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57 更新時間:16-12-11 18:19
——王爺跟著宮人便好。
——改日我會登門再謝。
——王爺不必客氣。
齊秋行走至宮廊拐角時聽見有人說話,腳下頓停,白硯川同人交談的聲音傳入耳中,他就稍等了一會,在拐角等著白硯川出來。
“你可總算回來了。”齊秋行抱著胸靠著欄杆上,看了看多日不見的好友,白硯川身上軍裝未褪,顯然是進了城後直奔宮裏頭的。
“參見太子殿下。”白硯川讓突然出現的齊秋行驚了一瞬,不過轉眼間就給齊秋行告了安。
“得了得了,我後麵沒人跟著。”齊秋行擺擺手,將人拉了過來,埋怨起來,“你這一走就是大半年,怎麼回來就給我看這個。”
白硯川看著略顯不滿的齊秋行抑製不住的笑了起來,伸出手去給齊秋行整衣領,又摸了摸求齊秋行臂膀上的衣服。
“冷不冷?穿的也太少了。”
其實眼下不過才入冬,齊秋行生來體熱怕熱,這幾天抵不住宮裏嬤嬤的念叨,已經添了層裏衣在身上,今早上接到他父王的傳喚,知道白硯川回來了,一路快走過來,背脊已經發熱出了汗,自然一點也不覺得冷,一聽白硯川的話,又看著他一身厚重的軍裝,皺眉說道:“你這一身怎麼回事,還夾著棉嗎,沒事吧。”
“北國冷,我這趟過去,護衛隊裏的人都不適應,病了十幾個。”白硯川言下之意,自然是說這句完好無損,免得讓齊秋行擔心。
“你沒事就好,對了剛才和你說話就是我那個小叔叔吧,這硯川硯川的,他叫的還挺順口。”
齊秋行聽著的時候,有些吃味,白硯川是白相之子,大他五歲,十歲進宮給齊秋行當陪讀,從小到大隻護著他一個人,除他之外,從沒人這樣叫白硯川的名字。
“你不是要去見王上,還不趕緊的。”白硯川一聽就知道齊秋行在吃味,心裏起了陣暖意,他從未離開薑國那麼久,也從未離秋行那麼久。
“不著急,反正就是去見見我這個王叔,打個照麵。”齊秋行對此毫不在意,他這個小叔叔在北國待了十幾年,要不是北國同魏國交戰,求他們出兵援戰,他怕是還回不來呢。
白硯川拍了拍齊秋行的腦袋,對齊秋行這副樣子無可奈何,但是從小到大的習慣,又見不得他受挫,隻好聲好氣的勸:“你快去,明個我還要入宮,等結束了就去找你。”
“知道了,你趕緊回家歇著吧,明個說不定見不著,他一回來,宮裏少說也要折騰幾天。”齊秋行站直身子在白硯川麵前伸了個懶腰,眼角餘光瞄到後麵廊上走來幾個宮人,手裏頭還端著東西,連忙收起來,拍了拍白硯川的肩道:“我先進去了。”
“那屬下告退了。”白硯川彎腰行了禮,一抬起頭見齊秋行整笑著看他,宮人還未走近,隔著兩人一段距離。
白硯川便湊近齊秋行耳旁說道:“太子殿下。”
“怎麼?”齊秋行以為白硯川要和他說什麼細話,未料聽著這樣一句。
“你又長高了。”白硯川說罷退了回來,轉身大步走了。
齊秋行看著白硯川的背影沒好氣的捏了捏拳頭,但是迎麵來的宮人在前又不好發作,心裏暗暗的記了一筆,轉身快步,趕著宮人之前入了殿。
齊階見過薑王後,跟著宮人回了暫時安置他的宮苑。他在北國做了十二年的質子,同輩的幾個王爺都有了封地,他這一回來,還不知薑王會如何安置他。
“王爺回來了,要不要歇息下。”陳珂見他回來了,趕緊上前慰問,她是齊階從北國帶回來的人,他們這一路舟車勞頓,都很疲憊,一大早剛到宮裏齊階就被帶去見了薑王,她到了這之後就先熟悉了下,把能準備的都準備起來。
“不了,晚點還要去家宴。”齊階擺了擺手,隨後又問“有熱水嗎,我想洗澡。”
“都備好了。”陳珂給齊階褪下披風,引齊階去沐浴。
齊階浸入熱水時,愜意的長舒了口氣,隨後就不動彈了,眯著眼趴在桶邊,陳珂讓伺候的人都退下,自個搬了個矮凳坐在桶旁給齊階洗頭發,洗著洗著,忽然冒了一句:“王爺回來了不高興嗎?”
