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 月下男子

章節字數:3478  更新時間:17-04-26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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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澤景好像比說好的提前回來了。

    寒石和大家站在一起,迎接他。

    “最近可好?”

    走到近旁,一身戎裝的容澤景轉身,朝他眨眨眼,湊到耳邊輕聲問

    “好。”

    “嗯?我以為你會表現出非常思念我的樣子。”

    “我也以為你會表現出十分喜歡看到我的樣子。”

    容澤景哈哈一笑,把寒石上下看了一遍

    “你這是……。”

    “這就是我思念你,導致,衣不蔽體,發不順溜。”

    “你……。”

    寒石摸摸鼻子

    “到隔壁街偷柿子,被發現了,其實,你給的衣服,真的很礙事。”

    容澤景挑挑眉,長長的哦了一聲。

    “那幹脆不穿,不是好的很?”

    “下次可以考慮,這樣別人會以為我是瘋子什麼的,不敢追過來的,頂多石子丟丟,不會太疼。”

    容澤景在他臉上碰碰,把頭發裏的一根草杆子撿掉。

    “下次小心些。”

    “嗯,他們沒看見我逃到了景王府。”

    “哈哈,幹得好。”

    寒石點點頭,看著容澤景慢慢的走遠,去了廂房休息。

    晚間,容澤景從後抱住寒石,躺在小床上。

    “寒石”

    “嗯?”

    “不久我會走很久,可能一年,我把你放到別處好不好?”

    “澤景。”

    “嗯?”

    “是不是要我做臥底?”

    容澤景起身,扳過寒石的臉,低頭,低的很低,長長的黑發蓋住他們兩人的臉。

    “寒石,你怪我了?”

    “今天好幾個下人到我那裏打掃,布菜什麼的,來了這麼久從來沒有過,他們還說,你這次出征,受了傷,是別的將軍,那個將軍,喜歡男人。”

    唇被蓋住,容澤景沒有動。

    良久,他起身,披上衣服,沒有再回來。

    寒石慢慢轉身,把床頭的燈吹熄。

    幾天後,寒石坐上轎子,興奮地直探頭。

    一個包裹都沒有。

    手裏隻拿了塤和容澤景那晚留在床頭的白玉簪,那是他在大叔攤位上看到,沒有買下的。

    他知道,六曲別苑裏大手筆的砸錢,是為了嘩眾取寵,更是叫他沒有拒絕的退路。

    名正言順的接進府裏,是為了安撫拉攏他的忠心。

    移植海棠,是為了消除他知道有正妻之後的嫉妒和嫌隙。

    那些銀錢,是為了試探他的貪心與否。

    隻有這根白玉簪,是真心。

    他也會內疚的。

    寒石摸摸胸口。

    這裏,曾經動了的。

    動就動了吧,這不還有真心呢麼。

    去的地方著實有些遠。

    寒石擦擦頭上的汗,把衣衫解開,頭發也打團隨便的豎在頭頂,總算是將冒汗重災區,頸背解放了出來。

    咯吱!

    哎呀,不好好啊,扭到腳了,可惜,還有一兩百米的路的說。

    寒石抬頭看看那豎在半山腰的飛簷,摸一把額頭的汗,坐下,查看腳踝的傷勢深淺,貌似足夠堅持到目的地。

    站在門口,寒石大口喘氣,把衣服緊了緊。

    又冷了。

    天氣真是多變。

    兩個人橫放寬度的大門,好高,好氣派,嗯,拍起來也挺難發出足夠的響聲。

    “外間是哪位文弱公子?”

    嗯?根據敲門幅度斷定來訪的大致身份?

