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01 更新時間:16-10-06 20:26
關弱水說:“既然來打煙山老虎,蘇少艾,你若能打過我關弱水,我關某此後任你差遣,要我不再入京也行,若打不過我關弱水,你蘇少艾從此任我差遣。”
氣不過此江湖人在他麵前如此大膽囂張胡言亂語,蘇少艾氣昏了頭,毫無懼卻,毅然一允:“好,本公子就跟你玩一次。”
小舟行經四崖八險灘後,蜿蜒而上,河道狹窄激流湍急,底下還有暗礁。
關弱水朝天際發出一個口哨,霍然,船在江水中央嘎然而止,岸邊一名樵夫背著薪柴,坐於岸磯釣魚,竟是他將魚鉤一拋,勾住船體。
四周都是漩渦急浪,關弱水說了一聲上岸吧,立刻縱身一飛,空中翻了五圈,落定於樹林前一片鵝卵石鋪成的白色沙灘上。
蘇少艾亦提劍運氣,腳踩暗礁,做那水上漂之妙招,也翩翩來到岸邊。
風習習吹拂,關弱水手持竹扇朝水麵一搧,立即引動江河千尺浪,將船倒退三裏遠。
“你有肩傷,弱水且讓你十招。”
“本公子謝過。”
話畢,不再囉嗦,蘇少艾拔長劍使出一套“白駒劍法”,一人擊,另一人閃,十招已過,不但無法傷他分毫,諷刺的是,那關弱水的劍竟還在劍鞘內。
“蘇公子,這山中老虎不好打啊,我且再讓你十招如何?”
“本公子後悔的是,這次賭太大了。”
再度運氣聚於劍上,蘇少艾罕見地露出認真的神情,一改平日那笑意盈盈的眼,展現騰騰殺氣,再以一套“白馬展翅”將沙灘上的鵝卵石一一勾起,襲向對方。
那關弱水也不是在一旁看戲的,正式加入戰局,拔劍揮灑,強悍地將迎麵而來的石頭切成千百片利石,一招“千裏歸故鄉”,那石頭聽話似地急返回旋,撲天蓋地朝蘇少艾的四肢百骸襲去。
“啊!”
一陣慘叫,蘇少艾身重百石襲擊嵌身,立刻不支倒下,血花四濺,白色鵝卵石瞬間染成殷紅一片,磕地後,整個人癱倒在石頭上,無力撐起自己。他痛苦喘著氣,身中細小的碎石嵌體,每動一下就慘叫一下,幾乎痛暈過去。
一雙足尖抵在他額前,說:“你輸了。”
關弱水蹲下身瞧了瞧他的傷勢,又問:“爬得起來嗎?”
蘇少艾喘著,不停喘著,說不出一個字。
“要我幫你嗎?”
他還是喘著,喘得更厲害,雙眉已經皺成一團了,還是說不出話。
“真是麻煩,來吧。”
一雙長臂拉起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將人抱起。
“做什麼?本公子……,啊……。”
往密林疾奔,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又穿過一片高聳遮天的神木林,一路滴血不止,蘇少艾被挾在懷裏,殘喘呼吸,痛苦的不能自持。
腦筋的思路漸漸散失,臉上蒼白已經毫無血色,那人剝開他的衣襟,將染血的衣物悉數退去,不留一絲片縷。企圖撥開那人的手,使去最後一點氣力,虛弱地想努力維持他的顏麵,“做什麼……,不得對本公子……無禮。”
“做什麼?取你身上的石頭,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別……,別碰我……!啊,痛!”
