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36 更新時間:16-12-23 17:04
都城門外。
顧長安掀開馬車的繡簾,便看到水蘇、團子在門外急的團團轉。
忙命車夫停了馬,將兩人叫上前來,兩人看到顧長安俱是一陣激動,又看顧長安身上的衣服換了,驚得臉色慘白。
顧長安笑:“雍王殿下喝醉了,把本小姐給丟在山上不管了,我是先去了趟昔江鎮,換了衣服,雇了車馬,才回得來。”
水蘇、團子一聽,登時鬆了口氣。
顧長安下了馬車,吩咐水蘇、團子給車夫結算了銀錢。
水蘇又忙掩著顧長安到了另一架華貴的馬車上。
“怎麼樣了?”顧長安坐穩問道。
團子忙道:“幸好小姐的回來的及時——早間王妃差人來請小姐,見小姐不在房裏,就問了兩句。幸好那時候粉嫣、綠濃姐姐去尋小姐了,水蘇姐姐便說小姐帶著粉嫣、綠濃出門來看首飾,王妃要奴婢們叫小姐回去,說是已經遞了牌子,今日便要入宮去覲見皇後。水蘇姐姐帶著奴婢出了王府便遇到粉嫣姐姐,粉嫣姐姐說昨日看著雍王殿下是帶著小姐出城了,讓奴婢們帶著衣服、首飾在城門外等著。粉嫣姐姐功夫好,再出城去尋尋小姐。”
水蘇打斷:“時間不多,小姐還是先更衣吧。”
說著,水蘇從車上的小箱子裏拿出衣飾,侍候著顧長安換上,又問顧長安帶回來這衣服如何處置。
顧長安便讓兩人將衣服包起來,裝作新買好的模樣。
馬車不多時便行到了恭王府。
恭王妃已經在車上等著,看著顧長安上來,忍不住嗔了句:“野猴兒似的——這才幾日功夫,便止不住的往外跑了!”
顧長安隻嘻嘻一笑,撒嬌兩聲搪塞了過去。
“長姐怎的想起覲見皇後了?”顧長安上了車問。
畢竟,今日可並非什麼節氣。
恭王妃一笑,道:“母親壽宴時,聖上同皇後親臨聖駕,皇後聽聞你已到了都城,便要我抽時間帶你到宮裏走走。”
後因著宴會的忙碌,恭王妃身子很是疲憊了幾日,早上身子好些,便命人遞了帖子。
誰知,不知是皇後確實想見顧長安,還是宮中實在無趣,不過大半個時辰便有太監快馬送了牌子來,恭王妃也不曾牌子來的如此之快,又加上顧長安不在王府,才出了今日這一場熱鬧。
恭王妃帶著顧長安進宮覲見皇後,暫且不提。
隻說雍王殿下。
雍王殿下正朦朦朧朧的看著周圍。
他明明記得方才還在和顧長安喝酒,這裏又是哪裏?
低頭看了看,地上竟站了個矮了自己大半截,嬌小的女童,女童一身佝僂的衣著,看衣料到是不錯,隻是不知穿了多久沒換,既髒且破,而且那模樣,居然很有幾分顧長安的影子?尤其眉心那枚獨一無二、鮮紅欲滴的朱砂痣。
“你叫什麼?”雍王殿下忍不住蹲下身問。
“灼華,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叫灼華。”女孩兒脆生生的答。
因著和顧長安有幾分相似,雍王殿下也起了興致,笑眯眯的引誘:“跟我回王府,好不好?”
“不好,小哥哥說過,等我及笄那天,他就會來接我回家,我要在這等他。”
“那本王允許你,讓你在本王的府裏等他。”雍王殿下麵不改色的說著謊話。
一陣恍惚後。
雍王殿下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小床邊,小床雖樣式簡約,用料卻不俗,女童已經換上了一身幹淨華貴的衣裳,紅彤彤的臉蛋看來像是發著高燒。
“小哥哥,小哥哥……”
“這裏沒有小哥哥。”雍王聽見自己道:“你是王府管家的獨女,姓卓,名華。我是你的主子。”
“不,小哥哥……”
“你叫什麼?”
“灼,灼華。”
“沒錯,卓華,姓卓,名華。你是我王府卓管家的獨女,我是你的主子。”
——我王府的管家明明姓李,哪裏來的卓?
好似身子被人占領,此時已說不出話來的雍王殿下在心裏撇撇嘴。
“主,主子?”
“沒錯,我是你的主子。”
對麵銅鏡的倒影中,雍王殿下看到自己的身體正慢慢扯開唇角,透出一股愜意的笑來,那是終於達成所願的完滿。
再然後,夢境便有些俗套了,不過是那女孩兒如何伴著他長大,如何巧笑嫣然逗他開心,又是如何忘了自己是個婢子的身份,癡心傾覆。
當然,夢裏麵那個用了雍王身體那人也傻的緊,起碼雍王從未想過現實中的自己能笑成那樣一副傻子的模樣,簡直是不忍直視。
再後來,滿院通紅,鑼鼓震天——
這是,成婚了?
雍王撇了撇唇角,推開房門。
房間一室的寂靜,侍女躺了一地,紅彤彤的喜床上還留著些許褶皺的痕跡,但是——新娘去哪裏了?
雍王殿下蹙眉,聽到一聲驚怒的大喝:“來人!”
