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麟記

正文  第五章 身陷絕境

章節字數：3457  更新時間：16-08-29 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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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河九天，水霧騰卷，鬆濤滾滾，長虹似練。

    千丈瀑布之頂，虛無空中一陣波光蕩漾漣漪涓涓，忽而一隻手憑空而現，繼而拉扯出一道少年身影。脫離漣漣光波後無力的自半空墜落，正是流光。

    流光筋疲力盡的瞬間穿透最後一層強勁結界，整個人脫離混沌壓力出現在冷冽清爽的風中使得全身氣機大開，瘋狂吸收周圍濃鬱的靈氣以補充將近一個日夜幾乎消耗殆盡的靈力。驚喜的發現經過這一番幾近幹涸的消耗，自己吸收靈力的速度竟奇跡般提高了一倍。身體仿佛無邊無際的容器，吸引著周圍充沛的靈力可見的朝著自己彙聚，隻短短數個瞬息竟已經恢複了一成靈力。

    隻奈何流光筋疲力盡之際穿過結界之後竟是千丈瀑布，待回神便隻來得及恢複一成靈力便要砸進水霧彌漫的闊麵水潭。當下苦笑，‘我如今靈力恢複極少毫無自保之力，若是這般砸下去，千斤之力怕是真要粉身碎骨了。’

    慌亂之中勉力翻身一掌凝起方才吸收的靈力朝著近在咫尺的寒潭一掌拍去，洶湧而出的巨大力量激起潭水飛濺數十丈蒙蒙水霧，終是化解了大部分下落衝勁，狼狽的砸進水潭，墜沉數十丈方才終於緩過勁來浮遊上來。不知是否錯覺，破出水麵的瞬間他似乎隱約看見一抹紫金之色夾雜的薄光自潭底掠過。隻是現在的流光卻沒有心思與力氣潛下去查探究竟，因為疲累，因為寒潭邊滿地長蛇。

    起先在空中隻顧解決腳下處境並未注意潭邊，如今解了困境這才發現寒潭邊起先以為是彩色石頭的竟都是滿地花花綠綠大小不一的蛇群。看其顏色斑斕豔麗蛇信藍紫泛光便知定然並非是普通草蛇。

    之前流光自天空落下繼而掌擊水麵的動靜實在不小，那一波從天而降的水浪顯然驚了蛇群，一見流光自水中出現蛇群頓時驚覺高揚著頭顱嘶嘶有聲逼近了些許，流光甚至能看見過半數大張著黑色大嘴的蛇口中隱藏著巨大的倒鉤毒牙，清楚的聽見響尾哢噠以及蛇群與石子摩擦的聲音。忽而一驚暗道不好，‘蛇不怕水，我如今激怒蛇群被包圍在水中，難道今日便要命休此處。’

    流光雖知此境地險象環生，卻並不認命，眼看蛇群逼近在水中撲騰著後退些許，警惕的看著四周腦中心念急轉思索著脫困之法。然片刻後便發現了奇異之處，蛇群雖殺氣漫漫彙集寒潭四周，可奇怪的是它們卻無一碰觸水麵，哪怕蛇前駐後繼翻滾著在譚水邊形成了尺高蛇堆。一旦有不慎滾落入水中莫不是驚恐的掙紮上岸，上岸之後更是奇怪，仿佛全身無力，艱難的挪動身子自角落遁逃消失。

    流光心中一喜，暗道，‘難不成這水竟是對付蛇群的法寶？’雙手撥劃水麵仔細研究起這刺骨潭水來。‘難道是水溫太低？蛇是冷血動物，若周圍氣溫太低極容易身體凍結。可這潭水雖冰冷卻也不至於阻攔激怒的蛇群，而且我曾見過蛇群為求偶成百上千抱裹做一團度過浮冰的河麵，應該不是為這水溫。可若不是又該如何解釋？難不成是水中有克製蛇的物質。’心念及此，流光年少大膽，竟捧起一捧潭水仰頭一口喝下，砸吧一下嘴道：“水質甘甜清冽的確少見，可也隻是普通潭水罷了。”心下一動撩起一潑水朝著岸上蛇群射去，冰冷的潭水落在高聳蠕動的蛇群中，雖驚散了蛇團，可蛇群並未若之前不慎落入水中般驚逃，不過片刻因潭水滑落的蛇群再一次堆積。流光震驚又失望的發現一旦離開了水潭，這些水對蛇群便沒有了威懾。

    “也就是說這潭水並無異樣，能夠震懾蛇群之物必定是存在於水中。”這樣的結論令流光既高興又憂慮，恍惚道，‘若是找到了根源固然高興，能夠為我所用的話自然不用再懼怕蛇群。而且看這水潭邊並沒有其它動物踏足的痕跡，想來那神秘之物對其他猛獸也有如蛇群這般抑製震懾之力。可我如今不僅僅不知道那神秘之物究竟是什麼，產生於自然亦或是來自於人為。便是找到了，連這樣龐大的蛇群都能震懾，我小小少年又有何辦法抵製它的力量。莫說得到它，能夠逃脫怕是也不易。’

    尋得一處凸石墊腳，靜立原處查看身體狀況，雖靈力正在恢複，但方才竭力一擊經脈內腹受創不小，若是以現在的身體狀況貿然上岸落入蛇吻定是沒有生路。寒潭方圓數十裏，流光心知其必定並非表麵所見般平靜，可與其自尋死路不如下水一搏。心下一橫，再看一眼岸上還在不斷翻滾的蛇群一翻身如一尾精彩的魚潛入水中，水麵水霧彌漫，片刻便讓岸上蛇群失了目標漸漸安靜下來。