一顆碎石一個傷口,百顆碎石嵌入體內,重創蘇少艾的五髒六腑,痛得他死去活來,一夜下來,他嘴裏塞入的布巾被咬碎的數目不知凡幾。
煙山終日濃雲大霧籠罩,半山腰有一豹園,那些豹子白天傾巢而出尋找獵物獵食,夜裏回到豹窟休息,花豹認主,聽得懂主人的指示。這個豹窟內有五室,大豹小豹一群一群盤踞一方,外人不敢進。
關弱水的寨營住處多如天上繁星,也不限於一處,但這個豹窟是最特別的,竄來竄去的花豹都是他從豹崽子大小就開始飼養的,一睜眼探視世界的小豹無不認他為母為父。
嗜血的花豹仍保有天性,聞到了血的氣味立刻一擁而上,哪管東西。蘇少艾醒來的第一眼,就撞見了一群花豹虎視眈眈注視著他,一雙雙淩厲的豹眼可以盯著他一整夜。
經過七日七夜的休養,他終於恢複意識醒來了。身上的痛楚減輕,不再流血,他沒死,但也與嗚呼哀哉無異。哈,這賭注玩得太大了,未知關弱水武功深淺就先下注,是他的失策。
一個熟悉的身影用精壯的長臂環抱著其中一隻最大的豹子,散坐在地,頭倚在豹頭上,身形慵懶放鬆,發出比花豹更冷冽的寒光直視而來。
關弱水冷冷看著蘇少艾的殘軀,獷味十足的臉頰不斷在豹子頸邊婆娑磨蹭,人與豹相融一室,相親相昵,此情此景,那驚心動魄的場麵,任人看了都會從骨子裏打顫。
“蘇公子,煦王府已收到通知了,知道你在這裏樂不思蜀。”
“嗚,這番奇景的確是讓本公子……樂不思蜀啊。”
磨著豹子柔細的頸毛,與這些獵豹有刎頸之交,煙山不大,占山為王,猛獸為奴,放眼天下有幾人可以辦到,人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這煙山不亞於蜀道,卻難在難以入其奧,一旦踏入關弱水的領地,又難在難以脫身。
那轟動整條南門大街的傳言還不夠真切,事實上,關弱水的深淺從未有人了解。若能透其深淺高下,此人就不是關弱水了。一場打煙山老虎的戲碼,關弱水根本尚未出招,從頭至尾隻應付了蘇少艾的投石,將之還以顏色,僅僅而已。
一個尚未出招的關弱水,一個傷痕累累連動一根手指頭都痛不欲生的蘇少艾,這個賭注,下的太快。
關弱水領著花豹趨前,“歡迎到煙山,弱水會好好招待你。”
麵對一窩的猛獸,蘇少艾無奈以笑應答:“承蒙招待,真是……盛情難卻。”
“不謝,也不必客氣。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熱一碗鹿血給你解饑。”
話畢,關弱水放開那頭大豹的脖子,幾頭豹子尾隨在後,魚貫而行跟著外出。再入豹窟時,手上端著一碗熱湯,血腥味濃得化不開,望著那碗血淋淋的鹿血湯,裏頭還有兩塊半生半熟的鹿肉,蘇少艾隻想嘔吐。
忍不住逆流的胃氣,蘇少艾側身嘔了幾個幹嘔,撇去臉不去看那碗鹿血湯。
正當他故意視而不見不想理會那碗令他作嘔的鹿血湯時,上身被拉起,禁錮在關弱水的胸膛裏,後背靠著前胸,還意識不到對方要做什麼時,後腦被狠狠地抓住,鼻孔被封住無法呼吸,仰視對方的鼻息時,那碗鹿血湯就這樣硬生生從他張嘴呼吸的嘴唇強行灌入。
拚命掙紮的結果是引來更劇烈的痛苦,身上如千百隻針尖在紮刺似地,蘇少艾被迫屈服,飲盡那碗鹿血湯。
但反胃的痛苦持續,流入胃中的鹿血湯再度逆流而上,作嘔的同時,他看見一群豹子圍近意圖對他心懷不軌。其中一頭開始舔舐地上的血漬,另外一頭也跟著舔,甚至一路沿著血滴舔上蘇少艾的手掌。
滿心驚悸,欲抽回手掌的瞬間反被關弱水搶先狠握,以為要收回手掌不讓豹子聞,卻出乎意料之外地反將他的手使勁伸向那花豹血淋淋的大口眼前,無力抵抗的身軀嚇得不停顫抖,以為自己的手掌要成為花豹嘴裏的一塊肉,危及之刻,關弱水說了一句:“白毛,記下此人。”
那花豹也是有姓名的,乃其中的老大,聽從指揮後立即將蘇少艾從頭到腳聞了一遍,然後退身而去。
蘇少艾氣空力盡,勉強露出一絲笑意,“本公子竟如此大意,原來煙山是要拿命來玩的啊!”
“弱水說過,要把人帶離京城。你輸了,今後隻能聽我差遣。”
“本公子後悔了,一旦本公子的傷好了,你留不住我。”
“那得看你的傷何時才會痊愈。”
關弱水運起一股掌力推向蘇少艾的腰,他體內有一塊故意未取出的碎石藏在腰側,透過綿綿不斷的掌力把石頭往腰內更深入半寸,那原本痛苦不堪的人哀絕慘叫,麵容扭曲,癱倒在關弱水的懷中,再無一絲反抗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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