然後雍王便被驚醒了。
雍王揉了揉額角,歎了聲。
果然不該貪杯啊,瞧瞧,他這都做了什麼夢?把顧長安從小養到大,然後讓到嘴的鴨子給飛了?
嘖嘖,太蠢!
“醒了?”
聞言,雍王猛地一驚,抬眸,便看到皇帝批著奏折,抬眸懶懶的看了他一眼:“睡得可好?”
“我怎麼在這?”雍王驚呼。
他怎麼跑到禦書房睡來了?!
“朕也想知道,你喝醉了就往朕這裏跑?把朕這裏當什麼呢!”說著,皇帝一蹙眉,氣勢頓出。
雍王卻一點也不怕,撇撇嘴道:“當什麼?禦書房唄。我這喝醉了還不忘了來看書,皇兄該欣慰才是。”
“胡鬧!”皇帝哭笑不得:“都多少年了,你這潑猴一樣的性子,絲毫也沒改。”
“改什麼?過不了兩年,我還是要回去的。”
說著,雍王伸了伸懶腰,不滿道:“要不是那個蠢小子,早兩年我就解脫了,如今倒好,他解脫了,留下我麵對這一片爛攤子。哼,以為我會感激他?”
皇帝眸光一暗,閃過一抹傷痛:“你昨日去看他了?”
“看了,又怎樣?直愣愣的一塊板子,連個字都沒有,若是哪一日我多喝了些,怕是都找不著他了。”雍王頓了下,續道:“再兩年,等我離開了,皇兄便讓雍王死了吧,將他的遺骨好好收葬在皇陵。我本就是漂泊命,江湖了此一生就罷了,他生而重情,怎受的了這樣孤零零的?還是早日回到父皇母後的身邊吧。”
“當真不肯留下?璿兒……我可以令給個封號。”皇帝沉吟道,長姐、小弟都去了,現如今,他隻剩下這一個弟弟了,如何舍得?
“不必。皇室存不得雙生子,若是讓人察覺,少不得又是一場風波。自母後將我送出皇宮那一日,我便沒當自己是個皇子,我隻是天山老人的徒弟,江湖人稱浪子蕭餘。這一生,也隻想當浪子蕭餘。雍王的封號是他的,我何苦搶來?他不痛快,我更不痛快。”
當年奪權之爭,固親王手下的大將又如何是好對付的?縱使蕭餘師從天山老人,也已經打了共歸於盡的打算,因為無人知道他和燕璿是雙生子,所以他叫燕璿同去,本打算在他和那人同歸於盡時,燕璿再以雍王的身份出現,威懾眾將——
豈知,緊要關頭,卻是燕璿幫他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燕璿瀟灑的去了,將這雍王的位子,將這宮中的好皇兄,一並托付到了蕭餘的手裏。
“你啊……”皇帝歎了聲:“罷了,不提這些,你皇嫂聽聞你醉醺醺的跑來霸占了朕禦書房,特意吩咐下人熬了醒酒湯來,現在涼的也差不多了,喝了罷。”
雍王隨手拿過喝下,又蹙了下眉:“皇兄覺得,顧長安如何?”
“顧長安?”皇帝蹙眉看向雍王:“你皇嫂與恭王妃自幼是手帕交,長安這孩子也算是你皇嫂看著長大的,很是誇獎過這孩子的品行,想來倒是不錯,你若喜歡……”
“別。”雍王擺手:“她現在可是塊燙手山芋,沒看見連她青梅竹馬的張天青都不敢碰,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皇帝嗤笑:“張天青不敢碰,他那是怕朕,你也怕朕?”
“自從顧長安回到都城,江湖整個都要炸鍋了,皇兄可知,近日中江湖出來多少陌生勢力?恐怕往細裏扯一扯,西硫、南辰、還有我們的固親王,都能捯飭出來吧?”雍王隨手拿了塊鎮紙在手裏把玩:“那些人都一個心思,得到風雲樓,或者——”雍王說著,湊近了皇帝身邊,把鎮紙往皇帝麵前的奏折上使力一壓:“毀了風雲樓!”
“胡鬧!”皇帝怒喝。
雍王殿下撇撇嘴,緊著把鎮紙挪開了。
剛剛批好的奏折墨跡還未幹,再被鎮紙一壓,徹底的糊成了一片。
雍王殿下尷尬的一咳,趕緊轉移話題:“風雲樓的內探傳來的消息,皇兄怎麼看?”
風雲樓的密探傳出消息。
一位風雲樓的長老已經尋到了風雲樓情報處的駐地,暗部。
隻傳聞那裏駐紮了大批死士。
或是因著紀崖前期動作太大,幾位長老都怕了,便決定聯合,趁著紀崖不在時吞了暗部。幾位長老先派了一部分人搜查,雖然幾乎全軍覆沒,跑出來那人也不過說了幾句便沒了氣息,但結合那人所言,還有那人偷出的秘本來看,確是暗部不錯。
傳聞,那裏藏了近乎整個中原的情報,他們若得了這些,自然如虎添翼,縱使得不到,毀了它,既可以重創風雲樓,也不必擔心敵人得到它。
皇帝垂眸,輕歎一聲:“不管怎麼看,誘惑太大,都不可能不動心啊……”
不管風雲樓傳出的紀崖將歸的消息是真還是假,他們,都不可能放過這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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