    “我,來自澤景將軍府上。”

    然後……

    寒石抱著臂膀蹲在門口,儼然像個營養不良的石獅子。

    不知坐了多久,寒石扶著門框,顫巍巍往起站,準備活絡一下酸麻的大腿,小腿。

    門嘩啦一聲打開了。

    寒石咕嚕嚕從有高度差的台階上滾了進去。

    “門栓不順,怠慢公子了。”

    寒石在地上趴了一小會兒,等氣喘勻了,慢慢爬了起來,好在,腿,不麻了。

    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頭發梳的順的發亮的老者,正眯眼朝他笑,那彎腰的樣子像是要來扶他。

    “外頭有些冷,其他還好。”

    寒石也笑,彎彎腰,說起話。

    “將軍過會兒就回來,請裏麵歇息。”

    寒石嗯了一聲,跟著老者往裏走。

    沿途,景色很正規,沒有什麼可圈可點的,那樣子的飛簷,黃燦燦,還泛紅,裏麵的卻不與之匹配的啊……

    寒石笑笑,扭臉繼續走。

    落定,天外的夕陽已經西斜。

    寒石豎著的耳朵終於捕獲到了一絲聲響,所謂聲響就是帶了慌亂的聲音,所以並不悅耳。

    吱溜?

    難道是送飯的滑倒了?

    果斷打開門

    一抹白影自左前方飄然而至。

    寒石張開嘴,順手撈了一把歪到肩膀下的罩衫。

    翩若驚鴻?

    那真是好大一隻鳥啊。

    寒石朝前走了幾步。

    咦?

    還是一隻拿了長笛的鳥?

    肯定不可能,所以寒石伸長了脖子。

    果然是一個人。

    那人在石頭上雙腳一碰,身子就由橫飛變成了直立滑翔,的確是有幾分月下人,翩然至的意味。

    就是手裏沒帶食盒,嘖。

    “喂,我們是不是見過?”

    那人主動打招呼了。

    餓的有些狠,眼睛發花,寒石倒沒覺得眼熟,於是他啊了一聲,搖搖頭。

    那人在石頭上站穩,蹲下,從晃蕩著月影的池水裏撈起一根長條,手往後,在發尾迅速的綁好,回頭看向寒石。

    “你怎麼這麼狼狽?”

    寒石朝他招招手

    “你讓我過去?”

    寒石點點頭。

    那人拍拍衣裳,伸手一撩,露出大部分小腿,手裏的長笛遙指寒石,然後一動,池水突地往兩邊分開,那人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輕輕躍下石頭,朝他走近。

    “什麼話要說?”

    那人趴在池邊,仰頭朝寒石微微揚笑意。

    “我,我沒力氣說話,你,你靠近些,我快聽不清了。”

    說完這句,寒石就跪倒地上,臨暈過去前,還鼓囊了一句

    “真你麼摳,飯都不給吃一口。”

    醒來後,寒石看到的是滿室的細碎陽光,當然還有香到胃裏的菜香。

    好香的……

    寒石瞬間從床上坐起來,掀開被子,就下地。

    “哎哎哎,不必這麼激動,就是給你留的。”

    寒石轉臉就看到了蒙蒼。

    “我吃個飯先,你實在忍不住,先說,我聽著呢。”

    寒石跑到桌邊,屁股往下坐,手已經伸向了盤子。

    彩翠孔雀羽扇擋到眼前,寒石歎口氣,放下手,看向蒙蒼。

    “你好。”

    “確實許久未見。”

    “好了,招呼打完,我可以吃了嗎?”

    蒙蒼搖頭,寒石再歎口氣,然後一巴掌拍到了蒙蒼頭上。

    在蒙蒼低頭揉腦袋的時候,寒石迅速的吃了兩口。

    “呃~~~”

    寒石轉身,把蒙蒼扶好。

    吞咽動作完畢後,他笑笑,露出綠慘慘的牙。

    “真難吃,你繼續說,我這下真的聽。”

    蒙蒼笑笑,把另外一盤推到他麵前。

    “這個好吃。”

    寒石立刻吞下一口,然後露出了淚花花的眼。

    “你騙人。”

    “要是剛才那口沒咽,吃了這個會有很特別的香甜味,應該很好吃的。”

    寒石眯眼,看看他。

    “你為什麼在這裏?難道澤景送我來的地方就是你的?”

    蒙蒼搖頭,輕笑

    “怎麼可能。”

    “那你怎麼恰巧在這裏?”

