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62 更新時間：17-02-06 16:05
段士蘇從地上站起來，拱禮道：“王爺慢慢吃，在下還要送客。”疏離的拒絕。
“不包紮了？……士蘇？”李逸飛懶散靠在走廊的牆，望著他。
段士蘇的手腕上露出觸目驚心的傷痕，應該是爭吵時瓷碗打碎時不小心被劃傷。
“謝謝王爺的關心。”段士蘇按住手腕隨之消失在視線上。
“這個人的容貌才華驚豔無比，性格倒是隱忍啊。”
“怎麼樣，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嗯？雲煥。”
賀雲煥手支著下巴，歪頭，頭發隨之散下來，道：“他們的事，太子是怎麼發現的？”
李逸飛冷笑道：“他們做的非常隱秘謹慎，除非有第三者知道。”
“她有數不清的愛慕者，連當今的太子，四皇子都追求她，該不會是……”
“嗬，李拓慶！肯定是他！美人一事他還在耿耿以懷。”
賀雲煥：“太子的人敢碰，他們不想活了？”眼底透著譏嘲。
“英雄難過美人關，不正好嗎……”
公元246年，渝香樓的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四皇子和太子的宮眷有染鬧得天下人盡皆知。
消息傳到宮裏，建宣帝大發雷霆，下聖旨賜死青樓女子-宛兒。幽禁四皇子，太子的婚配由太子迎娶柳家禦史大夫的嫡孫女而平息。
渝香樓因此被牽連而停業，長達一年之久。
在怡春院，樓道上凝香閣傳來低俗露骨的樂聲，“哈哈，大快人心啊，沒想到皇上如此冷血無情啊！四弟的政途要斷送了啊。一生要呆在鳥不拉屎的冷宮裏……”
崔元倒在李拓慶的酒杯裏，諂媚道：“那是大王爺英明，放消息傳到太子的耳裏，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忍受被戴上綠帽子。”
“嗬，沒有四皇子的阻礙了，但，太子的地位不那麼容易被打倒。”李拓慶眼底透著狠辣。
狐朋狗友其中的一員道：“有椒皇後的庇護，怎麼可能容易呢？”
“你說什麼？”李拓慶笑道，語氣卻帶著陰深深。
那人沒有感到李拓慶的變化，不知死亡的氣息稍然靠近，“椒皇後一天不打倒，隻能做下去當大王爺了。”
“好好好，你叫什麼？”
那人受寵若驚：“在下叫王應。”
“是嗎？……王應……為什麼我覺得耳朵髒了，拉去喂狗！”吐出的低沉話語令在場的人感到恐懼，膽寒無比。
“王爺，饒命啊，饒命啊。是我的錯，饒命！”沒人敢冒死救他，王應被黑衣人拉走，可以聽到遠處一陣淒厲的救命聲。
“耳朵清淨了啊，美人，親我？”
“好……王爺。”他們聽到女子聲音的輕顫。
“本王不喜歡聽到任何貶低本王的話？”
崔元狂點點頭，讓大夥附和。“大王爺以後要一龍升天，我等怎麼可能違逆馬上要當天子的大王爺啊。”
“好！我包這裏七天，賞你們了。哈哈！”
崔元忍不住道：“王爺，聽傳聞說四皇子他好像瘋了？”
李拓淵看著自己的信從，冷笑道：“那是他活該！宛兒一死，他立刻瘋了。父皇把知道的宮女太監活活打死，所以最好閉嘴吧。”
“是是，沒想到，曾經俊雅的皇子，年輕就瘋了。紅顏禍水……”崔元嘀咕道。
李拓淵懷抱的美人不小心把酒杯倒滿了，手指不可控製的發抖，“四皇子真的瘋了？”
另一邊的女子偷偷瞪眼，她毫無知覺。
李拓淵停止笑了，深深望著她，抬起她的下巴：“美人兒，你叫什麼？”
“奴家叫柳衣是，可以叫我依依。”
“依依，不要妄圖知道皇家的事，你無知本王放你一馬，下次的下場本王不用說了，嗯？”
另一邊的女子催促道：“還不快謝王爺！”
柳衣是：“多謝王爺的不死之恩。以後奴家靠你了。”
“不錯！”
柳衣是明白她逃過一劫了，以後不能胡說了。
錦城的冷宮內荒草眾生，斷殘枯樹，內部嚴冷，幾乎看不到亮光。
“士蘇，你雖有皇家的血脈，但曾經是他的人，要做好一生追隨本王麼？”
“段士蘇做的事，永不後悔！”俊美的男子拿著食盒進入門檻內。
“嗬嗬。”李逸飛眯著看著天氣，“變得這麼冷了，他，…恐怕活不長了……”
段士蘇從裏麵可以聽到呼吸聲，輕微得四處聽到，那是生命的將盡。
食盒的提子被抓得用盡自己的力氣，手腕上的白布漸漸猩紅。
“是誰？”沙啞的聲音響起，有點破碎的意味。
“段士蘇，四皇子。”
“嗬嗬，真的……嗬，真的沒想到你來看我，我的樣子盡管嘲笑吧。”
“聽說四皇子瘋了。”
“哈哈，瘋了又怎樣，沒瘋又怎樣，我永遠要在這裏呆一輩子，一輩子！”李俊禎嘶吼道。
段士蘇一邊把精美的食物放下，一邊告訴道：“你的母妃蔣貴妃病逝了。”冰冷無比，生生
捥去他的心。
“不可能！段士蘇！不可能！告訴我不可能！啊啊啊！”李俊禎失聲痛哭。
段士蘇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動了動，放下菜後，把李俊禎抱進懷裏，溫柔的道：“不怕了，不怕了，有我在，俊禎。”
輕輕的聲音，溫柔的話語，李俊禎的身體平靜了，淚水還在他的臉上，段士蘇用自己的袍子拭去李俊禎的臉，手法溫柔得像他的母妃一樣。
他抓起段士蘇的手，道：“你的手……呃，像我的娘，她非常溫柔，盡管她嚴厲，但我可以看出娘很愛我。士蘇，你也是。”
段士蘇的手停頓了，李俊禎眼底黯淡，“對不起。”
“為什麼？”
“我……我害了你。”
“我已經跟隨三王爺了，他承諾會給我一世榮華富貴，可以給我施展我的才華，有什麼好對不起，李俊禎。”
“那就好，那我可以放心去見宛兒了。”
段士蘇皺眉，道：“你說什麼？”
“我……我活不了幾年了，這些年謝謝你，我一生無法回報你了。”
“嗬，那用下一世來報！”
段士蘇離去後，嘲諷道：“終究你忘不了宛兒啊，我自命多情啊，哈哈！”眼底一股悲涼浸滿他的全部。
李俊禎的頭發散亂在地上，在飯上，多少天沒有清理了，有一股難以接受的氣味。厚厚的灰塵，散發腐朽的氣息，一股飛沙走石。
“士蘇，忘了我吧，祝你一生平安，找到愛你的人。”他閉上雙眼。浮出微笑。
公元247年，四皇子李俊禎病死在幽禁他的錦城裏。年僅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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