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55 更新時間：17-01-24 02:08
我趁著大少爺不注意，拉著順子到一旁悄聲問順子
“今天大少爺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就讓我陪他一起吃東西？”
順子也一臉雲裏霧裏的表情，
“我也不清楚，一早起來少爺就叫我準備兩個人的早餐。我還納悶，猜想是不是有客人一早要來。”看來順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懷著忐忑的心，跟著少爺去了仙鶴樓。我一個上午都盡量跟這位不知道葫蘆裏賣什麼藥的大少爺保持一定的距離。到了午飯時間，我我收拾好看好的賬簿，開門出去要給他去樓下取食物，結果開門就看著正碰到店裏的小二李全端著飯菜要敲門，
“呀，今怎麼你給端來了，我去取就可以了，這個時候你們正是最忙的時候。”我趕緊接過托盤轉身放在八仙桌上，
“東家請慢用。”李全恭敬地說一句後轉身下樓忙去了。
我擺放碗筷發現又是兩人份的，不是吧？難道也是讓我跟他一起吃？我也不多話，擺好後“少爺請用膳。”說完後，快步朝著門口走去，準備逃離。哪知這位大少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堵著了，
“一起吃吧！早上讓他們中午時把你的也一起送過來。坐啊，人多吃飯香。”走過來，雙手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我說了一堆得理由，什麼我是下人，和東家一起吃飯不和禮法，對他有失身份等等理由。他一句，這裏又沒有其他人不必在乎，把我的一切理由駁回原案判回了。最後在他的軟硬兼施下，我以失敗妥協結束。晚飯亦是如此。
自此，三餐我都要和他一起吃。我很多次都想問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做，可每次要說出口就又咽了回去。不過好在，其他事情上沒有奇怪的狀況發生，還是跟以前一樣。
每天在跟著他忙忙碌碌中又過了半年，我還每月休息的日子去看望劉大嫂和小五子。小五子的媳婦小翠進門不久就懷上了孩子，小五子和劉大嫂高興都有點胡言亂語。小五子也在一家糧油店找到了一份打雜的工作，再加上我每月給他們的銀子一家三口過日子是沒問題的。我正為他們一家人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而高興的時候，不幸又悄悄地來臨。
這天下午，大少爺去西街的分號收賬，本來我應該也跟著去。可今天有筆帳等著結算，我就留在仙鶴樓處理事情。我正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店裏的小二曲任來通報說有人在樓下找我。在這裏沒什麼人認識我啊，我邊猜想著是誰邊下樓，剛下到一樓的樓梯就看到劉大嫂和小五子的媳婦小翠兩人神色慌張在樓門外等著。我心口一緊，不好的預感有湧上心頭。我緊走幾步，迎過去
“大嫂，小翠，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們去沈家找你，門口管事的說你在這裏。我們就來了。”這時候店裏也沒什麼，我就拉他們婆媳兩人到一邊的小桌上坐下
“嗯，什麼事情？找我這麼急？”
我一問，劉大嫂不怎麼就哭了起來
“小非啊，你要救救小五，唔•••，你要不救他就沒人能救他了。”一邊用衣袖胡亂抹著眼淚。全店的人都看向了我們。我這時也顧不上別人探究的眼光，急聲問道
“大嫂先不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我我才有辦法啊！”大嫂的眼淚還是不停，一旁挺著肚子的小翠見婆婆哭，她也掉起了眼淚。娘倆邊哭邊講述事發經過，聽到最後，總算把事情弄了個明白。
昨晚小五下工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以前對頭許四，許四和他的幾個朋友喝得醉熏熏的，就仗著人多就找小五麻煩，小五氣不過跟他們動起了手。小五赤手空拳，哪裏是七八個人的對手。結果被打得遍體鱗傷，跌跌漲漲的好不容易回了家。
誰知，今早天還沒亮，官差就上門把小五抓走了，說許四昨晚被小五打成重傷今早不治身亡。她們娘倆跟著官差去衙門聽審，才知道許四今早不知什麼原因死了，許四家人就一口賴定是小五把許四打成重傷致死。仵作驗傷也說許四身上除了輕微的打鬥痕跡外，既無其他致命傷也沒有中毒的現象。因此，官老爺就斷定小五將許四打成重傷致死，判定秋後處決。
我聽完以後倒吸了一口氣，小五怎麼犯了人命官司？
劉大嫂最後哭著拉著我
“小非啊，求求你幫幫小五，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說著就要往地下跪，小翠也跟著婆婆要跪，我趕緊把她們扶起來
“大嫂，別這樣。能幫忙的我一定能夠幫。現在我也沒有個頭緒，給我點時間。“我好言好語的安慰她們。然後讓她們先回去等我的消息。
她們回去了，可我又能有什麼辦法？我在這裏也是舉目無親的人，又哪裏有能力救一個被判死刑的囚犯？可不幫，我在這裏唯一親近的人就隻有小五他們娘倆。
