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小人長戚戚

卷三：莫愁前路無知己  八十九、如意算盤

章節字數：1746  更新時間：17-09-19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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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堯堯為何要怪戎哥？”鄭逍問這話的時候，沒正眼看他，仰麵看著房梁，語調平平的，語速不緊不慢，像是心裏已有了答案。

    晉戎見勢更慌了，一隻手在後腦勺毫無章法地撓了撓，頭低下去不敢看她，牙關磕磕碰碰才把話捋順道：“我、我是琢磨、琢磨著先將你救、救出來，再與你說、說清楚前因後果……等你醒了，我、我這不來認錯了……堯堯……”最後喊她小名的時候，對方明顯氣勢不足，越說越心虛似地沒了聲兒。

    剛剛還像個竭力討好主人的小狗，現在又化身為憋足勇氣承認錯誤的孩子。

    鄭逍沒想知道這些，況且知道再多有毛用，事情已經發生，不管出於好心還是惡意，她人現在就躺在這兒了，再去和這個傻不拉幾的男人斤斤計較，反而平白無故給心頭添堵。她一直都是個隨遇而安的人，當初一個跟頭栽到這個次元，她可謂是極其淡定的。不是都說上帝在關上一扇門的同時，會打開一扇窗麼。如果她不能從容麵對這些意想不到的變故，人生得顯得多麼悲催~

    “堯堯，”晉戎見她望向自己的視線平靜如水，緊張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些，方才因為恐慌而杵直的身體，又放鬆地坐了回去，他抬高聲線，兩眼裏滿是堅定道，“哥哥向你保證，今日之事絕非哥哥莽撞，隻是見你沒了往日的歡欣雀躍，像隻金絲雀被關在那座高牆內院，被強迫做你不願做的事——”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聲，偏頭隱隱壓製怒意道，“與其嫁給那種隻懂權勢地位冷情自私的男人，堯堯——”他突然抬起頭，眼裏放光，聲音急切道，“不如就與哥哥履行先前的允諾，在這世外桃源，你我二人……你我二人……”意圖明了，晉戎念到後麵開始有些局促不安，像是不知道如何表達了。

    “罷了，”她算是懂了，鄭逍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堯堯明白戎哥的意思，也不怪你。其他且不談，你也需等我完全適應，有那情誌的時候再做定奪……”

    “啊……”晉戎聞言不禁大囧，啊的那一聲氣力不足，隻覺方才那通話全像是自己一廂情願。雖說先前情深意濃之時，二人確實有過海誓山盟，也約定要長相廝守來著，不過那都是在得知李娉堯要和親之前，現下她已嫁做人婦，心境如何卻不得而知，他這麼直抒胸臆，還順道把人家正牌夫君批鬥了，一時隻怪自己太過莽撞，還未曾詢問對方的心意……他很後悔地想著。

    “別多想，我沒不答應，隻是想過些時日再提此事罷了。”鄭逍內心默默歎了口氣……我也沒答應。

    晉戎又開始臉紅脖子粗起來，白皙的麵頰上染了抹霞紅，畏畏縮縮抬頭瞄了她一眼，又低下去喃喃道：“無妨無妨……隻要是妹妹的擇斷，哥哥、哥哥都依你……隻要妹妹……隻要妹妹高興……到時候是走是留，全憑妹妹一句話。”

    見男人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鄭逍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三觀。究竟是她挑剔，還是李娉堯容易知足，這就不得而知了……

    屏蔽所有煩心事，鄭逍趕緊借口天黑要早些休息，讓晉戎洗洗睡。隻是對方不放心自己，愣是在這間屋地上鋪了塊破門板，又把儲存多餘的棉被墊在上麵，樂嗬嗬躺在上麵。

    “這樣多好，”他邊把破舊的毛毯蓋嚴實，邊衝鄭逍靦腆笑道，“雖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悖倫常，卻方便哥哥及時照應你，若是有哪處不適，需要什麼了隻管開口，隻要是哥哥力所能及的，立馬去辦……隻是……”晉戎見鄭逍境遇如此變故，也毫無怨言，心裏很不是滋味，“讓妹妹屈身在此，確是哥哥窩囊……”

    “嗬嗬……”鄭逍皮笑肉不笑，“戎哥哪裏的話，你做這麼多還不是為了咱們的以後——如今妹妹出門了無依靠，自然隻依仗戎哥，琢磨些好事，若總是自責，妹妹心裏也不好受了才是。”她還是習慣和人互懟的，鄭逍尋思，總聽他說這些酸溜溜苦兮兮的話，總像是在不停尋求心理慰藉，希望得到別人寬諒，得到自我解脫一樣，著實有點讓人無語。

    男子漢大丈夫，既然做了就不該總糾結後果，不然做之前就該考慮清楚。他要是真在乎，真怕李娉堯不樂意跟著自己過苦日子，會責怪他，先前謀劃的時候就該慎重考慮，而不是自行莽撞行事，然後又擔憂這擔憂那的。

    唉……智商真的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再加上封建社會世俗觀念的禁錮，腦子就更迂腐頑固了。

    這麼一看，鄭逍是徹底打消了和他結婚生子的想法，琢磨著等行動方便了，和他說明心意，好聚好散才是硬道理。

    至於屆時回宮怎麼說，她還沒想好——孤家寡人在外麵漂泊流浪的日子很艱難，也許她還沒找著回宮的路，就被人騙去賣了。倘若有幸摸回宮，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清閑日子，再無埋怨才是。

    前提是，沈桓修還認她這個落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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