    流光屏息凝神，力聚於目，並不費力的便能在清透的水中望去數十丈距離。蜿蜒行過過半時辰，目所能及之處水底盡是彩色鵝卵圓石，無數稀淡波光投下投印其上，漣漪蕩漾霎是好看。然而除偶爾自身邊遊過的奇異半透明白魚和藏身彩石之下的透明小蝦之外，根本未見其他生物，也未曾感覺到任何奇怪氣息。流光不禁心下疑惑，‘難道我猜錯了？可若不是害怕水中某物，蛇群又怎會如此奇怪。’

    事關能否擊敗蛇群求生的關鍵，流光並不放過任何可能與線索，自語道：“待我先將這寒潭查個遍，實在無法定要另尋出路才行。這寒潭畢竟不是久待之地，就算可以阻隔蛇群，可我有內傷在身一直呆在寒潭水中也實非長久之計。”雖有結界保護，可畢竟身體浸於寒潭水中，時辰一久流光內傷在身的身體也不禁感到一絲寒意。

    於水中遊弋兩個時辰卻也無甚收獲，身體已漸漸感到疲累寒冷，流光隻得另想法子。‘瀑布雖恢弘咆哮，可水龍之後是崖壁的事實卻不能改變，這是唯一一處沒有蛇群圍堵的缺口，或許會是突破口。再加上瀑布掩飾，或許我可以瞞過蛇群的查探悄悄離開。’打定了主意便沒有猶豫的朝著霧氣越來越濃的瀑布遊去，借著水麵濃重的霧障也得以擺脫緊盯著他的蛇群的窺視。身子靈活遊擺，長發青衣在水中蔓延浮遊，仿佛自由的魚。

    瀑布自千丈高空轟然落下，轟鳴隆隆水霧騰蔓，水下沒有水霧的遮擋視域清晰了許多，可其凶險卻是身處水麵所不能想見。因落水重力長年侵蝕，瀑布正下方已被掏挖出一個方圓縱身俱是百丈的巨型水坑。瀑布傾注其中，在巨坑中形成數十條旋轉扭曲蜿蜒甩動的漩渦宛如瘋狂殘暴的水龍低沉咆哮。

    距離那水坑百丈距離便已然能夠感受到大自然的恐怖力量，強大的拉扯之力讓身負燕行訣處於結界保護之中的流光也感受清晰。

    自穿越了樹洞連接瀑布上空的結界自行悟出探查結界能量流動與融入結界之法，流光便能夠更加清晰的看見無形介質在眼前運轉的軌跡，他震驚於眼前所見。每一條百餘丈高漩渦都有能力扭轉周圍百丈水流來配合自己的步調，然百丈方圓中存在十數條漩渦水龍顯然對於巨坑中的水流競爭極其激烈。流光清楚的看見，相臨的漩渦之間就是一條絞肉的縫隙，不，整個巨型水坑根本就是一個生物毀滅的絞盤。

    因漩渦拉扯而急速流動絞纏的水流發出仿佛利器破空的銳利嘯聲，甚至在瀑布轟隆巨響中也清晰可辨。流光不敢想象被卷入漩渦的後果，單單隻是看見被漩渦互相拉扯的激流的威力便已然震撼。仿佛最鋒利的刀刃利箭，將一切進入的物體統統絞碎。

    一隻誤落水中的影雕甚至來不及掙紮便被那激流扯入水中，流光清晰的看見激射的水流隻在瞬間便將這一隻翼展近丈寬的巨型影雕切割吞噬。眨眼間爆開的紅色水霧不待流光看清又消失殆盡，仿佛那個甚至能載駝人類的巨型猛禽從不曾出現。

    身在冰冷的潭水中，流光生生出了一身冷汗，這樣的威力簡直可怕。心下駭然，‘翼展丈寬的影雕是天空食物鏈頂端的猛禽，在水龍潭中眨眼時間便被吞噬殆盡，更何況我一個小小人類。就算修煉過幾年身負頂級法訣燕行訣恐怕也毫無抗衡之力。與這水龍潭絞肉盤相比，麵對那蛇群仿佛也要輕鬆些許，蛇群雖毒雖眾，可蛇群總歸不能飛天遁地，以我之力畢竟還能一博，可這水龍潭誤入其中便是半分逃脫的可能大概也沒有。’

    流光猶豫著悄悄浮出水麵，與水岸相隔數裏又有濃重水霧遮擋根本不能窺見遠處蛇群分毫，閉上眼睛片刻，隱約間敏銳的察覺到蛇群濃重的氣息正快速朝著瀑布方向蔓延圍攏越來越濃重。流光猜測應該是自己浮出水麵氣息暴露導致了蛇群追蹤不得不再一次沉入水下。

    重傷的身體因為長久的寒潭水浸泡已經感覺到透過結界的寒氣，流光用力活動身體讓僵硬的肌肉柔和下來。不自禁打了一個寒噤心下有些焦躁。‘若是平時在這水下呆個三五天也不是問題，可如今重傷在身這般身體狀況若是再這樣下去待到天黑潭水溫度急劇下降定然被寒潭寒氣所侵加重傷勢。且這水龍潭既能讓毒蛇群這般恐懼定然有原因，我現今根本不清楚這龍潭狀況，怕是夜裏潭中出現異物，那可真是我命休矣。可若是冒險上岸，燕行訣雖可禦空，然而畢竟總要借助地麵接力點，一點地便極有可能被洶湧而上的蛇群吞噬，更何況我如今力竭傷重，更是無法。’前有龍潭後有蛇群，流光畢竟年少，一時間進退維穀，心下微寒害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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