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57 更新時間:16-09-01 15:56
第一章
天空的霞光逐漸暗了下去,深紅色的顏色變成了緋紅,緋紅又變成了淺紅,車上原本擠得不可開交的人現隻剩下靠窗坐的周謹,整個車廂空蕩蕩得有些駭人,車子越來越遠離城市,路上更是人煙稀少,隻偶爾聽得幾聲尖利的鳥叫聲,擾得周謹有些心煩。
“師傅,終點站還有多久到?”周謹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埋頭看了看手表,有些焦急地問道。
他這是要去麵試家教。說來也怪,別人都是早上或中午,再不濟也是下午,而他的雇主卻要他傍晚七點到,接著麵試的家庭地址還是在這個郊區的山上。
周謹想有錢人果真是任性,約定的時間怪,連住的地方也怪,可能是因為山上空氣好?不過還好的是工資高,隻是讓他疑惑的是竟然沒有多少人和他競爭。
“快了,快了,小夥子你去山上幹嘛呢?我看你麵生得很,不是這裏住的人。”這老司機開車開了幾年,也住在郊區,往常去城裏上班的乘客也就那麼四五個,他也都認熟了,所以對周謹這陌生麵孔有些好奇。
“我去南山上的一個住戶家裏當家教。”
“你……你是說南山上的那棟別墅房?”司機的音量拔高,咽了咽口水問道。
“應該……是吧。”其實周謹也不知道,不過想來工資這麼高,應該住得起別墅吧。令他好奇的是司機的反應也太大了,他從前麵的反光鏡裏看到了司機有些發白的臉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司機長籲了一口氣:“那個地方啊,小夥子我跟你說……”
但是未等司機說完,終點站就到了,周謹再看了看表,也不等司機說了,衝司機道了一聲謝,火急火燎地下了車,就往山上跑。
司機愣了一下,望了望周謹上山的背影,把到嘴裏的話咽了下去,搖了搖頭,歎了一口長氣,隨即看了看逐漸昏暗的天色,神情變得認真緊張起來,調轉車頭,加快了回程的速度。
今天這是末班車了,不是全程的末班,而是這個終點的末班。
如鮮血般的晚霞籠罩了大半天空,幾隻黑鴉帶著淒厲的叫聲從幽深山林中飛了出來,奇怪的是幾隻黑鴉都垂掉著腦袋,姿勢僵硬詭異,仿佛脖子上被什麼東西死死地釘住了一樣。
周謹看了看手機上的地址,再看了看眼前的別墅,心想應該是這裏。白色房牆上爬滿了暗綠色的蔓藤,如此之多,都快把窗子全包圍了,有的甚至鑽進了窗子裏,透出幾分陰森,每一個窗戶都被黑色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周謹忍不住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冷戰。
“周先生?”突然一張難看的、滿是皺紋的、脫了牙的、長著尖下巴和鉤鼻子的臉出現在麵前,他半眯著眼睛,明明笑得和藹,周謹卻覺得驚悚。
“我……嗯……是。”周謹對剛剛這小老頭來得這麼一下還沒緩過來,這特麼走路沒聲音,嚇死寶寶了。
“我是宋伯,來我帶你去見夫人。”他彎著腰,動作很慢,手背在背後,全身上下維持彎腰的同一個姿勢,沒有絲毫換一個動作,連走路也是駝著背,仿佛使大力身子就會裂斷一樣。
明明這老伯看起來才五六十歲,周謹卻覺得他動作慢得像九十歲的人,看來以後他要少宅了,多鍛煉身體,老了像這宋伯這樣那就慘了。
走了好久,才來到客廳,隻見客廳裏坐著一個美婦人,正在塗抹她的紅唇。
“周老師?”女人放下了鏡子,禮貌地笑了笑,周謹這才看清了這女人的模樣,長得很是豔麗,尤其是那紅唇,紅得像血染得一般。
聽了這女人的敘說,周謹才知道這女人叫程穎,這房子的男主人姓殷,而他要教的學生叫殷陽,今年十三歲,是一個自閉症患者和有間歇的精神問題,這下終於揭開了為什麼沒有人跟他競爭這個工作了,好吧,怪不得工資這麼高。
程穎見周謹心不在焉,以為他和前麵幾個家教一樣拒絕教殷陽,又提到學費可以再加,於是當周謹回過神來,他的工資又提了提,這真是……太特麼好了,本來他就沒想過拒絕好嗎。
“他性格不壞,隻是喜靜,怕生人。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你也知道,有疾病的人總是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周老師一定要有耐心啊。”程穎一邊說一邊推開了殷陽的房間,周謹聽著她的話,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這女人好像不太喜歡自己的孩子。
映入眼簾的不是房間的布置,而是一望無際的黑,裏麵燈沒有開,窗簾是死死地遮住每一絲光亮,他不太喜歡光,周謹這樣想。
“都說多少遍,寶寶你要把燈開著,不要讓屋子一片黑,這樣對眼睛不好,還有萬一你嗑著碰著,我不得心疼死。”程穎邊說邊開了燈,頓時整個房間亮了起來。
周謹這才看清楚整個房間,很冷清,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書桌。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空蕩蕩的。
而那小孩就坐在椅子上,像似沒有聽見女人的話一樣,低著頭很認真地看著地板,黑色的半長發遮住了半隻眼睛,身體偏瘦,看起來瘦得像十歲的孩子,哪裏有十三歲。
