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21 更新時間:16-08-26 21:05
次日清晨,高槐與公孫霸先往王通古的住處去檢視他的傷勢,見他呼吸漸趨平穩,傷情雖無十分好轉,卻也沒有惡化,便也放寬了心。於是公孫霸囑咐手下嘍囉,煮些白粥,烹些菜蔬,喂王通古服食。自己則與高槐步入大廳之中用餐。
二人用過飯,公孫霸提了鐵鐧,帶了暗器,揣了銀兩,便向高槐辭行。正要出門下山,隻見山腳放哨的嘍囉欒九飛也似的奔入殿中,向著高公二人道:“大當家,三當家,白蛇嶺的丁寨主來訪,現在山腳之下相候!”
高公二人對視一眼,公孫霸道:“這工夫他來做什麼?莫非是知道二哥已然歸山了麼?可是二哥昨日方才歸來,他又如何打探得消息?”
高槐道:“哼,來者不善,多半也是為了丹鳳珠來的!帶他上來罷!三弟,你先等等,待問名了他的來意,再下山不遲!”
不多時,欒九引著一人走上山來,那人約莫四十歲年紀,穿一身紫衣,身材消瘦,麵色清臒,手裏輕搖一柄折扇,舉止甚是優雅。剛剛步入大廳,那人便收起折扇,向高公二人拱手道:“丁彥北向二位當家道喜了!”
高槐伸手示意丁彥北落座,隨即問道:“在下何喜之有?”
丁彥北笑道:“丁某聽聞,貴寨的王二當家獨闖龍船幫,將龍船幫上下殺得一塌糊塗,又奪了他幫中的寶貝丹鳳珠,因此前來賀喜。咦,二當家呢?怎地不在此間?”
高槐冷笑兩聲道:“丁兄,你的耳朵倒是靈敏得很!我二弟昨天剛剛歸來,你今日便聞訊趕到。白蛇嶺與我梧桐寨相隔百裏,難不成丁兄是飛來的?”
丁彥北道:“高寨主說笑了。二當家隻身大鬧龍船幫,江湖上早已傳揚開來。丁某推算著時日,估計二當家該於這兩日回山,因此丁某於昨日清晨從寒舍出發,路上行了一日,傍晚方才到得貴處山腳之下。在山腳處恰好見二當家歸來,因此今日一早便來拜訪。”
公孫霸道:“我二哥為了偷那丹鳳珠,被劉鏖老賊打傷了,此刻正在家中養傷,不便出來相見,丁兄恕罪則個。”
丁彥北麵露驚訝之色,說道:“二當家負傷了?不礙事罷?”
高槐道:“有勞丁兄掛懷,我二弟傷得雖重,卻無性命之虞。”
丁彥北長籲一口氣道:“那便好。可惜我來得匆忙,身上不曾帶得丹藥,二當家的傷勢,丁某卻是無能為力了。”
公孫霸打斷他的話頭道:“不知丁兄此來,有何貴幹?不會是隻為賀喜而來罷?”
這時正有嘍囉送上茶來,丁彥北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隨即朗聲笑道:“實不相瞞,丁某此來,乃是為了那丹鳳珠。”
高槐與公孫霸對視一眼,心中均想:“果然是為丹鳳珠而來!”高槐便接口道:“請丁兄明言。”
丁彥北輕輕一搖折扇,緩緩地道:“不知道高兄命二當家將這寶貝偷來,是要自己留著把玩,還是要把它賣個好價錢?”
高槐也不隱瞞,道:“自然是要把它換成真金白銀,為我梧桐寨兄弟的衣食著想,我又不愛收藏,留之何用?”丁彥北道:“那麼高兄已經尋得合適的買主了麼?”高槐道:“正是。我等早已和波斯商人談好了價錢,正要叫三弟下山走一遭,去尋那波斯商人來。”
丁彥北又道:“卻不知高兄這一枚丹鳳珠,賣了多少銖錢?”高槐麵上微有慍色,道:“這就不便對丁寨主透露了罷?”丁彥北微微一笑,說道:“那麼,高兄打算將這收益分給我白蛇嶺多少?”
公孫霸聞言,早已按捺不住,大聲說道:“丁寨主,這丹鳳珠是我梧桐寨的人去奪的,買主也是我梧桐寨尋的,從始至終,與閣下並無半點瓜葛,丁寨主為何也想分一杯羹?”
