行舟公子盡管說,隻要紹某能做到,必全力以附。”
KAO!什麼話,好象我是趁人之危搞勒索。
“行舟想拜大掌櫃門下學習繪畫技法。”心裏不爽,就不跟你客套了。
紹祥愣了一愣,“行舟公子明明擅長此道,為何。。。。?”
“不瞞大掌櫃,行舟擅長素描沒錯,卻不曾認真學過寫意工筆,所以想拜大掌櫃為師。”
“哈哈哈哈!!!~~~~~”肖奔雷一陣爽朗的大笑,紹雲也在一旁眼彎成了月牙,隻剩我與紹祥麵麵相覷。
“我看大哥與行舟也別師傅徒弟的了,就此結為好友,互授技法,兄弟相稱,豈不更好。”
“如此甚好!”我還沒說什麼,肖奔雷倒是雙手讚成了。叫你聲大哥,你倒真當自己是大哥了。心裏嘀咕,嘴上卻不好說什麼。
於是乎我稱紹祥、紹雲兄弟為兄,他們同肖奔雷一樣直喚我行舟。
不管怎麼說,目的是達到,還極其順利,心裏大大鬆了口氣。
“糟了!”啊啊!!我出王府沒有跟雲展說,天哪!雲展現在一定急瘋了。全身僵硬,一時愣住。
“賢弟,行舟,怎麼了?”他們幾個被我突然的大叫嚇了一跳。
我勉強擠出個笑,“抱歉,我突然想起中午出來時沒跟家。。雲展說,他找不到我一定很著急,我這就告辭了。”說罷站起身。
“既如此,我也告辭了。”肖奔雷也站起身。
見我去意已決,紹祥、紹雲也不再相留。
我穿好棉袍走了出來,剛至外堂,就聽紹祥喚我,一回頭,正對上一雙星眸,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行舟明日再來,請紹祥兄備一隻素瓶。”紹祥點頭,滿意的笑了。
這是這位仁兄第一次有表情哦,呃。。。。。。自我見到以來。(拜托!你不過見人家兩次而已。)
與肖奔雷一起出了祥雲軒,我心裏隻想早點回去低著頭急走,街上人來人往,節日的熱鬧氣氛和歡慶活動還在繼續。
我隻顧想著心事,猛然間被拉了一把,“小心!”。一頭撞進了一個寬厚結實的胸膛被緊緊摟住。
人群簇著一隊高蹺擁擠而過,喝彩聲此起彼伏,等人群走過之後,肖奔雷放開手臂,揶揄的輕笑:“行舟當真很惦記那個侍衛,想得如此專心。”
“哪有,不。。不是那麼回事。”我揉著撞痛的額頭別開眼,尷尬之極。
肖奔雷是薊國二王子進出自然是要走壽王府正門,我則隻能走側門。與肖奔雷在小巷口別過,便匆匆走進巷子,剛走幾步,人影一閃,雲展已站在麵前,我心虛的低下頭,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雲展一句話未說,轉身向側門走去,我無聲地跟上,驟然下降的氣溫讓我打了個哆嗦,第一次見識雲展盛怒的威懾力。
雲展一路無話,我也忽然失去了要解釋的興趣。
我並沒有跟著雲展回小院,而是很沒良心的轉去了藏書樓。趁著天還亮,我想去拿些書,回去補上下午翹班的損失。我已邁出了計劃的第一步,心情雀躍隻想加快一些進程。
我不認為在學習繪畫上會耽誤很長時間,我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況且並不需要象紹祥那樣成為一代名家,我隻要自己的畫能夠賣出去,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掙銀子的最快途徑。
兩個月之後,我賣出了第一幅畫,價碼還不低。
這兩個月讓我找到點前世做上班族時緊張規律的生活節奏,每天上午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分類抄寫書目,中午匆匆吃口飯就馬不停蹄趕往祥雲軒,與紹祥對練一下午,日落西山時回小院吃完晚飯又圈在屋裏寫書簽,前所未有的認真。
肖奔雷一個月前已經回薊國,臨走前我和紹氏兄弟在祥雲軒很溫馨低調的為他餞行,彼此都說了不少惜別之言,席間肖奔雷熾烈的凝視久久停留在腦海揮之不去。
這幾天紹雲告訴我我的畫又賣了幾幅,口碑不錯。看樣子我每天出入似乎還給祥雲軒帶了不少人氣,紹雲每天抱怨疲於應酬其實心裏樂得跟什麼似的。紹祥和我對此一如既往的無動於衷。
雙月節後回來給小院增添了不少輕鬆快樂,掩蓋了雲展製造的低氣壓。雲展自那日起就很少說話,雖然每天除了睡覺與我幾乎寸步不離。
被鬥起了強筋,我也不主動同他講話,看誰耗過誰。嗯,這算不算是有點任性?
春日將至前最寒冷料峭的夜晚,月上中天,原本靜寂的花園突然出現騷動,我一下子驚醒,第一直覺:莫不是藏書樓著火了?急急穿衣下床跑出房,二雲也已經在院子裏,花園裏漆黑一片,顯然不是失火,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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