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68 更新時間：17-06-02 08:02
大年初二，將小麵包加滿油，買好路上的必需品，黃周組合重新踏上征程。
今天的廣播不再重播春晚，周許搜了附近的電台，最後停在一個音樂頻道上。
大概主播開小差會情人去了，裏麵的歌曲一首連著一首，跟聽自己的播放器一樣。不過這樣也好，有些主播言之無物，聽得人尷尬症都犯了，還自得其樂地喋喋不休。還是放歌吧，歌靠譜些。
“這是什麼歌？”周許問。
黃煜聽了下，說：“好像樸樹的，前兩年一個電影的主題曲，叫什麼來的？哎，就在嘴邊，想不起來了。”
周許又問：“誰的電影？”
黃煜想了下，說：“沒看，就記得韓寒導演的，聽名字就矯情。”
周許“嗯”了一聲，隨之跟著音樂哼了起來。不會歌詞，隻是哼著。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嗎，viavia。
易碎的，驕傲著，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知道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隻想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想掙紮無法自拔。
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絕望著也渴望著，也哭也笑平凡著。
……”
一曲唱畢，周許幽幽開口：“幾年前他還在唱《生如夏花》。”
黃煜應和：“老咯。”
接下來幾首是許巍的“曾經想仗劍走天涯”、“我想像風一樣自由”等豪邁的老歌，倒是很符合他們當下的境況，聽得人心潮澎湃。黃煜會唱幾句，看周許心情好，他也跟著唱起來。
年輕時，誰都有過拋下一切浪跡天涯的想法，但絕大多數人不會真有這樣的勇氣。就算真邁出了第一步，也會在囊中羞澀後向現實低頭，浪跡天涯也是要本錢的。而囊中不羞澀的人，總會被他不羞澀的事業牽絆，即使有能力浪跡天涯也做不到拋下一切。
幸好黃煜和周許都還年輕，又在這年輕的歲月被迫拋下一切浪跡天涯，成就了許多人一生都沒能完成的夢想。周許選擇雲南，黃煜不覺得意外。凡是帶點小資情調和浪漫幻想的人，都會想去那裏。周許還是學畫的，是名符其實的文藝青年。黃煜也想去過，就是懶，連查查攻略都嫌麻煩。大學時隔壁室友逃課出行，問他們宿舍要不要一起。大家聽計劃時激情澎湃，到著手整理行李都打了退堂鼓——窮遊太受罪，懶覺都沒得睡。他並不覺得去趟大理麗江就有情調了，也不覺得去趟西藏就淨化心靈了，他沒那麼多浪漫的想法，純粹為了旅遊而去。但若是他的愛人喜歡，他願意陪他去任何地方，哪怕是背著旅行包徒步也可以……考慮。幸好他們有車，再破的車也是車，不用走路去就是好的。
下午時，他們的車經過G市，黃煜問周許：“真不去G市了？”
周許說：“不去了，可以早點兒到雲南。”
午餐他們是用車載電飯鍋解決的，周許上車就把米和菜扔在裏麵，中午的時候居然真可以吃了。晚上反正要找地方停車休息，所以晚飯就不自己做了。黃煜把車廂改裝成臥室，本以為逃亡是艱苦卓絕的。但對方顯然沒有報警，那麼能投宿住店的時候，他還是不能虧待自己的。
晚上落腳的這個城市，沒有昨天落腳的那個開放，具體表現在這裏的人都說粵語。即便說了普通話，還是溝通得很困難。
90年代雖然港片橫行，但他們看得都是國語配音版，沒想過周星馳的真正發音是這樣的。粵語歌也聽，但從來沒聽懂過，隻會唱“雲亮偶則呀僧把給放縱愛基友”(《海闊天空》beyond）。
點餐時兩人都沒說話，對著菜單點了幾下。住店時還好一點，前台是個小姑娘，普通話比飯店老板娘好許多。
黃煜感慨：“中國真大啊，十裏不同音。”
周許問：“你也是算南方人，怎麼從來不說方言？”
黃煜說：“我外公外婆是北方人，我媽一直說普通話。我爸也是北方來的，所以我們家沒人會說方言。”
周許說：“你家也挺傳奇的，一群北方人到南方定居。”
黃煜說：“這算什麼，我隔壁寢一哥們兒，舉家從吉林搬到昆明做生意，從大東北移民到大西南。這要在歐洲，都隔了多少個國家了。可見中國人的適應能力是非常強的。”
有了目標，兩人便不打算在途中久留，早早睡下，養精蓄銳備戰明天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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