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章節字數:4351  更新時間:17-01-17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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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上試試。”

    景爍詫異地瞪大眼,看著宣治南攥著自己的胳膊,把一塊價值不菲的名表戴到他手腕上。

    “不錯。很好看。這塊我要了,再拿幾塊別的樣式的過來。”

    “好的,請您稍等。”

    景爍黑著臉,看到營業員一走開,拽著宣治南的胳膊把人拽出了店。

    “怎麼了你?”宣治南不解。

    “宣治南,這麼多天了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想幹嘛?”景爍指著剛才的名表店,“你知道那一塊表要多少錢麼?那比我爸一年的工資都要多,你什麼意思啊?欠錢三十萬的是我,不是你,你總給我買東西幹什麼?”

    “沒別的意思,一碼歸一碼,你欠的三十萬,和我給你買東西互不相幹。”

    景爍瞧著宣治南兩手插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重重地歎了口氣:“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為什麼?”

    “我就是覺著吧,你這麼好看的人,也該用好看的東西來襯。”宣治南低下頭,似笑非笑地捏著景爍的耳垂。曖昧的動作立馬吸引了旁邊很多人的注視,景爍覺得臉一燒,攥著他的手腕甩下。

    “你別再給我買東西了,你現在給我買多少,二十多天以後我都會原封不動的還你。”景爍撂下一句,邁開大步走人了。

    宣治南瞧著景爍的背影一樂:你以為二十多天後,我真會放你走?

    “哎,別走那麼快啊,咱倆一會兒還得看電影去呢!”宣治南追了上去。

    ——

    “你坐哪兒去?”宣治南坐定,看著景爍捧著爆米花就往別的座位走去。今天這電影宣治南包了場,還故意選了情侶座,此刻看見景爍滿臉不領情的樣子,心裏又氣又急。

    “我不想跟你挨著。”景爍撇撇嘴,“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和老爺們兒一塊兒來過這種地方。還有,這椅子為什麼連在一塊兒啊?真尼瑪別扭。”

    “跟老爺們兒看怎麼了?你還害羞了?”宣治南佯裝鄙夷。

    “害羞你大爺。”景爍索性一屁股坐下,抓著爆米花就往嘴裏塞。

    “少吃點兒,一會兒還得吃飯呢。”

    “管得著嗎你。”景爍白了他一眼,心裏這叫一個憋屈。這才過了不到一周,自己的耐心已經快磨沒了,每天早上早起就不說了,宣治南像上了發條似的,每天精神飽滿活力充沛地帶著他逛這逛那的,自己卻因為每天睡眠不足天天無精打采。他心裏無數次掰著指頭數著剩下的日子,一邊祈禱某一天宣治南能大發慈悲放他一天假。

    宣治南故意挑了一個情節無聊影評極差的電影,名叫《青春期8》,好趁機在黑燈瞎火的時候對景爍做點什麼。

    “真夠爛的。”看了半個鍾頭,宣治南嘟囔了一句,卻突然感覺肩膀一沉。

    他詫異地轉過頭,發現景爍已經睡著了,頭枕著他的肩膀,睡得那叫一個死。

    宣治南嗤笑,心說我還沒對你做什麼呢,你丫就沒出息地睡過去了。

    他聞著景爍頭發上淡淡的香味兒,心裏突然覺得異常安穩。這種感覺很神奇,麵前的影像和耳邊的聲音已經逐漸模糊淡化,好像這個世界隻剩下了他倆。他看著景爍安靜的睡顏,好像整個時空都停滯在這個瞬間。

    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景爍是個不同尋常的人。

    宣治南看著景爍起伏的胸膛,感到自己的心跳節奏也被打亂,血液朝著腦袋湧上來,一股最原始的衝動占據腦海。他低下頭,用嘴唇在景爍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整個人頓時像觸電似的,排山倒海般地把他淹沒。

    宣治南納悶兒,以前和白小鬆就算是在床上幹的翻天覆地,也沒有過這種感覺。隻是淡淡親了景爍一下,卻發現肌膚的接觸讓他有種莫大的幸福感。

    他已經無心看電影了,眼神一直在景爍臉上劃拉。

    此刻,景爍一條胳膊突然毫無征兆地搭在自己的胸前,一條腿也搭在了自己腿上。宣治南渾身僵硬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自己動一下吵醒景爍,這麼難得主動的景爍估計也會在他醒來那一刻灰飛煙滅。

