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木一石

二零一六  11.7

章節字數：1006  更新時間：16-11-20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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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周一。正式上課的五十天。

    這個周末爸爸媽媽和妹妹就來濟南找我玩了。

    總覺得他們現在比在高中的時候更要關心我，我也更要關心他們了。無非距離使然。在高中的時候，即使是在學校裏帶著手機，也從不會在晚上或什麼時候給他們發個消息打個電話，最多是飯卡上沒有錢了要錢。現在我每天都會跟媽媽在網上聊天，跟爸爸說話就少，不是說跟爸爸關係不好，隻是稍稍拘謹些，見了麵就不會。但我跟媽媽說了，我們聊天也要跟爸爸說，別讓爸爸以為我們聯係很少。

    媽媽說她每天晚上都會給爸爸看聊天記錄，還跟我說，雖然爸爸不跟我聊天，但他每天都在家裏說起我。

    距離遠了自然要相思。距離越遠，相思越濃。

    一連幾天，我都跟媽媽說要帶什麼東西，她都記下了。濟南越來越冷，我想把自己那個可以放在床上的小桌子帶來，這樣就可以在床上蓋著被子看書了。我問媽媽能不能把小桌子帶來，她說能，不能也能。還說隻要我好好學習，幹什麼也願意。

    我當時在想什麼呢。

    會覺得不過旁人寫得矯揉造作的話嗎？

    因為我懶，媽媽說把夏天的衣服都用行李箱裝回來，她給我洗。我當時推脫，說我自己洗就行。她說我在家裏也沒有事，順手就給你洗了。“那行。”我說。媽媽說，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你是我閨女，我還不知道你嗎？仔細一想，也是，我將近二十年都是在她眼皮底下長大的，我想什麼接下來要說什麼她都是知道的。就像我跟她保證了會好好吃飯後，她還是會一個勁兒地問我吃飯了沒啊，吃的是什麼呀。

    她說，給你當媽不容易。

    是啊，太不容易了。我不會做飯炒菜，隻會把飯煮熟。我在學校裏洗衣服整理自己的用具，在家裏卻抱著手機懶成豬。每次在家拖地掃地都草草了事。母親節我不會給她挑禮物，她的生日我也隻是一句話過去。我在家時她擔心打擾我，我在外時她擔心我的錢不夠花、我吃的不夠好、我穿的不夠暖。我不喜歡逛街試衣服，她每每拉著我下來給我買衣服我都搖頭最後她自己生一肚子的悶氣，明明是在給我買衣服。

    她問，你媽老了你也這麼的對媽，能做到不？

    我說，看看。

    她一連發了好幾個生氣的表情，委屈地說：“付出的得不到回報。不幹了。”

    我說：“別啊，我幹。”

    後來她讓我做保證，保證我要向她對我一樣對她。

    我保證。她高興了，一句保證，她就高興了。她甚至沒有問我這個保證是真是假。

    像我這般驕傲的人，怎麼會對她說“你們老了就老了，不還有我呢嗎”這種話呢？怎麼會告訴他們我在寫這篇日記的時候哭了很久呢？怎麼會對他們說那句醞釀了十九年也沒有說出的話呢？怎麼會對他們說“我愛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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