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蹤萌主

卷一 天地宗  五、登天梯（一）

章節字數：1981  更新時間：17-02-05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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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善帶著好奇走上登天梯。走了兩級，他似乎是想起了送他來的魏瀾三人，回過頭去尋找。後麵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腳下所站立的台階，連剛才走過的那一級台階也消失無蹤，更不用提什麼送行的人了。

    尚善覺得這大概是登天梯在告訴自己，要見到仙人，就隻有一路往前了。腰間的墜子暖暖的。尚善用手捏著，暖意從掌心傳到心口。他要填飽肚子，還要把吊墜還給剛才的大哥哥，他一定要通過登天梯，見到仙人。如果可能，他要和仙人學文識字，然後像爹爹一樣考取功名，回到家鄉。

    家鄉的名字尚善並不知道，也不知爹娘忘了，還是覺得沒有必要，反正他們從來沒有告訴尚善家鄉在什麼地方。尚善唯一知道的是他出生在昭國。他馬上要見到仙人了，仙人無所不知，一定能告訴他家鄉在什麼地方。

    尚善現在的心願就是吃飽——考取功名——回到家鄉——回到自己曾經住著的小院子，守著爹娘，等他們醒來。

    登天梯的台階很寬，走一輛四駕馬車都綽綽有餘，台階白得晃眼，向上延伸，一直沒入繚繞的雲霧之中。

    尚善走了沒多久，千篇一律的景色就讓他覺得索然無味，肚子又叫個不停。尚善許久沒有吃東西，本就沒什麼力氣，這會兒抬腿都艱難。經驗告訴他，隻要他不停下腳步，一直往上走，他的行動就會變成一種慣性。尚善咬咬牙，在心裏默默的開始背誦《千字文》，他知道這樣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是十分有效的。

    《千字文》是爹爹以前教給尚善的。那時候睡好午覺起來，尚善就會被帶到書房，爹爹讓尚善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字一句地教。那時尚善話都說不清楚，嘟嘟囔囔地跟著爹爹學習。爹爹平時很忙，不僅有大量的公務要處理，還要和娘一起做許多善事。這些父子在一起學習的時間尤為難能可貴，尚善一直都十分珍惜。

    尚善跟著爹爹學了《百家姓》、《弟子規》和《千字文》。本來接下來尚善就要跟著爹爹學《道德經》了。爹爹說尚善和其他孩子不一樣，學習《道德經》很重要。尚善不知道自己哪裏和其他孩子不一樣，依稀記得從來不發脾氣的娘親為了這件事埋怨過爹爹。

    尚善並沒有學完《道德經》，因為爹爹和娘親都睡了，怎麼樣也叫不醒。他隱隱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可哪裏不好，他又說不上來。沒過多久，二叔搬到了父母曾經住著的院子，自己的院子被堂兄住了。再後來，有個大姐姐找到他，說是帶他去找能夠叫醒爹爹和娘親的方法。

    尚善十分想念爹爹和娘親，沒有多考慮就跟著出來了。大姐姐帶著他幾經輾轉，才到了天地鎮。到了天地鎮沒多久，大姐姐就失蹤了。尚善在街上晃蕩，又被人哄到那個可怕的院子。那裏人人都十分漂亮，個個打扮地花枝招展，走起路來，扭得跟蛇似得。

    在那裏尚善不僅能吃飽穿暖，還有人教他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尚善不太喜歡這些，可肚子最大，他努力地忍了。隻是每天天一黑，院子裏到處都是奇怪的聲音，走到哪裏都能看見打架的人，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兩個人，三個人，或者更多。

    尚善怕得要命，他捂著耳朵躲在被子裏，還是無法避開那些奇怪的聲音。他等了許多時候，終於找到機會逃了出來。離開院子後，就算總是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尚善也不願再回去了。現在，尚善覺得找到仙人是他唯一的出路。

    沒有盡頭的白色，讓尚善兩眼生痛，兩隻腳早就隻知道機械地抬起放下，往上邁步了。尚善本能地眨眨眼，緩解兩眼痛疼的感覺。爹爹教他的那些已經被他反複背了好幾次，登天梯的盡頭還是遙不可及。回頭看，白茫茫的，隻有腳下的台階是清晰的。尚善歪著腦袋思考著自己到底有沒有前進過。

    老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尚善覺得自己大概是走進迷魂陣了。嗯，一定是這樣的，董先生說的那些故事裏的迷蹤陣、迷魂陣、迷幻陣一開始的時候都是這樣子的。想到這裏，尚善的眼睛亮了，他在走登天梯了，是不是以後董先生也會對別人說他的故事呢？尚善決定，他要把自己在登天梯上所經曆的事情都告訴董先生，再也不讓別人有機會嘲笑董先生胡說八道。

    尚善人小，卻也明白，他能得以縮在那個小角落裏取暖，是得了董先生和女掌櫃的默許的。所以當魏瀾要帶她回去找掌櫃的時候，尚善拒絕了。他已經受了掌櫃不少的照顧，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等以後在仙山上站穩腳根，再來謝謝她就是了。

    “咕嚕嚕”肚子提出抗議。尚善皺著眉頭，揉著肚子。“肚子，肚子，你別叫了，等我們見到仙人就能有好吃的了。你再忍一忍。”

    肚子很不給麵子的又是一陣“咕嚕嚕”的狂響。尚善的眉頭都要打結了，五官擠到一起，讓他的臉看起來活像個滿是褶子的包子。“如果台階兩邊有小花小草就好了。我可以學爹爹他們吟詩，這樣就不會總想著肚子餓了。說不定還能有小果子可以吃。嗯，一定是這樣的，在往上走就好了。登天梯，我猜的對不對？”尚善無聊地自說自話，一會兒和肚子說不要再叫了，一會兒又和登天梯說他為數不多的見聞或是向登天梯傾訴一下他小小的心願。

    就這麼一路走一路說，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台階的兩邊漸漸有了綠色。起初隻是稀稀拉拉的幾塊草皮，等到尚善終於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是整片整片的青草地，中間還夾雜著各色小花，生機勃勃。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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