程穎見他沒反應,歎了一口氣,又嘀咕了兩三句,便下了樓。
周謹有些不知所措,問如何和自閉症兒童相處,他真的不知道啊。
“額,你好,我叫周謹,你可以叫我周老師。”周謹盡量使自己的聲音溫和一點,笑容更陽光一些。
殷陽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他沉浸在他的世界中,他的唇很薄,抿著時顯得有些冷酷。
“…………”這小屁孩還挺酷的,不理老子(●—●)
算了,不理老子?還不是得好好聽老子的話。周謹這樣想到。
這個年齡應該是小升初,周謹開始講初中的學科,怎麼樣學,怎麼樣學好……雖說整個房間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殷陽依舊望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這一天真是不太好的開始,周謹喝了一口水想到。
晚上的時候,因為沒有車,周謹住了下來,睡得是離殷陽蠻近的客房,他始終沒有見到這個房子的男主人公,這個房子有四個人,程穎,宋伯,殷陽,還有素未謀麵的殷先生。
那小屁孩真是奇怪,自閉症都是那樣嗎?阿西吧,一個人自言自語神煩啊,周謹在陌生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燈火暗了下去,整棟別墅的氣氛在冷森中透著詭譎。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周謹不知道為什麼聽得清楚這水聲,明明他那小出租房的廁所離臥室有一點距離的,天殺的,他想上廁所了,憋不住的尿意。
他迷迷糊糊地起床,找了半天,才想起自己不在出租房裏,但是他依舊聽得見清晰的水聲,是誰忘記了關水龍頭啊?
他循著聲音出了門,等他出了門,走到大廳的洗手間,心裏升起猛地一陣寒意,他的客房在二樓靠左,他在床上居然可以清晰地聽見一樓洗手間的水龍頭滴水的聲音。
“滴答,滴答。”那水滴聲越來越清晰,像鑽進了他的腦袋裏麵。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走上前準備把水龍頭關掉。
他伸出手把水龍頭捏緊,那水聲終於消失,他低下頭送了一口氣,當他睜開眼的時候,那感覺如此強烈、如此恐怖,一瞬間猛然襲來,他僵在原地,驚悚地看著洗手池裏的血水,還有白色黏稠的東西,像是腦花,還有透著腥氣和腐臭的大腸,其中一顆眼正死死地盯著他。
“啊——”周謹嚇得大叫一聲,想要往後退卻發現全身僵硬,動不了分毫,那洗手池裏的內髒全從水槽裏蹦了出來,那隻眼球布滿了血絲,還有一隻蛆蟲在腐肉裏蠕動。
“這,這拍恐怖片啊?特效差評!好歹要有皮!還有要豔鬼!”周謹咽了咽口水吐槽道,不是他不呼救,而是他剛剛如此大喊一聲周圍都沒有反應。根據靈異小說定律,這是被下了結界。
周謹剛說完,隻感覺腳下一陣冰涼,像是液體粘稠的感覺,他低頭一看,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竟有四個人頭,是的,是四個人頭,還是漂亮的女人頭,全都臉色死灰,沒有眼睛,空洞洞的,白骨皚皚,很是駭人,詭異的斜著嘴笑不說,還不斷地湧出黑血。
“他大爺的,真是說什麼有什麼,尼瑪——”周謹看著向他靠攏的人頭,隻覺得全身的寒毛倒豎,連呼吸都很急促,他腿在打顫,他很想跑,太想了,可是卻挪動不了一步,隻能生生地看著幾隻女人頭張開血嘴,撕咬住他的動脈。
“啊——”周謹猛地睜開眼睛,他大口喘著粗氣,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他愣了一分鍾,才緩過來,竟是一個夢,啊呸,應該是還好是一個夢。
“太像真的了。”周謹打開窗戶,讓陽光照了進來,第一次,他是這麼喜歡光明。他下了樓來到夢裏的場景,小心翼翼地把頭湊過去看水池,呼~正常,沒有內髒那神馬口怕的東西。
“昨晚的夢也太TMD的刺激了。”周謹再次摸了摸自家的小心髒,突然他感覺肩膀一沉,周謹往旁看,隻見一隻布滿青筋的枯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心疙瘩也一沉,他猛地往後退。
“周先生?”宋伯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周謹下意識地往後看,發現那隻枯手的主人是宋伯。他頓時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一驚一乍的,自己嚇自己。
“宋伯,你下次叫我,別拍我肩膀了成不?”人嚇人嚇死人啊,這小老頭看著挺老實和藹(?)的,怎麼老是喜歡拍肩。又不是鬼,等等(๑òᆺó๑)……聽人說,人的頭頂和肩膀上各有一團陽火。如果經常被鬼拍到肩膀,冒然轉身的話,陽火就會被熄滅。
周謹默默地離宋伯三米遠,他已經被昨晚的夢嚇得神誌不清了,雖然他知道宋伯是人,這世上是科學的,可是他還是害怕QAQ。
宋伯明顯被周謹的反應弄得征了一下,然後又告知他,吃完早飯,就請殷陽房裏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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