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79 更新時間:17-03-31 01:17
走出鎏芳齋的時候,錦安還死死牽著辰澤的袖口,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窗戶口裏的那人的臉。
三娘試圖勸她留下來,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辰澤一個眼神瞪得憋回了肚子裏。
錦安小心翼翼地跟在辰澤身後,十分乖巧,似乎在討他開心。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是她的心中,總是有些小小的不安和愧疚。
可是,仔細想一想,她似乎並沒有犯什麼大不了的錯啊,為什麼要覺得良心不安呢。。。。。
而且他臉色似乎,不太好。。。。。。
真是。。。。。。
“為什麼離開那裏,而且不告訴我?”
錦安沉默不語。
“不想說?”
他頓了頓,“那麼,你是怎麼跑進那裏麵的,嗯?”
那些人是怎麼回事,看到她一個小姑娘跑進去,如今也都不知道攔著了嗎。。。。。。
他的語氣有點調侃,錦安默默地瞟了他一眼。
他難道不是該說一說“未婚妻”這事嗎?
他的臉色還是那麼煞白,薄唇也是沒有什麼血色,飛揚入鬢的劍眉確實有些擰巴,還有眼神,那個眼神。。。。。。
看來是在生氣。。。。。。
難道她真的犯了什麼大錯嗎。。。。。。
他丟下她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時候她都沒生氣呢。。。。。。
或許,他隻是吃醋了。
這個大膽的猜測瞬間在她的腦中炸開。
“。。。。。。我就隻是,想吃飯呐。。。。。。”
“而且,我怎麼告訴你,你都不告我你去了哪裏,你也不告我還會回來嗎,”
“甚至,你連名字都沒有告訴我。。。。。。”
錦安慢慢抬起頭,故意擠出淚水,濕漉漉的眼睛裏含著無限委屈,直直地盯著他。
一時間,他竟有些無言以對。
是的,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曾告訴她。
因為怕她想起什麼,他連那個字都不敢在她的麵前提起。。。。。。
可是,他明明早就知道,不管未來如何發展,她終究會想起來的。。。。。。
他們之間,原本,就沒有好聚好散這一說。。。。。。
既然結局都早已擺在眼前了,那麼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辰澤低下頭,看著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是個不錯的天氣,微風,無雨。
街邊的老樹抽了新穗,絨絮一般飛了滿城。偶爾會有小孩路過他們的身邊,圍著他們追逐打鬧。
柔軟的光線落在她的臉上,而她還似當年一般,望著他的眼神,總是那麼懵懂無知卻又帶著毫不掩飾的憧憬。
恍惚間他隻覺得時光仿佛溯流了一般。
其實,他又怎麼知道她那時的眼光就是愛呢?或許當時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那其實,隻是種崇拜罷了。
所以他們才會像現在這樣,離彼此那麼遙遠。
他扯了扯蒼白的嘴角。
“原來你是在意這個……”
看到他虛弱的臉色,錦安又突然覺得有些心疼,有些後悔和他鬧的別扭。
她撓了撓頭,開始覺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尷尬地想將這個問題一筆帶過。
“你要是不願意說,就,就算了,其實我也不是……”
“辰澤。”
“……很想知道……什麼?”
錦安抬起小臉,有些難以置信。
“我的名字,辰澤。”
辰澤,辰澤……
那株芍藥,竟是有名字的嗎?倒是耳熟。
隻是一股莫名其妙的哀傷情緒在胸口擴散開來,像醇酒一般濃烈……
辰澤緩緩伸出手,小心地抹去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溢出眼眶的淚水。
“怎麼哭了?”
“嗯?有嗎?”她慌忙揉了揉眼睛。
“我沒事,我隻是以為你不會告訴我,嘿嘿,”怕是夢魘在作怪,她緩了緩,哂笑著拉起他的手,用一種期盼的眼神盯著他。
“其實,你便是那銀霜芍藥吧,嘿嘿,我早已猜到了,”
“你成了人形了還是一點兒沒變,全是素白的,模樣也同做花時一樣好看,你是不是見我照料你多年,對我心存感激進而轉為了喜歡?其實你若是心儀我大可不必藏著掖著,正好我,”
頓了頓,“正好我看你也挺喜歡的。”
“噗――嗬嗬……”這個丫頭,在她的記憶裏,他竟是一株她養的芍藥麼?這記憶安得是確實有趣,也確實有據可循。
“不愧是你,成了凡人還是這般聰穎,倒叫你認了出來,那我便不裝模作樣了,”他執起了她的雙手,容色誠懇,“我確然愛慕你多年了。”他勾唇一笑,很是坦然。
錦安也挺開心,既然他真是芍藥,那他們算是有緣;他心儀自己,自己也挺喜歡他,更是有分。
既有緣分,便好。
“你方才說,我是你的未婚妻?”她笑眯了眼,望著他。
“遲早我要娶你的。”他微微一笑,毫不拘束。
心中一陣歡喜!這芍藥雖長在百草園,卻很有些抱負,很好!
“不過,小安,你沒看到我留在桌上的信嗎?”
“信?”
他在桌上留了封信?
