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落芳華

正文  第1章 自在飛花

章節字數：2577  更新時間：17-02-06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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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自在飛花

    金色的陽光穿過纖細的指尖，仿佛來靈魂深處的夢幻，照耀著我的身體。

    那是一種很暖和的感覺，我很貪戀陽光，但也許，隻有在我睡著的時候，陽光，才會照耀在我的臉上。

    這屬於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暖和著我疲憊不堪的身體。

    終於找到了接近水源的地方，當那清澈的甘甜的水流過我幹枯的喉嚨時，我終於緩過來了一口氣，躺在水源邊，像是一個死人，除了那雙還會轉動的眼睛，迷人的瞳孔望著空中翩躚的花蝶。

    我掀開自己的肩膀，傷痕累累的血肉聯合在一起，那是從深淵上掉下來時造成的傷口，很深，也很多。

    我在此已經昏睡了兩個時辰，如我所願，我采摘到了雪天蓮，並在墜落深淵的那一刻，用傳信鳥將雪天蓮帶回。

    但當我墜落到深淵底部時，我的劍，不知去向。赤血劍，跟隨我已經八年有餘，這八年時間內，我從未離開過它，赤血劍，應該是遺落在這裏的某一個角落裏了。

    我支撐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小溪邊，望著溪水中自己美麗的倒影。

    原來，這個地方並沒有冬天的存在，如果我猜得沒錯，在我的身後，應該有一大片燦爛繁茂的桃花林，在風中飄飛的桃花香味，很是濃烈。

    我果真沒有猜錯，剛走了幾步路，我便在地麵上尋到了零落的桃花蹤跡。

    循著桃花林中青石板小路，我漸漸朝桃花林中走去，桃花林中蝴蝶翩躚於風中，原本是一場自然美麗而寂靜的桃花林海，卻在這條下路上，留下了行人的蹤跡。

    尋思著要不要去桃花深處，我最終還是向我的好奇心妥協了。

    我雖然已是成年女子，但我自幼年起便有的那股好奇心，一直潛藏在我的性子裏，我並不相信什麼好奇心會害死人之言，我更願意相信，好奇心能給人帶來希望。

    桃花林深處，原來自有一番神奇景象，之所以說神奇，並不是因為有什麼驚天之事。

    而是，在這片寂靜如詩，優美如畫的桃花之中，竟有一家賣酒的店子，店子並不算大，傍著幾棵碩大的桃花樹而建，但這酒館中卻不乏酒客，有平民百姓，有耕耘農夫，有懵懂男女，也有老人孩童。

    在我的記憶裏，我已經有很久也沒有喝過酒了，我最愛沙漠中醇厚的烈酒，但卻從未品嚐過這類清香入鼻卻令人悠久回味的小酒。

    其實，我也是有煩惱的，煩惱不算多，但細細數來，卻也並不算少。

    我這一生，才到二十二歲，卻已經曆了親情的分離，愛情的痛苦，友情的折磨，到最後，還是需要解酒消愁吧。

    作為女子，我並不希望一直跟隨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思想，作為殺手，我也並不想永遠活在鮮血淋漓的世界中，我很清醒，沒有在做夢，選了一個臨近窗戶的位置，點了一壺小酒。

    小二很是熱情，老板也非常機靈，雖然我從不愛帶著大包銀子到處亂跑，但每每需要時，才發現身上的銀子倒還不算少。

    要酒時，我有些理智，僅僅一小壺，不足以醉人，但點菜時，又多了幾分孩子氣的任性，點了幾盤鮮魚，牛肉之類，皆是大盆，對於我的小胃而言，是根本塞不下的。

    我拿起竹筷，夾起一片牛肉，卻並沒有送入口中，但我其實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但望著嘴邊的牛肉，卻怎麼也吞不下，還是這裏的小酒比較和我的胃口，酒中無毒，我拿著素潔的酒杯，一飲而盡。

    赤血劍丟了，大概還是可以找回來的，不用我找，月笙也一定會幫我找回來。但，我為什麼還是想要留在這裏喝酒呢？僅僅，隻是憑著心裏的聲音，坐在這桃花之中臨窗的位置，喝著幾杯小酒，享受著這難得的美酒。

