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莫愁前路無知己  七十、無頭蒼蠅

章節字數:1856  更新時間:17-09-09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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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大娘,請問……這城南巡塢街怎麼走?”

    “直走三個巷口左轉,再右轉進第二個巷口就到了,你到時候看見哪個巷口最寬敞便是了。”

    “額好的,謝謝大娘,給我來一串糖球,”男子笑得一臉熱誠,從袖口中掏出五個銅板遞上前,“來,給您。”

    “哎喲,小夥子,多了多了,”老大媽趕緊從中撿出兩個,笑著遞回去,“是給哪家姑娘買的吧,往後多上大娘這兒來買,大娘做的的糖球,這滋味可是城中數一數二的。”

    “額大娘,這兩個銅板您拿著吧,就當是指路錢。”

    “這哪行,”老大媽嗬嗬笑著,又從架上拿了根糖球給他,“要不你再拿一串回去吧。”

    “不用不用——”

    “拿著拿著,”老大媽越看男子越喜歡,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硬把糖球塞進他手裏,“哎喲,小夥子人長得俊,心腸又好,哪家好姑娘這麼有福氣,有機會帶來給大娘瞧瞧。”

    “呃……好的,謝謝大娘……”

    “誒,小夥子慢走啊~”

    男子身著青衣,膚色不白,生了副英氣俊朗的五官,眼窩深邃,看似外邦人,卻操著口地道的中原話。隻是他手持兩串糖球,漫無目的地獨自走在市集街頭,說是迷路卻也不像,偶有與人搭話問路。

    一大男人拈兩串糖葫蘆在大街上晃蕩,難免違和,自然引起不少人注目。鄭逍煩躁地想,怨不得天也怪不得人,左右還得怪她自己沒講清楚。原來這所謂的“膚色無需太白,五官立體,眼窩深邃”對那位卞小姐來說,就是男人的特征。得,這下可好,整容沒整好,直接給變了性,說出來,她自己都能笑掉兩顆大牙。

    “哎呀,哪家的公子這麼俊!”鄭逍正神遊,忽然從身側伸出一隻指甲花紅的手,像拎小雞仔似的把她攬了過去,“公子,進來坐坐啊,喝茶不要錢~”

    鄭逍剛抬眼,便見好幾個濃妝豔抹穿著暴露的女人,如同喪屍那般伸長手臂爭著搶著要撈她,嚇得前者拚死拚活掙紮開來,逃也似地飛奔離去。

    “喲,現在的小相公還真是純情~”

    “你懂什麼,那是假正經。男人嘛,哪有不愛葷腥的~”

    “小相公長得真是標致,許久不遇這樣的了。”

    “說的你好像見過似的。”

    “你們懂什麼,這種外邦來的,見慣了風情萬種的,反倒喜歡貞潔烈女。咱們這樣的,準沒戲~”

    “你又知道了!”

    ……

    整理好被群魔抓亂的衣物,鄭逍本著吃貨的精神,三下五除二吃完兩根糖球,心滿意足找了處垃圾堆把竹簽和果核扔了。這糖球不是以山楂為原料,也不知是什麼果實,吃在嘴裏略酸,聞起來香噴噴的,有股子清涼味兒,還算可口。

    方才被窯姐嚇得已而忘記方向,左手處有一攤蔥油餅的老頭,鄭逍又上前打探了番,這才往目的地去。

    據說巡塢街是皇城中小攤小販的聚集地,類似雜貨街。找到最寬敞的巷口,隻見一家酒樓側牆上掛了塊大木牌,上麵寫著“巡塢街”,鄭逍才寬了心。

    街道兩側擠滿了小攤販,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熱鬧卻也擁擠。有賣胭脂水粉、廚具廁具的,也有售賣消遣雜書文房四寶的,尤其是酒樓小吃攤這兩大正營,都有大聲叫賣招攬客人的。不過相比酒樓,大家夥自然貪圖經濟實惠,有些攤鋪旁排了條長長的隊伍,一個個都伸長脖子等著吃。

    索性沒人像那群妖女伸手拽她衣服的,鄭逍興致勃勃左右張望,幾欲忘了自己出宮的目的。

    她把小布包緊緊勒在胸前,從袖口掏出那握筆器,找了個麵善的大爺恭敬問道:“老伯,請問您可曾見過此物?”

    大爺正悶頭仔細修剪腳趾甲,懶洋洋抬眼一瞥,用下巴指了指前方,聲音沙啞緩緩道:“去那家看看。”

    “哦,謝謝老伯啊~”鄭逍順著大爺指的方向一看,確實有人提著個籮筐左右晃蕩,嘴裏嚷著“大哥大姐,快來看一看瞧一瞧,上好桃木所製,小兒練字專用,來來來,看一看瞧一瞧嘞~”

    鄭逍剛到麵前,那人便轉過身來,長相普通,約莫四十來歲,見她相貌不凡又一臉興味,像看見財主似地諂笑道:“這位小爺,要不看看?”說著,他趕緊放下籮筐,從中挑了隻雕花精美的遞到她眼前,一臉逢迎。

    鄭逍沒伸手去接,隻是定睛細看,覺得樣式太過花哨,方想把自己那個拿給他看,便聞另一側又有人吆喝:“大叔大嬸,快來看一看瞧一瞧,上好花梨木所製,小兒練字專用,來來來,看一看瞧一瞧嘞~”

    她還沒反應過來,後麵便有人接二連三大聲吆喝,都是叫賣這握筆器的。

    “我這筆棱由桃木所製,上手輕便,還能驅魔辟邪~”

    “來來來,要比輕便,我家這杉木最輕盈順手!”

    ……

    一時間,所有販賣握筆器的都聚在街頭,鄭逍從沒像這樣傻眼過,還恍若身處夢境,已然跟一株野草似的風中淩亂了。

    她隻記得,趙子勰口中那人,相貌清俊,衣著質樸……

    放眼看去,皆是群衣著質樸之人,不去細看,自然眼花繚亂。隻是要說相貌……鄭逍一一看過來,當下默默搖頭。

    這些人,各個長得歪瓜裂棗,不是小眼鬥鼻,就是方臉齙牙,竟沒一個讓她有閑情逸致正眼打量的。

    MMP……不會是趙子勰那貨,審美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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