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風灼灼

正文  002 夭夭要吃叫化雞

章節字數：2084  更新時間：16-08-23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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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結伴而行，夭夭跟沒出過閣的閨女似的。見到什麼都要驚奇一番，劉纇少不得在旁為她一一講解。雖然她總是懵懂不知，他也說得嘴幹。有這麼個活潑的小女妖在身旁陪著趕路，倒也多了幾分樂趣。

    趕了數日的路，來到陽城時，小原直嚷肚子餓。於是，他們便找了一家酒樓，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頭一個菜自然是叫化雞、另外劉纇又點了一個清炒蝦仁、一個鴛鴦燴並一蝶拌蕨菜，另要了一壺花雕。

    夭夭學劉纇的樣子端端正正在凳子上坐了，咬著方才他給他買的冰糖葫蘆，期盼地等著她的叫化雞。

    片刻後，小二將菜端上來了。

    夭夭一眼就瞄向托盤中間那荷葉盤上的一坨烘幹了的泥疙瘩。劉纇笑著看了看她，搖了搖頭。酒肆夥計將托盤放到桌子上，依次將菜端出來，放到桌子上。而後取出一柄小木錘，按住那個泥疙瘩，輕輕敲打起來。

    不一會兒，泥疙瘩便裂開一條縫隙，肉香溢出。夭夭一雙大大的眼睛撲閃著粘到小夥計正掰泥團的手上，直嫌他慢。將夥計的手一下子拍開，自個兒手按在被敲開的縫隙兩側，將其掰開。而後迫不急待地扯下一個焦酥的雞腿，自顧自地朵頤起來。劉纇淡瞥了一眼小原，將另一個雞腿分給了他，自個兒去夾那拌蕨菜吃。

    夭夭摟著雞腿吃得酣，忽瞥到劉纇隻將寡濙的青菜的往嘴裏送，甚是不好意思。忙扔了雞骨頭，將還剩下的半隻雞推到他麵前，撓頭笑道：“公子你也吃些罷。”

    劉纇笑回：“不必了，我素來不愛吃這些葷腥。”邊說邊又重推了回去。”

    夭夭便不客氣又將那半隻雞摟回了自己桌前。

    飯畢，望著吃得滿嘴油膩的樣子，他心裏閃過一個念頭。

    夭夭則抹嘴道：“這些天的叫化雞就當是你們的買路錢了，我以後都不會再煩你們了。”

    遂欲起身離去。

    劉纇趕緊攔了下來，眉色愁苦：“其實，在下，還想請夭夭姑娘幫個忙。”

    夭夭哼了一聲道：“不就吃個叫化雞嗎還這麼麻煩。”

    她心裏是想著得趕快回去，萬一那冤家到了亶愛山，不見她貓影兒，還不知要怎樣呢？他若是那麼勾指一算，發現她竟隨凡人來到這凡世來耍，還不得拔光她這身好不容易才蓄起來的皮毛。

    當即，就要施術走人。

    “以後在下每天給姑娘買三隻叫化雞如何？”夭夭猛地頓住了那隻要走的貓腳，躊躇了又躊躇。。

    一隻隻噴香的叫化雞此下在她的頭頂繞來繞去，轉來轉去。光是想著這人每天都請她吃叫化雞，她就覺得劉纇真是個大好人。比那個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上神風悅強了不知多少去。如若不是懾於他的仙力，她哪會老實本分地守著那草木不生，螞蟻都不光顧的亶爰山過活幾百年，過得好不憋屈。

    想了想，她退回到了椅子上重坐定，兩根手指支著下頤。估摸著某神不會就那般巧合地就去了亶爰山罷。想到此，心頭豁然一朗，當即就做了決定，留下來，為著那叫化雞，劉纇的忙她是幫定了。

    初時，小原因著她是個女妖，又戲弄過他，頗有幾分忌憚。一遇著她，行色做事都跟著拘謹警惕起來。夭夭妖性使然，愛惡作劇。譬如，小原正要坐下來吃飯之時，那凳子就會無緣無故地騰空而起，小原嚇得滿屋子亂跑，凳子也就跟著他跑。每每這時，夭夭往往捂著肚子笑得兩腿亂蹬，興奮過度時，那雙貓耳朵跟尾巴就會蹭地露將出來，直把個小原唬得哭爹叫娘。縱使劉纇極穩沉的性子，也偶爾會忍俊不禁。

    一日，夏日屋裏難耐，劉纇披衣而起，站在客棧的院子裏納涼。

    他是上京趕考的舉人，當今聖上對科舉十分重視，嚴令徇私舞弊。一經查出，主考官輕者罷官削爵，重則抄家滅族也是有的。

    當今此人本身也是個學識淵博的，又愛買弄學問，下頭的人為了迎合他，這幾年出的題目都極為生僻艱澀。五年來，能過殿試的不過寥寥數人，想到這兒，他禁不住皺起了眉。

    “咦，公子，你在想什麼呢？”夭夭不知何時來了，單腳浮在空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瞅著他。月下看來，她白衣秀逸，烏發揚起，仿若一個落入凡間的精靈，靈動剔透。

    夭夭等了好長時間，見他不說話，粉撲撲的臉就湊了上去：“我與你說話呢，你做甚不理我？”

    劉纇被迎麵而來的草木香氣一觸，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還著實不知怎麼跟她這個小貓妖解釋。

    “夭夭，你一直就住在這亶爰山上麼，”自己事情不便與外人說，那就反客為主吧。

    夭夭睫毛忽閃了幾下，想了一想，道：“其實我原先也不是住那裏的，隻因後來流連人間繁華。呃，不過就是替別人花了點錢，拿別人家的東西借了用了，把他們嚇住了，就被一位上神給關在了亶爰山上，世世守山。”她貓耳朵一聳拉，十分委屈地看了一眼劉纇：“說起來都是那些凡人膽小，本妖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竟讓他們接二連三地告到了上神那裏。前幾百年，我總是在近山上找點野草樹皮啃來著，後來，見各山上的大妖小妖都開始個個肥得流油了，就去找他們討教了一番來著，所以，所以……。”

    她臉一紅，沒好意思說下去。

    “所以，就做起了匪賊，借起了路人的錢。”劉纇替她接了她沒好意思說出的話。

    夭夭眉毛一豎，嗔怒道：“你非要說出來麼，若不是看在叫化雞的份上，本妖早就拿走你全部的銀兩，讓你也去食野草啃樹皮。”

    劉纇被她調皮又認真的神情逗樂了，想著以後有這麼一個活寶做伴，倒真真地不會寂寞了。

    此時，月色正好國。淡淡柔柔如輕紗似地披下，一地銀光碎玉。劉纇就雅雅地念了幾句：“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曉寒濛濛，蟾光如洗。風滿院，，還略帶些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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