    我始終，還是有些壓抑，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出來過了，太久沒有離開青衣門了。

    我搖了搖酒壺，已經空了，殘酒滴落。

    已經下雨了。

    我知道，方才喝酒之時，便已經聽到了淅淅瀝瀝的雨聲，甚至，有歪斜的雨絲，落入了我的酒杯之中，我卻還是喝了，望著窗外的雨滴，莫名的，一種悲傷縈繞心頭。

    客棧中，幾壺小酒，幾盤小菜，窗外淅瀝細雨，行人稀少，已經是傍晚，我卻如同機械重複著在此喝酒的動作，最終，店裏的行人陸陸續續離去，剩下的人，越來越少。正當我準備離開時，卻從斜對麵傳來了酒客們的笑料。

    酒客們講的內容其實並不算是一個故事，隻是些零碎的畫麵，但在我聽來，卻毫無歡笑可言。很多時候，歡笑是眾人的，悲傷隻是個人的。

    酒客們說的，是這樣的話：許久了，從傍晚到深夜，那個喝酒的人都一直沒有離開過，一杯接著一杯，隻管往肚中灌下，什麼也沒有說，哪裏也沒有看。

    夜色的冰涼，更加夜雨的淒寒，幾分入骨，總是有人喜歡在夢中緬懷那些美好的曾經。到最後的最後，那個人走了，依舊是什麼也沒有說，依舊是哪裏也沒有看，就這樣，悄悄地離開了——

    奇怪的是，在那位奇怪的酒客常來酒館時，談論他的人並不多，但自從那位客人離開了以後，至此，在這裏來喝酒的客人都喜歡提到他，但是沒有人知道那個人的蹤跡和去向。那晚，也是他最後來的那一晚，據說他喝得爛醉如泥，往江邊去了，沒有知道他的生死，就像人們並不關心他的生死一般。。。。。。

    那日，是個陰雨天，有許多人仍舊在這個客棧裏喝酒，但這一次他們討論的話題，並不再是那個無影無蹤的酒客，而是，換成了另外一個話題。

    用他們的話來說，那是一個關於俠義的故事——聽聞那是這樣一個故事：在陵城一些偏僻地區，出現了一位劍客，懲奸除惡，替天行道，做了許多善事，但卻從來沒有人見到過這位劍客的真麵目，有人對此有種種猜測，但僅僅是猜測而已，無人知道真相。

    雨水的聲音掩蓋不過這些人議論的聲音，身在局中的人，都津津有味地聽著那個故事，就這樣，也許是過了很久。。。。。。

    我還是選擇離開酒館，離開酒館時，我才意識到，雨下得並不小，我身上的粉衣是他送的，已經被我弄破了，不想再弄髒。

    “拿著。”與我擦肩而過的，是一個身著綠衣，麵容清秀的女子，約莫二十歲年紀，眉目中卻滿是喜悅和幸福，我站在屋簷下，她將自己的油紙傘給了我，走進店裏買酒去了。

    從店家的口裏得知，她是一位常年來這家客棧買酒的客人，幾乎是每月的今日，她都會來這裏打酒，連這裏的老板都已經深深地記住了這位女客人，那是從三年前開始，她便每個月都來這裏。七年的時間，恰如一日。

    “安姑娘，下雨了，還是在館中稍等些時候再走吧。”

    “不用了店家，我住的近，很快就能趕回去的。”她的聲音輕柔婉轉，雖然心中並不快樂，但她的臉上，卻始終是掛著笑容的。

    看著她的背影，明明是個溫柔優美的可人女子，卻將一個背影展現出來，給人一種淡淡的悲傷。

    靜若處子，恬靜美好，這些詞形容她再合適不過，雨中，迎麵的風吹得我臉有些疼，我走了幾步與她並行，與她同撐一把油紙傘。

    她抬頭看著我的時候，我很詫異，她的眼角有淚濕的痕跡，雖然被很好地隱藏了，但在極近處還是能夠發現。她哭過了，卻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麼而傷，為什麼而悲。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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