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45 更新時間:17-05-02 19:10
庭院深深,奉酌坐在桌前,與窗邊那盆君子蘭遙遙相望——楚承祿果真精挑細選了一盆君子蘭送來。這盆君子蘭,是他從四百三十六盆中選出來的,他看了整整一個下午,眼睛都花了,挑來挑去,還是覺得這一盆算是最美的,這才送來。
那是一株少見的紫紅色的君子蘭,花如其名,君子風姿,這花忌強光,喜涼爽,也算是有點脾氣,需要好好養著。
奉酌看著看著有些困倦,竟不知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外頭一個響雷,把人驚醒!
奉酌眉目一皺,站起了身。他走到窗前,將花移了下位置,再看外頭這陰沉沉的天色,是該下雨了。手臂仍是有點痛,傷了經脈總是好得比較慢,何況入了朝,他鮮少再去在意這些傷口,韓鵬讓他從軍營帶來的傷藥放在架子上,都快要蒙塵了。
他下意識抬了下有些酸麻的手臂,紫袖帶風,皓月清輝凝於一身,人間風華。
奉酌也如君子蘭一想,喜歡清靜和涼爽,好在思君殿本就人少又空曠,所以奉酌有空時也會自己打理宮室,這些日子他整理書案時,卻翻出不少舊年留在這的東西,這些東西隻是平常的信箋,但就是這些信箋,看著讓人膽寒!
前幾封信箋都是前楚王楚縉的手筆,多是奉絮扔在這的,不過陳年舊事,也不足以理會。
後幾封信箋,卻是耐人尋味,不知出處,也不知何人所寫,更不知為何會在這,但上麵的一字一句,都是楚宮驚人的秘密——
“蒲夫人的事,不論知道多少,全都滅口!那葉疊雨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那孩子眉眼與他都像,性子卻鬧騰,該怎麼辦,你是知道的。”
“為人母,終究動了惻隱之心,我下不了手便隻能如此了,來日如何,且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你也不要怪我,我有我的苦衷,不和葉家聯合,我活不下去!我是這般愛他,到了最後,卻也算計他了,或許他是對的,這天地間隻有那一人對他才是真心真意,嗬,可笑那個唯一對他真心真意的人卻要被他算計得去,都是報應••••••”
這三封信箋,最後一封最長,字跡娟秀,應是女子所寫。
奉酌知道信箋中所提的‘蒲夫人’和‘葉疊雨’,一個是當今楚王的母妃,另一個是當朝把控朝政的太尉,可他卻不知道信中所提的‘孩子’和‘他’是誰。
奉酌猜測,若是最後一封是由蒲夫人所書,那麼蒲夫人摯愛之人應該是前楚王楚縉,可那個孩子指的究竟是誰?他腦中閃過一幕,是當日楚承祿拉著他去見太尉,太尉對楚承祿•••像是父親的寵溺,莫非!
嗬,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好一出大戲,怪不得太尉會選擇扶持楚承祿上位,難道說大公子央華也是死於太尉之手嗎——這些都是奉酌的猜測,猜測不見得是真的,但隻要有了猜忌和調查的放下,接下去,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信箋被重新放好,一疊一疊,藏得小心。
“吱——”有人推門,輕輕走進來。
“誰!”奉酌回頭,銳利的眼神在燭燈照耀下像是狼的眼睛。
“•••酌酌•••”楚承祿像是有些被他嚇到,小聲說道,“寡人路過,進來看看•••你要是忙寡人立刻就走!”
“大王,站在外麵許久隻是路過?”
“果然被酌酌發現啦•••”楚承祿不好意思得笑笑,自然得走到他近前,“寡人一直在想,到底該不該進來,怕你已經睡了,對了,這個時辰你怎麼還不休息?”
“大王不是也沒休息嗎?”
“寡人有煩心事,睡不著,酌酌也有煩心事嗎?”
“••••••”奉酌沒回答。
楚承祿自顧自找了個地方坐下:“今日仲父說寡人該立後了,你說,寡人立不立後關太尉什麼事啊?仲父又不是管姻緣的月老,為什麼那麼在意寡人的婚事呢,何況這種事,哪有強迫的,為什麼那些大臣都要上諫呢?寡人立後,是寡人的私事,他們管別人的私事幹什麼,要都這樣,那寡人也幫那些大臣挑些女人送到他們府上去,看他們高興不高興!”
“君王立後,不是私事。”
楚承祿撇嘴,滿臉不高興:“酌酌也覺得寡人應該立後,你也要像那些大臣一樣上諫嗎?”
“不是。”奉酌的確不愛管這種事。
楚承祿聽到他否定的回答一下子就很開心,拉他同坐:“還是酌酌明事理!”他又看向窗邊,“酌酌,寡人送你君子蘭可還喜歡?”
“還好。”
楚承祿突然鬆開奉酌的衣袖,站起來到窗邊看了看,窗外正對一片竹林,竹影搖曳,投下一片陰影。楚承祿眼神一黯,用手指在窗邊敲了一下,竹影間的陰影就散去了一小片。
楚承祿看向窗邊就知道那些暗衛在,因此才扣手讓他們全都走開。心下惱火,奉酌又不是他囚困在籠中的鳥,不需要人來監視,那些暗衛竟敢擅作主張!
他想起前些日子,剛離開思君殿,就有暗衛來報,先前要查的事情有了下落;楚承祿聽完來人的稟告,嘴角一勾,笑得還是那般紈絝:“查到就可以了,若是有旁人插手,你們也不用管。”
前來稟告的暗衛望向思君殿:“那•••那若是旁人插手來查•••”
“讓他查。”楚承祿的命令簡單幹脆。
暗衛心下明了:“大王想讓他查到哪裏?”
“就查到•••”楚承祿略一思索,“就讓他查到寡人不是楚王的兒子•••”
“喏。”暗衛再次隱入黑暗。
楚承祿想起這些,突然覺得有些對不起奉酌,酌酌,抱歉了,其他的一切,楚承祿可以三倍四倍百倍千倍得補給你,但身為君王,則不可以。
“大王在看什麼?”奉酌在身後發問。
“在看那些監視的人啊。”楚承祿把這件事說得雲淡風輕,“想來是仲父安排人來監視寡人吧,真煩!”
奉酌先前發現了那些監視的人,他故意沒說,沒想到楚承祿卻如此坦誠:“大王,都知道?”
楚承祿關上窗子,轉身對他說:“酌酌,你是知道,寡人就是個傀儡,仲父大約是怕寡人哪一天起了別的心思所以一天到晚派人監視著,反正寡人習慣了,隻是連累你•••”
奉酌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言語,半晌才說:“大王,我想太尉對您的監視,應是好心•••”
“好心?為什麼這麼說?”
奉酌不能把自己發現的信箋和那些猜想都說出來,便又低頭不語了。
好在楚承祿也習慣他說話隻說幾句的性子,也不追問:“酌酌既然這麼說,那肯定是有道理的。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寡人先走了•••對了,酌酌,你這裏人也太少了,若是覺得冷清,寡人多派些人來,可好?”
“不用,現在就很好。”
“那也好,反正都隨你,你開心就好。”
作者閑話:
楚承祿是個切開黑,除了那句‘你開心就好’,其他沒一句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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