齊階沾了水珠的眼睫顫了顫,水汽蒸的他臉頰起了紅暈,沒精打采的說:“累。”
陳珂捋了捋衣袖,拎起水瓢給齊階衝發,邊衝邊說:“咱們以後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齊階想了想眼下,也沒想出什麼,從沒精打采變成昏昏欲睡地,和陳珂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陳珂知道齊階是累了,草草洗完就拉著人出來,給齊階穿衣服。
穿的差不多的時候,齊階忽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那個白硯川人倒是不錯。”
“王爺是說白衛將?”陳珂並不知道白硯川的名字,聽到白姓,就知道齊階說的是誰了。
齊階點點頭。
穿戴完畢後,齊階拽了拽身上的宮服,朝陳珂道:“誰送來的衣裳,也太花哨了些。”
“王爺回來之前,薑王後派人送來的,還有些常用的物件,好幾大箱子。”陳珂大致翻了翻,光是成衣就有七八套,金件和珠飾裝了五個木檀小箱,還有不少珍貴的藥材,其餘零零散散的就沒看了。
齊階歪了歪頭,看著銅鏡裏自己,同陳珂道:“我這個王兄性子好,後頭日子不會太難過的。”
陳珂剛給齊階束好發,宮外就有人來傳喚了,是薑王後派宮人來請齊階。人退到宮門外後,陳珂壓了聲道:“怎麼沒完沒了的,非得趕這一天。”
齊階道:“王後小時候帶過我,以前是真疼我。”齊階被送去北國前,薑王後還是薑王的王妃,從小跟著太後,是齊階母族裏的人,小時候齊階身體不好,太後就讓她帶了幾年。齊階知道他能回來應該也少不了薑王後的一份力。
陳珂又問:“既然疼王爺,那怎麼現在才來。”陳珂是齊階剛到北國時就派給他的侍女,跟了齊階十二年,剛開始幾年齊階受冷遇,幾個同來的侍女都變著法子走了人,就她陪著齊階熬了下來。
“身不由己。”齊階說道。
齊秋行被薑王後叫到鳳儀宮,到了之後又不見人,見著案桌多了副喝過了的茶盞,問了問宮人才知道是他剛回宮的小叔叔來了,於是就坐下來等著,等了一會薑王後才從外麵進了殿。
“母後。”齊秋行連忙起身請安。
“太子來了。”薑王後拉著齊秋行坐了下來。
齊秋行道:“王叔這就走了?”
“沒呢,剛才茶盞潑了,他濕了外衣,我去給他尋了身衣裳,現在正換著呢。”因為齊秋行從小就被薑王後帶在身邊,兩人比起宮裏一般母子關係相處起來更為親近。
“怎麼還要母後親自動手。”齊秋行一聽,心下對這個王叔在意起來,早上他在殿裏沒看到這個王叔,隻領了一頓事務來做,午後剛過母後就派人來傳他了。他想著他這個王叔才剛回來多久,怎麼他身邊的人就都這個人給籠絡了過去。
薑王後道:“你這個王叔是我一手帶大的,能親近,而且這些年他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回來了,就想為他多做些事。”
“看來是個招人喜歡的,他在哪兒,我去看看。”齊秋行說著就要起身,薑王後本想拉著他,但轉念一想齊階也不是當初的小人,現在和他又有著身份隔閡,有什麼難為情的地方也不好直說,就讓齊秋行去看看,嘴上囑咐了幾句,就讓人過去了。
齊階換好衣服後,叫了叫屋外候著的人,可進來的卻不是原先的侍女。他看著來人撩開珠簾,目光也正打量著自己,想也沒想就出了口:“太子?”
“王叔怎麼知道是我。”齊秋行問道。
齊階說道:“王後說過你會來。”
“也是。”齊秋行笑著道,“王叔換好了衣裳沒有?”
“換好了。”齊階見到薑王後,兩人說著說著就都有些激動,結果手一抖就將茶水翻到了衣上,現在換的一身是薑王後還未給他送去的一身新衣,好在不用再回去換,顏色也沒有之前的花哨。
兩人回到殿裏沒多久,薑王後就要準備家宴上的事項,於是就讓齊秋行帶著齊階在宮裏轉轉,又囑咐二人不要誤了家宴。不過剛出鳳儀宮沒多久,太子宮的人就找到齊秋行,說是薑王傳他過去。
臨走前齊秋行笑著同齊階說了句:“王叔待會見。”說罷便和宮人走了。
家宴上,齊秋行挨著齊階的位置,十分方便說話。
齊階喝了幾位王親的酒,就擺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來,正想著要不要裝昏蒙混接下來的敬上來的酒,齊秋行就湊了過來。
“小時候王叔還抱過我呢。”齊秋行端起酒盞朝齊階舉高,隨後一飲而盡。
齊階見齊秋行將酒喝的一幹二淨,歎了口氣也飲盡了杯盞中的酒,接著宮人將二人杯中的酒水滿上。
“那時你還小的很,沒想到你還記得。”齊階看著他這個侄子,忽然強烈的意識到他這十二年是實實在在的過去了。他從薑國離開的前一夜正好是齊秋行的五歲生辰,整個王府熱熱鬧鬧的給他慶祝生辰,他的東西在宮裏早就收拾妥當,第二日就要啟程。王妃把他接到府上來,在他麵前哭紅了眼,可他不想在王妃麵前哭,就領著小侄子到院子裏看煙花。
那時候齊階不大,齊秋行更小,小小的手摸到齊階的臉,摸到了一手的淚,就稚聲稚氣的問齊秋行怎麼哭了。齊階把侄子摟進懷裏,埋著頭嗚咽的哭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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