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58 更新時間：16-09-07 22:29
“你還這麼小，還是在邊上休息罷”那是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拿著鋤頭不停的挖著水渠。她說蘇衡就像自己死去的孫兒……
“大家都很累，不礙事。”雖然肩上已經被磨起了泡，可他隻是抹了抹臉上的汗繼續背石頭。他也在背石頭，就跟在他的後麵。
不知誰將引流來的水濺在了小路上。蘇衡腳下不注意便摔倒在草叢裏，幸好隻是擦破了點皮，不然背簍裏的石頭砸出來就不會這麼幸運了。
“呼～”他長輸了口氣。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在後麵看到那一幕時，竟覺得仿佛這個世界沒有了光明了般的黑暗，所有希望也變得顫抖起來。他很生氣，就在剛才他以為所有的希望都要破滅了！
“呃……抱歉，我會注意的”雖然覺得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可在他的眼裏蘇衡看到了擔憂，生氣，還有……絕望……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眼神？
“你叫？”
“季越”
他將他背簍裏的石頭都撿到自己的背簍裏，就那樣灑脫的消失在叢林裏，仿佛他的眼裏不曾有過悲傷，也不曾有過絕望……
滿臉灰土的他回到衙裏，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就要倒下。
“公子！”
“怎麼了？”
“衙內的糧食如果供給給百姓，可能衙內下個月就要斷糧了”
當時他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狀況，可是……沒想到這麼快。
“等水渠挖好就到秋收了”
“是”
雲清知道公子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雖然公子在眾人眼中就是個孩子，可真正了解到他的人才知道，他擁有令人敬畏的魄力，讓人深信不疑。
……
經過一個月的開墾，水終於通到了縣裏的旱河裏，源源不斷的水湧入稻田，第一次讓這個縣有了生機。百姓們的歡呼聲，在水裏撲騰嬉戲聲，蕩漾在風平縣的大街小巷。他喜歡這樣愜意的生活，就在地裏種種菜，養養家禽……
僅僅一個月，風平縣就由一個荒縣變成了個鳥語花香的聖地，地裏淺綠的牙兒，河岸彎折的柳條，還有平靜祥和的百姓湊在一起，仿若到了桃花源。在豐收的季節裏，百姓們都能溫飽，這是所有縣民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可是自從蘇衡來了，就都實現了，連街上的商販也多了起來，或許他便是上天派來拯救黎民百姓的罷。
季越想要求他幫忙卻不知道如何開口，與自己無親無故的人會幫自己？隻有二愣子才會相信，還是先靜觀其變罷。
時間飛快，才剛過秋收卻又到了臘冬。季越已經有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前年撿的衣服愈發的破爛，或許他也該換換新衣服了……
他翻遍了西城的所有垃圾場，可硬是一塊廢料都沒找到，現在他想去東城碰碰運氣。東城人多，雖然流浪這麼多年可他還是有著強烈的自尊心，所以他就在垃圾場旁踱步不前，等待時機。
蘇衡本隻是想來看看百姓們的生活，可是百姓們實在是太過熱情，他已經在一早上就吃了十三次飯了……所以現在他隻能喬裝出來巡視了。
那天蘇衡是第二次見到他，他正在街道角落的垃圾場旁晃蕩，腳上的破布鞋已經被磨得沒有了底，不知在哪兒撿的不合身的衣服，又髒又破，拖在地上，頭發也擰成了一梓。身上到處是與人打鬥的傷痕，嘴角還掛著血絲……
忽然間像是有什麼刺痛了他的心，他緩緩地走過去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
“你……願意跟我走嗎？”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說，可是他不忍心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流浪在外。季越瞪大眼睛惡意的看著他，在流浪的日子裏遇見過不是這樣虛假的人，可這次怎麼是個孩子。他本想揍眼前的人一頓，可是他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的又看了看。這是……他要走了……
季越在他要走時緊緊的抓住了他的衣袖，低著頭不願與他對視。蘇衡白色的袖口染上了幾個小爪印。
“你願意跟我走嗎？”
“……嗯……”
蘇衡伸出手緊緊的牽著他，帶他回到衙門。
“公子？這是……”第一次見到公子會去緊緊的牽著一個人，還是如此髒亂的小孩。
“雲清，去把我的衣服拿一套到我隔壁的客房去，還有叫碧瑤燒桶水”
“是”
木桶裏的水冒出騰騰熱氣，蘇衡擔心他怕生，所以讓人整理了下用具就命他們離開了。
“你在這裏先洗洗，這是我的衣服……明天再去買新的”
說著蘇衡就要離開，可季越又緊揪住蘇衡的衣角不放。看著熱騰騰的水氣，這是三年來第一次有人這麼真心的待他……即使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他也不曾哭過，可現在淚水不停的溢出眼眶……
蘇衡轉身看到他晶瑩的淚水，他是遭受了怎樣的苦難才會在自己麵前哭……聽到他漸漸忍不住的抽泣，他的眼角也變得酸澀。他回抱住他，輕輕的拍打他的背，希望這樣就能趕走他的不幸……
“隻要你說我都會幫你的……”那次他看到他眼裏的絕望時，就知道他想跟自己說什麼。
“無論什麼事”
聽到蘇衡像哄小孩子似的哄著自己，瞬間感到有些不自在。他推開蘇衡擦掉眼淚。
“不，沒什麼”
“那……我出去了”既然他不想說就不勉強他了……
看蘇衡關上了房門，季越泡在桶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那些黑衣人那麼厲害，他還這麼小……還是等以後，等自己變得強大，等他更有權勢的時候再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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