哈!原來他沒有丟下自己走掉,原來他是留了信的,虧得她方才還為此事耿耿於懷……
想著,她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啊,哦,呃呃,沒什麼,我,那個,我沒看到什麼信啊。”
嗬嗬,這丫頭如今裝蒜的本事倒是越來越好了。
錦安勉強按捺住笑意,皺著眉頭想了想,她雖然沒有仔細觀察過那張桌子。。。。。。
可是,就算是不經意地瞟過,也絕不可能發現不了一個信封啊。。。。。。
可是,就算是她腦子有些迷糊,她也絕對相信沒在桌子上看到過“信”這種東西。。。。。。
“我沒看見過信啊……”
“真的沒有?”
“當然了,我的記性向來是很好的!”
“可凡間初見時你曾與我說過你一向記性差得很。”他板正地說道。
。。。。。。
不知不覺,二人已經走到了客棧的客房門口。
“真沒有,不信你自己看。”
說罷錦安推開了房門,向著辰澤往桌上一攤手。
一封尚未拆封的信件赫然躺在桌子的正中央。
辰澤輕笑一聲,撇了眼這個一眼都沒往桌上看的過於自信的小傻瓜,邁步走到桌前,伸出左手,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桌上的信封,又轉過身,在她的麵前晃了兩晃。一襲白衣,出塵飄逸,整套動作一氣嗬成,絲毫不拖泥帶水,或者擔心她下不了台。
“啊?!”錦安驚得幾乎連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真的有封信,怎麼可能,她之前明明。。。。。。沒看到過啊!
“我記得剛剛有人說她記性很好來著,”辰澤佯做苦惱的樣子揉了揉太陽穴,續道,“那是誰來著,我記性可不太好。”
錦安抿了抿唇,轉身想走,又躊躇著轉了回來,咽了口唾沫。
“我,我眼神不大好。。。。。。”
在輕鬆的氣氛裏,屋內傳來了久違的笑聲,潺潺如流水般驚動了不遠處的樹林裏休憩的鳥兒。昏暗的陰影下,一個人影從屋外的回廊上一閃而過,消失在靄靄雲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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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以北,是雪山與無盡的原野。
北國的天總是如此之藍,無雲,一望便是往生的海底。。。。。。
不知那海畔的宮殿裏,是否那人對她的恨意還如當年一般。。。。。。
應該是不會淡去吧。。。。。。
女子摞了摞黑袍,附身掬起一捧雪水,放到唇邊。
這裏是雪山腳下的一片草原,上麵還有不少牛馬,隻是卻不見牧人。這兩天她不辭艱辛,獨自一人徒步涉過茫茫大漠,雙腳已是傷痕累累。
不過,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她的目的應該也很快就能達到。
想到這些,她還是倍感欣慰。
“主人。”
黑袍女子灑掉手中剩下的水,甩了甩手,背對著突然出現的男子,似乎沒有轉身的打算。
“你來做什麼?”
“主人吩咐的事,屬下,辦好了。”
“哦?辦好了?”黑袍女子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忘記我的話了?”
“屬下不敢。”
“不敢?嗬,我看你倒是很敢呢。”
“屬下隻是擔心主人。。。。。。”
“嗬嗬,擔心我,你擔心我會死在這裏?”黑袍女子打斷他的話,不住笑道,“我在你的眼中是多無能,才會讓你這種卑賤的東西也知道要來擔心我的死活?!”
黑衣男子一驚,慌忙跪下。
“屬下不敢。”
“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
“沒有我命令的時候,不要再出現在我身邊,下不為例。”
黑袍女子開口,冷冷說道,那語氣似乎在她身後的隻是一件沒用的工具。
“是。”黑衣男子沒有遲疑,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之上。
黑袍女子低下頭,把臉深深埋在帽子裏。她絕不能容忍愚昧的手下因為私心而暴露了她的行蹤,在這種時候,最好的就是單獨行動,誰都不要見。
這空曠的草原上,有些什麼,發生了什麼,全都一覽無餘,草叢裏的花朵,飲水的馬匹,當然,還包括不遠處那具牧人的屍體。
此處實在不能久留,太容易暴露了。
為了不被發現,看來還需要用點麻煩的手段處理他。
藏在黑袍裏那張絕美的臉上露出了詭譎的笑意,她緩緩走到那個死去的牧人身邊,從腰間解下一個布袋,掏出一個陶瓷瓶子,將裏麵的液體慢慢倒在那具屍體上。
那動作是如此的優雅,絲毫都不像是在毀屍滅跡。
待到那屍骨融成一灘血水,淡化在純淨的雪水中以後,黑袍女子輕笑一聲,伸出手,吹了個呼哨,飲水的馬兒立即成群向她蜂擁而來,跟在她的身後。
透藍的長空下,一人一群馬,悠閑地走在鮮嫩的草場上。
此刻,她儼然就是一位普通的牧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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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閑話:
此章已改~~~今天就改到這裏了~明天見啦~~~
兩周後的更新~~~小透明我可是誠意滿滿哦~
PS:嘿嘿嘿,前段時間有一丟丟忙~~~嘿嘿嘿~~還是沒有囤到多少字~~~為了更新規律些,決定隔天更~~~嘿嘿嘿(感謝所有看到這裏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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