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71 更新時間:16-09-24 07:56
我聽著他們三人的呼吸越來越平緩,洞道內除了偶爾他們三人的鼾聲連隻老鼠都沒有,連喜來的暗倉鼠都一聲沒有吱吱過。我因為困倦覺得腦子木木的,隻得盯著麵前的石壁發起呆來,忽然一個重要的問題衝進我的腦子。這段墓道難道是枯死的嗎?先前走過的洞道裏還會看到一些地下爬行的昆蟲蜘蛛,怎麼自從轉入這層洞道反而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呢?一個沒有任何活物的洞道。
沒錯!我心裏激靈一下被這個突然而至的問題嚇的出了一身冷汗,難道。。。難道。。。這段洞道中有其他動物懼怕的東西嗎?那。。。那這又是什麼呢?
我從石壁上挺起後背,舉舉手中的火把往四周照著觀察了一下。秦三兒,喜來和伍爺擠縮在一處靠在石壁上。我們所處洞道不像我們先前走過的一些洞道,或寬或窄,或垂下一些天然的石柱,或中間夾著一些中空的石穴,我背著伍爺一路走過來被壓的一直隻能盯著自己的腳麵,根本沒空好好看看這段洞道,現在我終於有機會仔細的觀察這段走過的洞道,確實有些地方非常奇怪。
首先,這段洞中沒有任何別的動物,地下的動物多了,蟲子也多,難道是我們深入到了一種其他動物達不到的深度嗎?我打消這個念頭,不對,這洞中有空氣流動,我們四個都好好的活著,怎麼可能就沒有其他動物活著呢?這不可能,那麼就是這裏有其他動物懼怕的事物,而我們卻沒有發現。這不奇怪,人類的野外感知能力遠遠弱於其他野生動物本能,比如老鼠螞蟻在水災和地震前期會集體出逃,但人類往往到了災難臨頭還不自知。那麼,那麼到底是什麼讓動物產生懼怕而不在此地生活呢?
除此之外,不算剛才我們挖太歲時破壞了洞壁的部分,這洞道的寬窄高矮幾乎很均勻。我又點燃僅有的幾隻火把,沿著洞道隔五六米遠插一隻,火把照亮洞道裏幾十米的距離,我可以更清楚的查看洞道,果然,洞壁均勻,非天然形成,並且站在洞中往遠處細看,洞道像是一隻長長的大塑料管子,洞壁是有同心圓組成的集合,一圈一圈的伸向遠處。這是科幻片嗎?
我站在洞道中往遠處望去,剛開始的時候並不覺得有同心圓的感覺,隻覺得洞內空間是勻稱的,慢慢的覺出洞壁均勻的可怕,洞壁上浮現出一圈圈的同心圓圈,我像是在一條綠青蟲的肚子裏的感覺,一個長長的大管子中,我越盯著管子的遠方,越覺得圓圈越明顯,最後簡直就是一個極其規則的圓筒無限循環伸向遠方,我眼前的景物是完全規則無限循環幾何體,最遠處濃縮成了一個黑洞,這種循環嵌套模式讓人產生了眩暈的效果,我是真的越看越覺得天旋地轉,腳下虛軟,我再不敢多看,按住砰砰跳動的額角,靠在洞壁上,讓這陣眩暈盡快過去。
我閉上眼睛,也許是因為眼前有一隻火把的原因,並沒有陷入黑暗,覺得像是對著太陽閉上眼睛的感覺,眼前一片光怪陸離的色塊,一些閃爍的亮點,紅色的被光亮映入眼球的自身血液流動的影像。我忍著胃中的一些翻湧,希望這陣眩暈趕緊過去,我是太累了,冒險的探索損失了大部分體力造成了這些幻想。。。
不對,不對,完全不對!
那魚油火把是冷光,哪裏會像炙熱的日光照出那麼多眼前的色塊影像?!我在這洞裏走了這麼久,那火把光何時有過這種效用?能照亮我血管中血液的汩汩流動?難道。。。難道不是火把?那這個光源。。。哪裏來的?我腦子在疼痛中旋轉,暈眩,我無法集中的思考,腳下虛浮的如同踩在棉花上,一點根基都沒有的飄蕩,我正為這個突然的光源不知所措的時候,“啪”的一聲,腦子裏像是被人打了一記響指,咯噔一聲繃斷了弦一般,這光亮瞬間消失了。我墜入一片黑暗,不是感覺墜入,是真的一種下墜感,騰的一沉,我在黑暗中迅速墜落著,好像是從萬丈懸崖跌落而下,速度快到我失重的感覺,我又開始擔心這個速度的下降,我豈不是要摔碎了嗎?騰的一頓,漂浮的腳下忽然有了根基,沒有預想的疼痛,我掉到了一個實地上,但雙腿依然虛軟著支持不了我的身體,我一屁股摔到地上,後背和雙腳傳來疼痛感,但那感覺像是經曆了漫長的跋山涉水才從我身體的這兩部分傳遞給了我大腦中,大腦慢條斯理的叮咚一聲拉響了疼痛警報。
我咬牙忍著疼痛在地上躺了一會兒,疼痛像是一波潮水,遠遠而來的時候看著並不可怕,可一旦到了眼前,疼痛的浪頭又高又大,將我深埋其中,本來以為兩部分身體的疼痛又通過七經八脈的蔓延到了全身各處,全身骨頭如同被碾壓了一遍碎裂的到處都是,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又重新組合起來,我從疼痛中哆嗦的如同秋風中一片殘破的樹葉一樣睜開眼的時候,竟然有一種重生的感覺。
