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96 更新時間:17-03-28 10:14
盧謙機敏務實,通謀略,又善審時度勢。在他入國子監的一月內,便依靠手中僅有的人脈自己打通了京中各個權貴的關係。
商輅閱人無數,深覺此人是個可造之才,若將其收為己用,日後定會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更可喜的是商輅知道他在西廠有個交好的錦衣衛叫鐵萍蹤,若是日後對汪直下手,此人也必將成為有利一子。
如此良徒,何以不收?
“你我既已是師徒,私下就不必如此拘禮。”
商輅笑嗬嗬將下跪的盧謙扶起,口中又道:
“這學問,不過就那幾本書,世間讀書人皆知書中之理,然這做人之理卻不盡然,隻這一點,你比他人更深一籌,要記得日後那為官之道,其實也不過如此。”
“學生明白。”
商輅笑著點點頭:“你且過來,看看為師這一局如何。”
盧謙走近棋案邊,仔細審著整個棋局,少時才歎道:
“老師這局做得精妙。”
“這局不過雙方旗棋子都在這地界上傻征,何以精妙。”
盧謙笑笑上前:“這局棋妙就妙在黑白二子僅僅在互征,且這白子在常人看來已顯劣勢,黑子表上勢頭正盛,然這白子卻在三三、天元、五六位置加固了自己的地,待黑子征來,必是傷了黑子本身,老師,這局棋,白子才是征得妙。”
“嗯,不錯,正是如此。”
說完商輅再執一白子落盤,整盤的黑子都被征死。
盧謙見這盤棋,不由心生讚歎。
商輅笑笑:“這朝中謀事,正如這盤棋,你不征我,我不征你,然隻要征起來,眼界大的一方才有勝算,做人莫要隻貪圖眼前虛榮,你可知曉了?”
盧謙躬身一鞠:“學生知曉了。”
……
再說那日一早別了高崇,鐵萍蹤便不吃不喝,隻將自己關在吏舍之中。
五六日後,眾人見鐵萍蹤隻纏綿在自己榻上,誰人來見都隻言自己身體抱恙,然汪直傳來禦醫,他又隻言自己隻要睡睡就好,並無需看那大夫郎中。
汪直無招,他見鐵萍蹤如此萎靡不振隻想想個法子給他衝衝喜,後韋瑛直言丈夫心中不過名利二字,鐵總旗一身好功夫,又屢屢辦案有功,這上麵就算不給他加官進爵,也得給個賞賜當眾讚美一番。
汪直覺得韋瑛所言甚是,逐向皇上請旨給鐵萍蹤晉升百戶之職。
皇上那日許是高興,沒有多問鐵萍蹤之事,便吩咐黃賜擬旨晉鐵萍蹤為百戶所。
又過三日,汪直為鐵萍蹤於西廠辦宴恭賀其晉官之喜,何尚聞言欲與高崇一同前去,然高崇卻總言自己還有要事不方便前去,隻說自己已準備好謝禮,要何尚幫自己送到鐵萍蹤手裏。
“這麼些時日,你就不去見見他?”
“見什麼?我去了他見我還不跟見了鬼一樣?”
何尚伸個懶腰,又悠悠道:“什麼見不見鬼,那夜兩人該見的不都已經見了,現在又來矯情個啥?”
何尚說此,倒讓高崇怒上興頭,他指著何尚道:“還不都是你,那日你將他送來做甚,本就是你不安好心!”
何尚雙手合十悠悠而言:“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何尚當日隻打算將鐵總旗送你府上安睡,而你沒讓他安睡反倒睡了他,你若無心,又怎無果?”
何尚放下雙手。
高崇叉腰:“你無心?為何你不將他送去你家吏舍安睡?”
何尚雙手再合十:“阿彌陀佛,就算何尚我有心也不行。”
“何以不行。”
何尚悄悄在高崇耳邊言:“何尚興許和鐵百戶是親兄弟,如此一來,一切就都亂了。”
你還知道亂!高崇想:就算現在他可與鐵萍蹤裝成尋常彼此,然現在該亂的已經亂了,他既不是以往的瀟灑的高崇,鐵萍蹤也不是以往的鐵萍蹤,一切不再尋常。
尋常的隻是這假禿驢還在口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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