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64 更新時間：16-10-29 16:09
屋內的眾人麵麵相覷，孽熬不再半跪著從地下爬起，動了動了自己還有些麻痹的筋骨，臉上也沒了剛剛窘迫的樣子，對上齊鳴的視線煩躁的皺了皺眉，徑直穿過他邁步出屋，剛走了沒兩步又頓下，收回邁出的前腳往回走去。
揪起趴在門縫上呆若木雞的玄參扔到齊鳴的懷中，手指向天空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掃了他一眼拽著玄參的衣領向上飛去，盤旋在空中，孽熬盯著上空的齊鳴不屑的哼了口氣，轉身進屋關閉了屋門，齊鳴又盯著屋子看了會才飛走。
孽熬嗅到鳥的氣味已經遠去，拉開房門麵目清冷無比，呆站在屋外許久，直至白柒夜起尋不得他人焦急的叫喊，才挪動了腳步。
將玄參送回落霞客棧並未將他放至地麵而是兩人都站立在屋頂，這一路玄參未曾說過一句話甚至連喘氣聲都極為小心。
麵對麵的站著，玄參的麵色有些發白，眼睛也在四處閃躲飄忽不定，絲毫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做什麼虧心事了？”
玄參猛烈的搖頭以示自己的清白，劇烈的搖晃腦袋帶來的便是頭暈目眩，頭重腳輕的感覺使得他腳一滑險些跌落在地，好在齊鳴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才免去他的皮肉之苦。
“今夜你有些反常。”
玄參聽後掛上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討好般的貼近齊鳴，諂媚的模樣倒是與以往無異。齊鳴收起自己的翅膀就站在他的對麵，不再言語細致入微的觀察著，似是想將他盯出個窟窿。
被炙熱的眼神盯得發慌，玄參又尷尬的賠著笑，後者依舊冷著一張臉盯著他，玄參退也不是進也不是，眼睛又沒定數的到處亂瞟。
瞟到隱在暗處的老人，玄參的臉色怔了怔，收回自己沒皮沒臉的笑，恢複到以往的模樣，但還是礙於心事不敢看向齊鳴的雙眼，隻敢在他的鼻尖眉心處遊走。
秒變臉的本事又讓齊鳴的心沉了沉，看向他的目光除了探尋還有一絲不信任在其中，兩人一個打量一個閃躲追逐了好大一會兒。
齊鳴向來無事慣了也不在乎多耽擱一會，玄參的心卻是急得如燙手山芋般，一道光影玄參推開擋在他麵前的齊鳴用後背迎上，嗓子裏傳來一聲悶哼，手指攥緊，指尖的指甲嵌入肉裏玄參咬咬牙憋回喉嚨處的鐵鏽味。
被推開的齊鳴不知何時與他調了個位，戒備的看著玄參，以他的角度來看玄參剛剛的行為並不像是在推開他，更像是夾帶了凶器的向他衝去，劃過眼睛的光影也證實了這一點。
夜色中傳來陣陣誘人的香氣，兩人依舊在原地大眼瞪小眼，隻是玄參背部的傷口疼的發麻，麵上雖維持著正常身後卻已是大汗淋漓，微鹹的汗珠滾落在傷口上又是一番風味，恨不能將自己的下唇咬破，心裏祈求著齊鳴能早些離開。
許是上天聽到了玄參內心的祈求，齊鳴真的變出翅膀向著天空直衝而上，很快便消失不見。老人從陰影處退去冷哼一聲“少和這些不三不四的妖怪相處，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再有下次你自己領罰。”
待到身後人腳步的消失玄參懸著的心才算放下，好一通齜牙咧嘴，背上的傷火辣辣的疼，翻身下屋頂，眼前卻一黑滾落下地。
水瑤黑著臉看著眼前抑製不住妖氣還在發瘋的涅煞，額前的黑點在逐漸的變大，幾乎快要遮住他的整張臉，甚至還有向下蔓延的趨勢，包裹著他的水圈加固了一道又一道卻也隻是在妖氣下不斷的破裂再破裂，顯然再多的水圈也跟不上涅煞破壞的速度。
她就知道那人還是沒有放棄，咬咬牙，割破自己的手腕，血液滴落在水藍的圈子中變成一抹怪異的顏色，炸裂的水圈又被圈到一起，任憑涅煞再怎麼動作也無法毀壞，顯然這血是起到作用的。
但水瑤高估了自己，手腕處的血被圈子吸食卻怎也停不下，反而流失的速度卻越來越快，想要邁步離開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似是被死死的定在原地，手腕吃痛較好的麵容皺成了一團，身上的每一處都在流逝，一頭的青色瞬間發了白。
咬住牙關，費力的抬起自己的另一隻手掙紮著放到手腕處，光是這樣的動作就已讓她吃力不堪身上的衣服似是被水洗般的粘稠潮濕，手腕處的傷口被另一隻手按壓，卻還是有鮮血止不住的流出，但比起之前已是好的太多，搖了搖自己發昏的腦袋按向手腕處的力氣陡然間增大，直至血液不再流出才緩緩離開水圈。
看著圈內的涅煞已沉沉睡去，黑印也在一點一點的消退，嘴角揚起一個滿意的笑容，走出屋子鬆開自己按壓的雙手，用嘴吸食著殘留的血跡，舌尖傳來的腥味在嘴中散開衝著大腦而去，本能的抗拒卻又不能移開雙唇，直至血味變淡才移開自己的唇，轉身走進屋內拿了些止血草嚼碎了敷在手腕處。
坐在門前憂愁的看著自己及腰的白發，還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這一坐便是一夜，直至清晨鳥鳴聲透過樹林而來，陽光透過屋頂上的細縫照耀到她的麵上，一陣暖意包圍著她，睜眼鬱鬱蔥蔥的竹林使得她心情大好，不再哀愁起身衝著屋後的池子而去。
在水中她總是能得以平靜，念起自己的過往。
這一天涅煞從噩夢中轉醒，這一天玄參陷入了沉睡，這一天遠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這一天一切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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