我躺在洞道的地上,隻有一隻魚油火把還殘喘著冒著一片火苗,洞道裏昏暗潮濕,不知道是我的冷汗還是地上的濕氣,我的衣服叢裏到外都濕透了。我躺倒的不遠處,秦三兒,喜來和伍爺七橫八豎的也斜倒在地上,我喊了他們兩聲竟然還是昏睡不醒。我連滾帶爬的走過去,摸摸秦三兒和喜來,兩人身上也是潮濕的冰冷,我使勁晃悠他們兩下,倆人竟然不醒,我心一沉,手指探到秦三兒鼻子底下,還好有氣息。我越過倆人,查看了伍爺的情況,伍爺還活著,三人氣息都說不上多平穩,看樣子不像是沒睡醒,倒像是昏厥。這不奇怪,我的心髒也像脫韁般的野跑了一陣後,正抽縮著難受。
我扶著洞壁勉強站了起來,身體的不適不是我虛幻的想象,看來這洞裏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否則為什麼秦三兒他們三人也會昏厥呢?我明明記得我剛才沿著洞道往前走出了一段距離,應該離秦三兒他們三人睡著的地方有二十幾米的距離,可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離他們非常近,也就隻有半米遠而已,最重要的是,我們挖出來的那個大太歲呢?現在的洞中光線昏暗,我沿著洞壁往前尋找了一段,深埋的太歲沒有了,那麼大的一塊太歲從洞中消失了。
這是怎麼回事?洞裏的空氣似乎非常黏稠,我走動的時候像是穿梭過一些魚凍狀的東西,帶出些空氣的缺口,空氣又緩慢的溜平填充,聲響傳播的非常困難,我走出兩步就不能再聽見秦三兒三人的呼吸聲,我試著喊了一聲,那聲音極悶的被凍結在離我嘴唇不遠處的距離,然後被反彈到我的耳朵中一樣。我被這種詭異而未知的情形弄的恐懼非常,我從貼著的洞壁上站直,想回到秦三兒三人躺倒的洞道,可我神經觸電般的發現洞道前麵不遠處,一個人影嗖的一晃,馬上消失不見了。
沒有黏稠的空氣了,沒有魚凍狀的溜平感了,沒有遲緩的神經係統很聲音傳播了,我所有的感官瞬間恢複如初,那是個詭秘的身影,一定不會看錯,就在我不遠處的洞裏閃現了一下。
“誰?”我大喊一聲,聲音在洞中傳播出去。
沒有回應。
“誰!誰在那裏?”我忽然有一種汗毛長成樹的恐懼感,會是誰?什麼人?這麼離奇的洞道中有人?
還是沒有回應,等待的時間像一把鈍銼子折磨著我的神經。既然他不回應我,我決定還是自己過去查看一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不是詭異的本身,而是——自身的未知。
我想找一件防身的武器,我們在洞道中前行的時候還帶著的鐵棍和木棒呢?沒有。至少我和秦三兒三人躺著的這一段我自己走過來的洞中什麼都沒有,如果我的腦子還算正常,我記得,鐵棍和木棒應該是在我們剛剛躺著的身邊的。我忽然一陣狂喜,我是做夢呢吧?如果是我也睡著了,這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了,我趕緊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看來不是,我差點給自己掐下塊肉來。
站著生,躺著死!就這樣吧,我清清喉嚨,朝剛才人影閃現的地方摸去。
洞中唯一亮著的魚油火把的火焰縮成了一小片,飄飄忽忽的閃動,就著這一點點光亮,我再次確認了,確實有一個活動的人形,就在我前麵不遠的地方,我拔下魚油火把朝前走去,我心裏做好了這個人任何奇形怪狀的準備,同時也做了個臉上什麼都沒長的怪胎準備,總之,我不是很會想象,沒有幾步遠了,我再重新描畫一番看來也沒有富裕時間,我唯一希望他可以多少跟我說兩句話,至少這樣讓我覺得送命也還算值得,知道自己怎麼死的,死誰手裏了。
那人站直了正對著我。魚油火把噗的一聲熄滅了。
我知道那人離我沒有幾步的距離,無邊的黑暗中,我聽見自己沉重的如同拉風箱一樣的呼吸,我暗暗握了握拳,骨節發出的哢吧哢吧的聲響,我不等這響聲結束,忽的竄了起來,朝前兩步,一腳踹了出去。
我這一腳用足了力氣,我怕除了這一腳是我做主,後麵的一切都不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我帶著風聲飛了過去,當——的一下踢到了一處堅硬如鐵的石壁,人呢?他躲過了我的第一腳。
我用的力氣太猛了,整條腿幾乎在石壁上踢斷,我留著後招,一腳過後,咬牙另一隻腳也掃了過去,還是石壁,人呢?我不計後果的兩腳讓我已經沒了選擇,整個人因為衝力過大都朝著踢到的石壁撲過去,我雙手平推出去,還是石壁,我心中暗驚,按我出掌出腳的這幾個位置,不可能碰不到那個人的一點痕跡呀?洞裏就這麼大,這人難道憑空消失了?我來不及細想,剛才的一推讓我至少不用拍石壁上做相片了,但自身推動和反彈回來的力量把我的身體斜著摔了出去,咣當一聲撞到一邊的洞壁上,哢嚓一聲巨響,我感覺撞到的洞壁竟然是一扇門,我撞開了那扇門狠狠的摔進碎裂這一側的洞道中。
原來不止一條洞道,旁邊竟然另有天地。我被七葷八素的摔倒在冰冷的地上,一時痛的我難以動彈。
“誰?誰在那兒?”洞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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