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631 更新時間:17-09-27 18:09
鎧爺收起油紙傘,在一個黑漆漆的後門停了下來,幽幽說道,“到了。”
這一聲,帶著無限的緬懷。
他們不是從正門的路上走過去的,而是像一隻肮髒的老鼠,從後麵的小徑,偷偷潛入的。
畢竟不是恩客,也不是有做派的表演,有求於人的時候,怎麼可以這麼正麵呢?
雨下得淅淅瀝瀝的,滴落著,濕了連樸的臉,連樸一抹臉,咽了一口口水,他想知道,門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隨著鎧爺的手輕輕一推,連樸瞪大了雙眼,他看到了——底層。
那是一群眼睛失去了光芒的人,不是像老鼠,就是老鼠,做著最重的活,滿手老繭,看著他們兩人一步一步地侵入他們的領地,卻隻是麻木。
——死寂般的麻木。
“怎麼,失望了?”鎧爺問道。
連樸輕輕搖了搖頭。
“他們被買回來的時候,就被拔了舌頭。”
除了聽話,他們別無他法。
順著那樓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著,看著那越來越聚焦的光明,嘈雜的聲音也愈發的明顯,人聲鼎沸,穿著丫鬟服飾的少女們步履匆匆,臉上化著精致的妝,給不斷湧入的客人安排著酒桌,服侍著飯菜,無論販夫走卒,還是權貴達人,在這裏似乎都是平等的,你在這金字塔的最高層布施著,而這樓裏的人,隻能笑臉迎人,笑著,笑著,就習慣了。
連樸看著樓下辟出來的金魚池塘,他從未看過這麼好看的金魚,似乎每一條都是能魚躍龍門發著閃光的,那水清澈得,似乎倒映著另外一個世界,鑿了渠,通了烏河的水,池塘裏麵還養了幾朵荷花,也不知是真是假。
應該是假的吧,現在才不過三四月份,荷花哪有這麼早開。
連樸隨著鎧爺的腳步,思緒一度飄遠,也不知道走了幾樓,隻看著頭頂那尖塔裝的燭台,把整個樓外樓都照亮了,像是個泛著白色浪頭的漩渦,他們大概就是這漩渦裏,不斷做出遊泳姿勢想要逃離的魚吧。
鎧爺停下了腳步,輕輕地叩開了門。
一個女子輕輕推開了門,頭上帶著那白玉梨花墜子,隨著那身姿輕輕的搖晃著,連樸笑了,他留在這裏的理由,更多了。
“花娘,好久不見。”鎧爺笑道。
“好久不見。”
“六年不見,樓外樓的頭牌,仍待我如初,鎧某甚是感動。”鎧爺戲謔道,按住了花娘為他斟酒的手,反奪了過來,也不倒入杯子裏頭,直接對著嘴巴就倒進去了。“嗯……不錯,這青梅酒,有個年頭了。”
“我記得你愛喝。”花娘盈盈地笑著,“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我這孜然一身的,你想從我這裏拿到些什麼。”
鎧爺四下打量著,“你這裏,缺了個丫鬟。”
“你的意思是……”花娘挑了挑柳葉眉,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是人襯得那白玉梨花墜子相得益彰還是那墜子襯得人的氣質更為風華,“他?”
“你不認得他像誰嗎?”鎧爺摘下了眼鏡,那令人沉醉的桃花眼注視著花娘,花娘莞爾一笑,“認得,怎麼會不認得,她好嗎?”
“你們在說什麼……?”連樸隻覺得自己在看一本隻有自己看不懂的書。
花娘用塗著丹蔻的手用力地捏了捏連樸的臉,指尖順著人中滑落到肚臍,再捏了捏側腰,連樸吃疼地呻吟了一聲,花娘玩味地說道,“身段不錯,裝成姑娘可以,但是,花無百日紅,我斷不可能保他長久。”
鎧爺輕笑,“六年。再六年,無論生死,我帶他走。”
花娘苦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讓我在這裏,再熬六年?”她那冷清的性子,能夠當上這樓外樓的頭牌,實屬意外。
“怎麼?有心上人了?”鎧爺試探道。
花娘正視著,換了個話題,“作為交換,不如你告訴我,怎麼在太後的手裏跑出來的?”
連樸豎著耳朵,他也想知道,鎧爺如何在皇宮這沒有人權的地方,救出飛雪仙。
鎧爺苦笑,“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說罷,又自顧自點點頭,“也對,你這裏怎麼會缺達官貴人。”
花娘心裏已經有了算盤,隻不過,她想看著他親口說出來,難堪罷了。
半晌,“我陪了皇帝一晚。”說罷,一飲而盡,站了起來,戴上眼鏡,“人,我留給你了,六年後的今天,我來找你。”
轉身離開。
花娘臉上,再無笑容,麵無表情的,用手輕輕拂過連樸的臉,從上至下,來回地摸著,喃喃道,“你真的很像她。”
連樸被注視得臉紅了起來,“誰?”
“樓外樓當年的頭牌之一,白梨,我的……師傅。”
“看來,還是逃不過這個輪回啊。”
花娘嘴角微微一勾,“你叫什麼?”
“連樸。”連樸乖乖回應道。
“那,我今晚就教你畫眉罷。”
作者閑話:
發燒了,忘補了,繼續加更,開卷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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