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小人長戚戚

卷四：眾裏尋他千百度  一百五十二、慘無人道

章節字數：1806  更新時間：17-10-30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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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眾人遲疑，這會兒都聽見硬物敲擊馬腹的聲音，更相信裏麵有活物。那守殿的領事也一臉懵逼，兀自湊上前輕輕敲擊馬腹，隻聽其中隱約傳出指甲抓撓的聲音，不禁愕然。

    “奇了怪了，”領事狐疑，“奴才在此守殿多年，從未聽聞玉馬中有活物——”說著，他又從頭至尾將白馬敲擊一通，在馬脖子下麵發現端倪，抬首一臉怪異隻道，“這下麵有孔！”

    小孔一指大小，除了馬脖子下麵，馬腹下麵也有，馬四隻蹄子側邊有，馬屁股下麵也有，這匹玉馬在雕砌之時，該是設成中空。倘若其中真有活物，也隻半人大小，怕是小動物之類，馬身上的小孔就是用以給它透氣。

    隻是令鄭逍費解的是，她分明聽見其中有喘息聲，均勻綿長，極似人類，又怎麼會是動物？

    守殿多年的宮人，竟不知其中端倪，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劉領事在說謊。

    隻是馬身上的小孔太小，就算人們貼在孔上往裏看，也是一片黑咕隆咚，想搞清楚馬腹中有什麼，隻能將其鑿開一探究竟。

    “劉領事，本宮念你虔心守殿，給你機會，從實招來——”男人陰沉著臉一字一句道，“這馬腹中到底有什麼？”

    “奴才不知道啊，”劉領事被他這副架勢一嚇，霎時汗如雨下，一臉無辜道，“奴才平日常守殿中，哪裏知道這馬中玄機，殿下若是不信，便去問殿裏其他宮人，鑿開馬腹卻萬萬使不得！”

    “何故與他一個奴才廢話，”婁琬琰神色不善道，“既然馬腹不能鑿，咱們便去稟報皇上，皇上一向英明，倘若其中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他老人家一定會查明真相。”

    “不可，”不等那劉領事接話，鄭逍便先搖頭，“皇上政務繁忙，此事關息甚微，沒必要驚擾聖駕，咱們還是另尋他法為妥。”

    “那你說用什麼辦法？”被自己討厭的人一口否決，任誰都不開心，婁琬琰一臉幽怨，轉而向一邊自顧嘀咕去了。

    沈桓修還是不信那劉領事，步步逼近，聲色俱厲逼問：“本宮再問你一次，倘若不如實交代，待本宮取了你項上人頭，你可知屆時，為時晚矣。”

    “奴才、奴才……奴才不、不知、知道啊……”對方依舊咬緊唇關不放，兩腿一軟跪在男人麵前哭喪臉道，“奴才隻是一介奴才，奴才、奴才……”他一口說了好幾個奴才，卻不願透露絲毫，正當眾人接連逼問之時，隻聽身後女子一陣輕笑，皆尋聲望去。

    眼前人螓首蛾眉，明眸善睞，眉間一點朱紅，隻看容貌便是罕見的美人坯子，何況一身華服皆以錦緞為料，此女怕是來頭不小。鄭逍方如是暗忖，便見沈桓修負手背後，朗聲笑道：“國師大人，別來無恙。”

    人群中有些知她身份，有些不知，卻相繼向她點頭致意。瓠翕隻身嫣然巧笑：“不知諸位方才聚眾，是在議論何事？”

    沈桓良淺笑，低眉輕瞥一眼，見那劉領事畢恭畢敬匍匐在地，一臉無謂道：“奴才不聽話，隻是訓誡罷了，不妨事。”

    女子將信將疑輕笑，抬眼掃過眾人，前後踱步繼而波瀾不驚道：“殿下可是在談論這匹玉馬？”

    見她明知故問，鄭逍不禁暗中冷笑。見對方一手輕附馬背，以指尖頗有節奏輕擊，她方想開口，便被婁琬琰搶話。

    “國師可知，這玉馬腹中有異物？”

    “哦？”瓠翕挑眉，“異物——？”說著，女子忽而坦然一笑，“哪裏是異物，是神物才是。”

    “這麼說，國師知道這馬腹之中有活物？”說著，婁琬琰狠狠剜了劉領事一眼，像是得到證實更加篤定他方才撒謊。

    “劉領事確是不知，”瓠翕衝對方使了個眼色讓他退下，這才泰然自若娓娓而道，“聖祖在位之時，曾命人雕砌此馬，不過那時候還是實心玉馬。後來遊宗即位，命人將實心挖去，在其中放置龍鼠、靈龜，待活物死去，玉馬借氣，變成靈馬，再將動物屍首取出——”說著，她突然頓聲，斜眼一笑，神色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婁老爺子聞言當即側目：“國師說這馬腹之中沒有活物，可方才眾人分明聽聞其中動靜，如此是謂何解？”

    “還沒說完，”瓠翕一臉故弄玄虛，隨後才麵不改色揚唇，“遊宗此舉隻為保我大雍日益昌盛，隻憑牲畜那點靈氣自然不夠。後來，當朝國師遲桑想出一計，宮中每遇皇子在寒陽初九那日誕生，便被遊宗置於此馬腹中，開小孔供其吐息，待這皇子饑餓幾日命不久矣，再請師傅抄經誦文，在此焚燒庇辭，玉馬借氣登仙，方可保我大雍亙古昌盛。”

    “荒謬！”婁琬琰一臉憤懣隻道，“那什麼狗屁國師，簡直不是人！倘若我大雍需用如此至殘之法庇佑，不如亡國算了！”

    “琬琰！”婁老頭忙止她出聲，見瓠翕正經危色不像是在開玩笑，這才暗中感慨造孽。

    幾人聞言皆一臉駭然，沈桓修側目與鄭逍麵麵相覷，方聞沈桓良沉聲問道：“如此一說，方才這馬腹之中，便是寒陽九日誕下的皇子？”

    瓠翕似笑非笑頷首：“隻是這皇子早已喪命，吸收眾多靈氣，如今成為神物奉養在此，於馬腹之中已然五年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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