    宣治南任由景爍圈著,感受著旁邊傳來的另一個人的溫度。

    但景爍睡著以後不老實的程度遠超他的想象,不一會兒,那隻搭在胸口的胳膊慢慢下移,不一會兒,景爍的手不偏不倚地放在了他的襠部。

    宣治南憋得臉都紅了。

    景爍的手還偏偏耐不住寂寞,無意識地揉了兩下。這下子可把宣治南的欲火徹底勾起來了,他看著景爍的手下麵,自己的老二已經在褲子下昂首挺立,撐起了一個小帳篷。

    景爍的手依然不老實地動喚,宣治南真恨不得這一刻就把他扒光,一邊上他一邊質問他是不是居心不良。可是一看到景爍睡得依舊睡得安穩香甜的臉,偶爾還用臉蛋蹭著他的胸口,他就這麼任憑景爍攥著他的小帳篷,一直睡到電影結束。

    ——

    “我靠,真的假的?”景爍握著叉子的手停滯在半空,將信將疑地看著宣治南,“我抱著你睡的?”

    “是啊,”宣治南故意擺出一副慘兮兮的樣子,“哈喇子流到我衣服上了都。你瞧見這兒了沒,我剛才去洗手間洗了好半天呢。”

    景爍看著宣治南衣服上一塊水跡,拚命翻閱著剛才的記憶,他確實睡著了,夢見自己在捏麵人兒,結果麵人兒越捏越大,給他氣的夠嗆。可是他隻知道自己睡著了會抱人,卻從來不記得自己會流哈喇子。他雖然覺得這件事有蹊蹺,但是自己又拿不出證據推翻宣治南的話。

    “對不起。”景爍憋了半天,低下頭淡淡道。

    “你說‘對不起’的時候,表情明明就是‘去死吧’。”

    “你……”景爍恨不得把眼前滾燙的鐵板扣在宣治南臉上,特別是那張嘴,說出來的話十句有八句讓人拱火。

    宣治南美滋滋地繼續吃著,心想剛才去衛生間弄濕了衣服真是太正確了。他欣賞著景爍臉上掩飾不住的愧疚,偌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宣治南還沒說景爍把自己揉硬了的事,正想著該怎麼開口,餐廳外的玻璃上,一個身影就一晃而過,宣治南眯起眼,總覺得那個身影似曾相識,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說,你們家到底有多少錢啊,能讓你這麼敗。”景爍看了看吃光的餐盤,說實話真的很好吃,可是他當然也知道,這美味的背後是一長串讓他望而生畏的數字。景爍經常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想都不敢想的有錢人的生活就這麼突然砸在自己頭上,要不是他和宣治南之間的協議,他真想自己將來的某一天也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當然,他是要靠自己的努力。

    “我小時候其實很窮。”宣治南用吸管晃動著杯子裏的飲料,“七歲之前,我是在大雜院兒裏長大的,和胡同裏的小孩兒都一樣,雖然日子過得挺苦的,但我有爸媽,還有個姐姐,我從來不覺得生活有多艱難。”

    景爍眯起了眼。

    “直到五歲那年,我爸爸被單位開除,加上那個時候我爺爺又得了重病癱在床上,我媽就帶著我姐改嫁了。”

    景爍心裏一震。他沒有想到,平日裏目空一切的宣治南竟然會有這樣曲折昏暗的童年。

    “這還不算完,我媽走了以後沒多久,我爺爺就過世了。我爸從那以後一蹶不振,借了很多錢,天天隻知道喝酒混日子……那個時候每天我都要早起收拾一地的酒瓶子和玻璃碴,晚上回來也要做家務,買菜做飯,還經常被我爸打。”

    景爍覺得如鯁在喉,心裏千言萬語卻彙不成一句話。

    “沒想到吧?你可能不相信,我小時候的日子,過得比你要難熬多了。要不是後來我爸因為機緣巧合從政,我現在估計還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你……”景爍看著外表光鮮亮麗的宣治南,看著他一身名貴的衣服,說起這些來平淡自若的神情,實在無法想象,他是怎麼熬過那些日子來的。

    “不過現在都好了。”宣治南無奈地笑,“我爸為了補償我,也算是讓我過上好日子了。”

    景爍暗想,這種補償還有意義麼?

    他看著宣治南,這個之前他一直覺得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那個高不可攀的人,這一刻卻覺得他和自己的距離好像莫名被拉近了很多。

    ——

    “快開學了吧?”宣治南隨口問道。

    仲夏的北京,傍晚的日光褪去了暑氣,一陣陣清涼的微風平地而起,路兩旁遮天的國槐投下斑駁的樹影,兩個人的剪影被拉長,在灰色磚牆上投下俊秀的側影。

    “還有兩天。”

    “行,那這兩天我就不拉你出來了。你好好準備開學,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景爍停住腳步,略帶詫異地轉過頭。

    宣治南望著被金黃色光芒鑲邊的少年,那英挺鼻梁上的明亮直穿心髒。“反正現在耽誤幾天,就再延後幾天。”

    景爍剛才一刹那的表情瞬間恢複了冷淡:“哦。”

    果然不能把他想的太好。

    宣治南咧開嘴笑了。

    景爍望著暮光裏的宣治南,微怔。

    路過一個報亭,景爍在冷櫃旁邊駐足,“來根兒雙棒。”

    宣治南看著景爍拆開包裝,冰棍兒冒著嫋嫋冷氣:“快秋天了,還吃這麼涼的?”