    “看看你這個朋友啊。”

    “那,沒見麵禮什麼的嗎?我現在身無分文。”

    “啊?容澤景沒給你錢?”

    寒石搖搖頭。

    “給了,不過一半給了馱我上山的幾個轎夫,還有一半,我不知道哪兒去了。”

    “你就不找找?”

    “這裏我不熟,要是沒了,估計不是丟,我不費那勁了。”

    蒙蒼哈哈笑起來。

    “轎夫,應該是給過錢的,你為何又花那冤枉錢?”

    寒石聳聳肩

    “我怕他們打我。”

    “嗯?”

    寒石嗬嗬一笑

    “上山的路太崎嶇了,他們說澤景給的錢不夠。我又不想走,不給錢似乎不好。”

    “那怎麼還是那副狼狽慘樣出現?”

    “我隻舍得給一半錢……”

    “啊哈哈哈哈。”

    蒙蒼搖搖扇子。

    “那你居然還丟了錢袋?”

    “那是個意外。”

    蒙蒼已經笑出了眼淚。

    “怪不得澤伏說對你頗有印象。”

    “澤伏是誰?”

    “你馬上就看見他了。啊,我有些事,先告辭。”

    寒石哦了一聲,目送大紅大紫的身影走掉。

    坐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寒石爬起來。

    “你是在等我嗎?”

    寒石抬頭,停下捶膝蓋的模樣,眼前是個白衣男子,一頭沒及腰也快了的烏發被一根墜著淡藍色彩的細長羽毛繩綁好,垂在後背正中,之所以能看到,完全是寒石特意歪過身體,瞧了他後麵。

    嘖,又沒有食盒。

    臉倒是在哪兒見過的樣子。

    “你還真是健忘。”

    “什麼?”

    那男子動動身子,就把寒石弄得僵住,可以說是動彈不得,就跟打了半身麻醉似得。

    寒石著實驚著了,眼神裏都是戲。

    “你現在應該躺在床上,不過看你的牙,應是吃了桌子上的草藥,那個還沒有熬製,需要催吐出來,否則,你會滿身紅點,醜。”

    寒石點點頭,任由他把自己扛到肩上,放到床上。

    “吃的,等你身體調好了再說,別急,也就一天的時間。蒙蒼太調皮,你別記恨,他的不醉術是小有所成,不過替人洗骨的手藝確實差了些,所以你的身體出了些狀況。”

    寒石眨巴眼睛看著他,不說一頭霧水,也是差不離的狀態。

    “我們在雙魚橋那兒有過一麵之緣。”

    寒石的臉,不說一臉懵逼,也差不不了多少。

    “看來是真的忘記了。”

    寒石正在努力想。

    “你先別露出失望的神色,我正在想,總需要時間,我們之間的一麵之緣是不是不太愉快?”

    抿嘴笑了笑,算是默認。

    寒石哦了一聲。

    “那怪不得,一麵之緣就夠難記,還不愉快,我總要記著做什麼呢?”

    “啊,這麼一提醒我有印象了,你就是那個懷疑我是小偷同黨的人?”

    笑容擴大,並且發出了輕笑特有的愉悅聲音

    “在下澤伏。”

    “晚上那個白衣男?”

    澤伏點點頭。

    “正是。”

    “你當時在玩什麼?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可惜我沒看清。”

    澤伏嗬嗬一笑,給他蓋上薄被。

    “也沒什麼,笛子掉進水裏,又恰好差點滑一跤。”

    “這樣。怪不得我聽到吱溜一聲,以為是送飯的摔到,原來不是。”

    “我那麼像送飯的?”

    寒石點點頭

    “我當時很希望你是,所以就這麼以為,送飯的不可以衣冠楚楚嗎?澤景將軍府上的仆人基本都衣冠楚楚。”

    “啊~~~~你叫澤伏,呃~~~我想一下,哦,你們是容家兩位將軍,你是哥哥?容澤伏。”

    “正是在下。”

    寒石眯眼

    “你們兄弟感情真是好,長得不太像,穿著打扮,倒是相似,還互相送禮物。”

    容澤伏嗬嗬笑,沒有立刻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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