我愁眉苦臉的準備回到三樓，剛爬到一樓一半的樓梯，就覺心口一慌，眼前一黑，我明明睜著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伸手要抓樓梯扶手想穩住身體，可手還沒抓住任何東西，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昏倒了。
等我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安置在三樓的一間空閑的客房裏。我想要坐起來，剛要使力、身上各處傳來了一陣陣令我皺眉的疼痛，怎麼回事？怎麼會全身都疼呢？我勉強忍著疼，掙紮剛坐起來，就有人推門而入。
原來是大少爺，他手裏端著東西，見我醒來了而且還坐了起來，就神色一喜，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坐到床前，
“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我一愣神
“我怎麼了？我怎麼會在這裏？”我一時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在樓梯那裏昏倒了，結果從樓梯那裏滾了下來，你看，你現在滿身都是傷。”說著拉著我的手臂讓我看，我才發現手臂上有很多的劃痕，更嚴重的是右手臂被木板綁著動不了，看來是骨折了。怪不得剛才起個身都那麼疼！
啊！小五子，昏迷前的記憶全部湧了出來。
我思及此，用沒有骨折的左手拉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大少爺攔住我，神色緊張的道
“你瘋了？你身上的傷這麼重，剛剛昏迷了一下午，不老實休息你幹什麼？你不要命了？”我不顧他的攔阻，咬牙忍著因我的動作而引發的刺痛，
“我沒事，有人等著我救命，我這點小傷沒什麼。少爺，跟您告天假，我的朋友出點事我得去救他。”我連床還沒下，就因為眩暈冒了一頭的冷汗，結果眼前又是一黑咚的一聲倒在了床上。不過這一次我雖然也昏了過去，但神誌並沒有完全消失，隻是身上無力而已。我聽到大少爺慌張的喊著
“司徒，司徒，你醒醒？”拍了拍我的臉，我雖然很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告訴他我沒事，可是身體根本就不聽使喚。拍了我半天，見我還是不醒，他慌張的跑到門口處朝著樓下大喊
“李全，李全，快去把大夫找來，司徒他又昏了過去。”
然後他又折回到了床前，輕輕的握著我的手在我的耳邊喃喃的不停地叨念著什麼，可我根本聽不清楚。後來，感覺到有人給我把脈，又給我灌下了一些很苦的藥，漸漸地感覺身體能動了，又過了一會終於能睜開眼睛，先是一片白茫茫一片，然後一點點的才能看清。周圍圍住了很多的人，店裏的大少爺，掌櫃，小二，還有位胡須花白的陌生人手裏正在收拾針灸用的針，應該是大夫。
眾人見我醒了，都上前詢問我又沒好一些之類的話，我想說我沒事，可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大少爺送走了大夫，又讓店裏的夥計們都退了出去。
他將我扶起來，把枕頭墊高了一些又讓我靠好。起身端過來一碗粥，
“你昏迷了一個下午，也該餓了。來，把這碗粥吃了。”說著就要喂我，我連忙想要伸手接碗要自己來的時候，可是我的手根本就抬不起，我看著自己無法動彈的手，疑惑的看著大少爺，詢問他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動不了？他看出我的詢問
“你現在身子太虛，身體的力氣還沒回來。好好休養幾天就沒事了。來，已經折騰半天了，吃些東西，張嘴！”
我現在確實也不太方便自己吃，也就不再說什麼，有些難為情的張開嘴吃他喂過來的粥。
荷葉粥？這是荷葉粥的味道，和那時榮買給我的荷葉粥是一個味道。仙鶴樓，我說這個名字我怎麼耳熟呢！原來，當初榮就是在這家酒樓給我買的那些東西。荷葉粥，同樣的荷葉粥，而當初的人卻已不在。
人們都說生病的人是最脆弱的，身體的虛弱再加上這粥勾起了我對容得思念，還有小五的事情，我猶如一個被針紮的氣球一樣，嘭，我的情緒徹底崩潰，淚水猶如決堤的堤壩，泉湧而出。
大少爺被我突如其來的淚水弄得手足無措，放下粥，手忙腳亂的手扯著衣袖給我擦拭眼淚，
“這是怎麼了？怎麼就突然哭了？啊，你是擔心你的病，大夫說了修養幾天就好了。不用擔心。”他越是勸我，我的眼淚更凶了，猶如斷線的珍珠一樣，顆顆落地。
“別哭了，求求你別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慌了。乖，別哭了•••”他把所有能想到的詞都用上了，結果是他越是勸我，我的淚水越是止不住。最後，他沒辦法，一把把我抱進了懷裏。
剛被他抱住的時候一怔，隨即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你想哭就哭吧！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為了什麼這麼傷心，今天就一次哭夠它，今後，我不會再讓你掉一滴眼淚。”他的手溫柔的撫摸著我的後腦。
我再無顧忌，將所有的委屈全部以淚水的形式在他那溫暖的懷抱裏發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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