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9 更新時間：17-02-23 20:16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會特別注意到身邊的女孩子，她們也特別愛和我玩，所以我總是身邊圍著一堆女孩子，就我一個男生。
大人們看著有趣，都誇獎我說，“這孩子，活像個小寶玉，真有靈氣。”
從小就十分秀氣的我，無論從性格還是外貌都像極了女子，我也很喜歡這點，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可以。
然而隨著年齡一點點長大，這一切便不再被周圍的人所接受。
那一天，青梅竹馬的她垂著頭走到我的麵前，拉著旁邊的人告訴我：“我不想和你當朋友了，我有新朋友了，別再跟著我了。”
拉住說完就要走的她的胳膊，我攜著小心翼翼的心情，“我們，可以一起玩啊。”
誰知被他一下甩開，瞪著有些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什麼而微微泛紅的眼睛，“別碰我，我覺得你惡心！”
留下錯愕的我站在那，久久沒有回過神。晃神間聽到有人帶著戲謔的笑聲從旁邊跑過。
起初媽媽會給我安慰，直到有一天，媽媽也忍無可忍，
“你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你是個男孩子，是個男人！”我看到媽媽猙獰的麵目似乎要撕碎我。
我喜歡當個女孩子，留著長長的頭發，穿著女生的衣服，就如他們說我的那樣，我就是個變態。
在掙紮與反抗中徘徊。
我聽到父母深夜的歎息聲，有次夜晚聽到他們在說“要不讓他去做個手術吧，反正又不是沒有先例，也總好過他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一陣沉默後的啜泣聲變成嚎啕大哭，那是媽媽的聲音“我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一句一句紮在我心上，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我出現在理發店門口，“麻煩幫我剪成寸頭。”
老板看著我的一頭長發說：“閨女，這麼好的頭發，你不心疼嗎？”
仔細看了我幾眼後，便不再說話，跟旁邊的學徒說了幾句話，讓他過來給我剪，我閉上眼打算等這一切結束。
沒關係的，我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
“啊，血，老板，有血，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陣尖叫聲，我一下睜開眼，身後的長發被剪了一刀，剪斷處滲出幾滴鮮血，反應過來的我感受到一陣疼痛，好痛啊，不知是什麼地方傳來的疼痛感，一股深入骨髓的感覺，卻又尋不到邊際。好疼啊———老板本以為是學徒太笨碰到了我的皮膚，仔細看後也有些慌亂，離頭皮還遠著呢，發尾滲出的星星點點的血跡，滴在純白的地磚上，格外鮮豔。
我感到心裏一陣莫名的恐慌，踉踉蹌蹌地跌出那家店。
“媽媽，我的頭發疼。”回到家後媽媽看著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狽的我，聽我說完後將信將疑的跟我去了那家店，我想讓媽媽相信我，但是我不想展示給她看，那種疼痛感讓我畏懼。
回到家後，頭發已經不再滴血，所以我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讓給我剪頭發的店員親口告訴她，讓她相信我。
老板還在，那名店員從我進店就沒看到他，老板看到我遲疑了一秒，迎上來說話，“您好，請問需要理發嗎？”
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瞬間，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為什麼是這種語氣，仿佛我之前沒有來過，看了下剛剛的地麵，已被擦拭的非常幹淨，幹淨的仿佛這裏不是一個理發店。
我依舊保持鎮定的表明了來意，果然老板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仿佛我是個怪人，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有那麼一刻，我甚至懷疑自己真的出現了幻覺，但是下一秒我還是堅定著發生的一切。
媽媽沉默了許久，拉著我走出理發店。
我感到絕望和一絲憤怒，為什麼他要說謊。
為了證明這件事，我拿起剪刀，也許也是對自己的不自信。
剪下一根頭發。
是的，不是夢，那麼清晰的疼痛感，不想再多經曆一次的感覺。
奇怪的是，這次頭發沒有出血，隻是很痛，為什麼這次沒有出血？一狠心，我剪下了一撮頭發，疼痛感躥上了大腦，我感覺有那麼一瞬間自己要死了。
還是沒有血。
看著我整個人扭曲的蜷縮在地上，臉色變得煞白，冷汗滴落在地板上。媽媽心疼的用手輕撫我的臉，看著我折磨自己，她感覺難過，卻又有些無能為力。