    景爍小心翼翼地把雙棒掰開,把其中一根遞給宣治南:“給你。”

    宣治南愣住了,這是景爍第一次主動給予他的東西。他感動地接過來,放在嘴裏咬了一口,濃鬱的奶香味兒帶著童年的回憶滾滾而來,化在嘴裏涼絲絲的,心裏卻暖成一片。

    小時候,雙棒是友情的見證,願意買雙棒分給你一半的人,一定是親近的夥伴,或者是偷偷喜歡你的人。

    “我好歹請你吃了那麼多頓大餐,你就請我吃這個?真他媽寒酸啊。”宣治南說著,嘴角卻控製不住的上揚。

    景爍白了他一眼:“對不起啊,我是個窮人,隻請得起這個。”

    宣治南摟過景爍的肩膀,“好吃。這麼多年了,這冰棍兒還是一點兒沒變啊。”

    景爍道:“變了。漲價了。”

    宣治南哈哈大笑。

    景爍以為宣治南是在嘲笑他,一把推開他,“起開,別跟我湊這麼近。跟你又不熟。”

    宣治南又估計摟過來,景爍又條件反射地跳開。

    “你丫的別耍流氓啊!忘了協議最後一條了?禁止肢體接觸!”

    “那是你自己加的,不算數。”

    “你姥姥的,憑什麼不算?”

    宣治南不說話了,他看著景爍的模樣,突然覺得如果自己小時候就遇到他就好了。景爍一定會騎著小自行車去敲他們家的院兒門,一定會拉著他一塊兒天壇公園裏去放風箏,一塊逛地攤兒買蟈蟈,一塊兒上遊樂園坐海盜船,甚至會一塊兒分享同一瓶北冰洋汽水,晚上睡在同一張涼席子上吹風扇。

    打打鬧鬧的,兩個人已經把黃昏走成了黑夜。

    ——

    “哎?你怎麼來了?”景爍上樓,發現張天城拿著提摟著好幾袋東西,站在自己家門口。

    “你上哪兒去了?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張天城眉頭微皺,“跟哪個妞兒快活去了?”

    “滾。我手機……壞了,老聽不著。”景爍罵著,迅速跳過這個話題,掏出鑰匙來開門,“這麼晚了你過來幹嘛?”

    “嘿嘿,”張天城晃了晃手裏的東西,“別人送我們家的海貨,我媽讓我給你送點兒過來。”

    “阿姨真是的。我自己住哪兒吃得了這麼多。”

    “偶爾你爸媽回來的時候,或者你哥來的時候一塊兒吃唄。趕緊放冰箱,我在外頭待了挺長時間了,怕裏頭的冰都化了。”說著,徑直走進廚房,把景爍的冰箱塞了個滿滿當當。

    “我還想問你,那個車主後來跟你說什麼了沒?這幾天都沒動靜啊。”張天城的目光掃了掃,隨手拿出一罐可樂。

    “呃……他說,不用賠了。”景爍愣了愣,胡謅道。

    “噗……”張天城噴了自己一身,“什麼玩意兒?不用賠了?大哥那可是輛賓利啊,光補個漆都要不少錢呢吧?這就不用賠了?”

    “人家說……能報銷。所以不用賠了,讓咱們以後開車小心點兒。”景爍支支吾吾道,把臉轉了過去。他想,還是等和宣治南協議結束了再告訴他真相吧,反正二十多天,很快就過去了。

    “那天我都沒覺得那倆小子這麼好心腸。真是積德行善的活菩薩啊,謝謝你們,我又能少挨我爸一頓打。”張天城說著,佯裝一副虔誠模樣,雙手合十朝窗外鞠躬。

    “你瞅你那德行。”景爍被張天城逗樂了,“還不趕緊把你那衣服脫了洗了,貼身上不黏麼?”說罷,指了指張天城胸口一大片可樂漬。

    “我沒換洗衣服了。”張天城手動淚目。

    “穿我的。”景爍道。

    “哈哈好嘞!”張天城說著興高采烈地把衣服脫了扔進了洗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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