丁彥北忽然仰頭大笑,道:“那麼,高兄又是如何得知,這丹鳳珠是在龍船幫手中呢?”
高槐道:“不錯,丹鳳珠的蹤跡,確是丁寨主你透露與我。不過那時咱們隻是隨口閑談,誰也沒有打那丹鳳珠的主意。後來我才命二弟下山,盜取寶珠,又與你有何相幹?”
丁彥北仍是麵上帶笑,說道:“高兄怎知我心中沒有打那丹鳳珠的主意?我若不是惦記著那寶貝,又如何肯泄露風聲給你?”
公孫霸大聲道:“那麼你為何不自己去偷,反而叫我梧桐寨去以身犯險?如今我二哥因為這寶貝,被劉鏖老賊打成重傷,這又怎麼說?”
丁彥北道:“若是說起武功,我倒也未必輸給二當家,隻是論起智謀機敏,我還要差著二當家老大一截。因此隻有有勞二當家代我捉刀。”
高槐哼了一聲道:“難怪江湖上都叫你‘九頭書生’,果然狡詐得很!你隨便使一招借刀殺人,就要叫我梧桐寨和龍船幫結下梁子!”
丁彥北笑道:“高兄放心,日後龍船幫若是敢找梧桐寨的麻煩,丁某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忽然正色道:“高兄,這一顆丹鳳珠,好歹也能賣上一百萬銖錢。念在二當家下山辛苦,我也不與你五五分成,你隻分給我白蛇嶺四成錢罷!”
公孫霸道:“你想得倒美!我二哥又豈是辛苦一遭?如今他受了重傷,片刻難愈。這份苦楚,你能替他分擔麼?”
丁彥北道:“如此說來,那我索性再讓上半成,隻取三成半,這總不過分了罷?”
高槐冷冷地道:“我若是一個銅板也不想給你呢?”丁彥北道:“那麼丁某隻有得罪了。”
公孫霸道:“這裏是梧桐寨,難道你還想在我家中撒野?”丁彥北冷笑道:“我也得為我手下兄弟的衣食做打算。說不得,隻好得罪了。”
公孫霸心中早就怒氣衝天,此刻再也忍受不住,暴喝一聲,鐵鐧向著丁彥北頭頂當頭砸下。丁彥北一聲冷笑,忽然合起折扇,輕輕向上一格,錚地一聲,將鐵鐧格開,隨即折扇倒持,將扇柄向公孫霸胸前點來。
公孫霸見他以紙扇擋鐧,本以為這一鐧必定會將他扇子砸的稀爛,卻不料鐵鐧竟而反彈回來,這才知道原來那紙扇的扇骨乃是精鋼所鑄。此刻看他手法,倒與王通古的判官筆點穴功有幾分相似,心中不敢小覷,揮起鐵鐧與他鐵扇纏鬥。
二人鬥了五十餘招,仍是高下未分。高槐見三弟不勝,自牆上取下一柄長劍,一聲呼嘯,也加入戰團之中。此時山頂已有嘍囉聽見廳中兵刃撞擊之聲,便要衝入廳中相助兩位寨主。然而此刻三人正打得激烈,劍氣凜凜,鐧風虎虎,眾嘍囉誰也靠不到近前。
驀地裏,丁彥北一聲清嘯,鐵扇疾刺而出,戳中公孫霸“淵腋”穴。公孫霸隻覺右臂一酸,鐵鐧便把持不住,掉在地上。這時丁彥北鐵扇橫揮,蕩開高槐自身後刺來的一劍,隨即雙足連環,踢在公孫霸腰間“曲骨”。公孫霸又覺雙腿一軟,便撲通摔倒。他正要使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豈知身子自腰間向下,竟然軟綿綿地使不出半分氣力。他心知是被丁彥北以足尖將內力注入穴道,是以雙腿無力,隻有橫臥在地,焦急地看著高槐與丁彥北大戰。
轉眼間,二人又交手七八十合。這時高槐正使一招“蒼鷹搏兔”,劍刺丁彥北咽喉。丁彥北一閃一格,化開了這一招,忽然將折扇打開,向著高槐麵門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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