即使這一切都聽上去像個笑話，媽媽還是選擇相信我。
她帶著我去了醫院，向醫生說明來意，也許是這個時間段病人不多，他並沒有把我們當做瘋子一樣趕出去，他拿走了媽媽收集的我的頭發，說幾日後給我們答複。
幾天後電話打在媽媽的手機上，我看到媽媽有些神情呆滯的掛掉電話，我靠在門邊看著她，靜靜的等待一個答案。
“孩子，如果你實在不願意當個男的，我們不強求你，但是你沒必要編這樣的話來傷害我們，我們已經很脆弱了。”
媽媽也不相信我了。
我去看了心理醫生，那些冒牌的專家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雖然他們帶著善良的笑麵，可我依舊能看到他們笑容背後的鄙夷之色。
我很認真的說著這一切，他們認真的點頭，仿佛他們知道一切的樣子，一副不用我再多說了，他們了解了。
他們沒能看好我，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沒人能看好一個裝瘋的人。”
聽到這話的我撲上去掐住那人的脖子，很快就有人製止了我，之後我便陷入了重度睡眠。
“他不但精神有問題，還有暴力傾向。”
我好像聽到有人這麼說。
之後在一家精神病院呆了一段時間，然後我逃出去了，
偷偷回了一趟家，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找出來，帶著錢去了一家診所，乞求醫生幫我做聲帶手術，把我變成女生的聲音，這樣，也許是不是會好些。
手術結束後我昏迷了很久，差點就要不省人事了。
我的聲音確實改變了，但是卻變成了很奇怪的聲音，並不是那種好聽的女聲。’
說到這他舉起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喉嚨的刀疤。
我不知道郭傑是怎麼讓他說出這些的，還有後續的他如何來到這，以及來到這之前他又經曆了什麼我也沒聽到，因為郭主任交代了工作，我被吳琪琪叫走了。
郭傑在那個病房呆了很久，直到我那天下班他也沒出來。
第二天等我再去的時候，經過那個病房，我看到了頭發剪短，指甲剪掉，完全像是變成另一個人的那位病人。
“看什麼呢？”
郭傑突然出現嚇了我一跳，這家夥似乎永遠不知道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
“他怎麼？”
“確實長得很清秀呢，哪怕臉上有些傷疤也遮不住他原本俊美的麵容啊。”完全的答非所問，自我陶醉，仿佛看著一件自己創造出來的作品一樣。
“你見過有精神病的人會把自己的經曆講述的這麼清楚的嗎？”拋下一個似乎不需要聽到回答的問題就走了。
我透過門又向裏看去，他今天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麵帶著笑容坐在床上，看不出昨天的之前的一絲痛苦。
走進去，我和他打了個招呼，他看見我朝我醉人的一笑，有那麼一刻我似乎都有些陶醉了，真的是很好看的男人。頭發剪掉露出麵貌後，看起來真的完美。
從郭傑那得不到答案的我想知道些什麼。
“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有些嘶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想起，和他的麵容形成鮮明的對比。
“郭醫生和你昨天交談的怎麼樣。”聽到我提起郭傑，他似乎很激動，“郭醫生太厲害了，如果沒有他我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昨天為我做了手術。”
“什麼手術？”
他指了指自己的頭發，又給我亮了一下他的雙手。
“他做手術幫我把頭發還有指甲剪了，我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
聽到他的回答，我有那麼一刻懷疑自己聽錯了，就這麼簡單的方法？就解決了他的問題？難道不就是給他打了麻藥在他處於昏迷狀態的時候做了這些事情嗎？
看著我一臉不能理解的表情，他很認真的對我說了一句話：“我不是精神病，我是正常人。”
“你見過有精神病人能把自己的經曆說的這麼清楚的嗎？”
郭傑這句話又在腦海裏閃了一遍。
從昨天聽他的交談中，他真的是很認真很堅定的在說著自己的經曆，就像一個作者在說著自己編的故事一樣，可是身上的傷痕卻又曆曆在目，那麼真實。
之後的故事我雖然沒有聽到，不過也能猜的差不多，比之前變得更加怪異的兒子回到家中，怎麼可能會被接受。
在我離開病房的時候，我看到吳琪琪進去了，那個看到帥哥就把持不住的女孩啊，想到這我竟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聲在長廊裏回蕩起來，大早上的醫院病房樓裏，怎麼這麼安靜，竟能清晰地聽到我的笑聲。不一會，又傳來屋內的笑聲。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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