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冷宮

章節字數:3915  更新時間:17-06-16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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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大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隱了身漫無目的的逛了一天,一時意興闌珊,最後還是隱在了雲朵中。已日暮西沉,一天下來很是疲憊,躺在了雲朵上,掏出了琅玕果遞給大福一顆,大福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還是皺著眉咬了一口,我勸道:“大福,這剛開始吃對你有點難,你以後會習慣的,這可以讓你解除疲乏,這果子可是因為有成方才有的,是鳳凰果。也不知成方怎樣了,按照凡間的時間推斷,他也該有十八九歲了吧?”

    我越說越覺得眼皮沉重,竟欲睡了過去。

    大福連忙搖醒我,叫道:“姐,你不能睡這兒,這凡間的風露沉濕和山間的不一樣,而且竟是混濁之氣,會有損修為的,我們找個房子睡吧。”

    “你把果子吃完了?”

    大福點點頭:“姐,你自己怎麼不吃啊?吃了果然精神百倍。”

    “還有一顆了!留著給你吃吧!走得匆忙,忘了摘了!這果子還是幾天前摘的吃剩下的!”

    “姐,你……”大福囁嚅著。

    我笑道:“別擔心,我好歹也有幾千年的修為,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現在就去找上好的房間,上等的美食,還要泡個熱水澡。”

    “可我們沒有銀子。”大福不無擔憂。

    “笑話,沒有銀子我們就不能有這等待遇嗎?我們一定能找到不花錢的大房子,走吧。”

    “去哪兒?”

    “看見沒有?那一排排威風的大房子,裏麵肯定有上好的房間,上等的美食,而且還不花銀子。”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重重疊疊的房宇,龍閣鳳簷屋脊,燈火通明的宮殿,在夜色的襯托下,更顯莊嚴凝重。

    我讓大福嗅嗅哪裏有最香的煙火味,那是便是廚房了。大福很是聽話地聞了聞,然後指了指一排房子:“那裏!”

    於是,我拉著大福降到了那一房子前,果真是香味撲鼻,讓人垂涎三尺。那食材堆積如山,那各種作料更是琳琅滿目。廚房裏仍有人在忙碌著,宮女侍者在裏穿梭著隔空傳著話,這個說:“李大廚,我家娘娘要的碧瓜羹好了沒有?”“好了,端走吧。”隻見一個白玉碗盛著一位碧湯,配著這玉碗,更令人食指大動,我起了個定身咒,將廚房裏的人都定在了那,向大福招招手,用白勺舀了一口嚐嚐,真是潤口生津,胃中一下子溫暖了。讓大福嚐嚐,他的眼睛卻離不開那油光四溢的香肘子,我叫了聲“大福”,他總算凝住了心神,喝了一口這碧瓜羹,正要喝第二口,我輕聲道:“不要把它喝光,這裏還有好多呢,我們每樣素食都嚐一點,把那點心每樣都挑點帶走。”

    大福茅塞頓開,衝我點點頭。我根本做不到每樣都嚐一點,就嚐了那幾樣,就覺得撐著了,而大福真的把每樣都嚐了,最後,還真的挑了點心帶走。

    吃飽喝足,我打了個響指,收了定身咒,拉著大福在這宮殿中到處瞎逛。這裏的的布局真複雜,每一道的院舍的布置都不一樣,亭台軒榭,假山池塘是那麼的紛雜,繞來繞去似乎已迷路了,這人帝還真是窮奢極侈,這大晚上的不睡覺,點那麼多燈,到處都是人影幢幢,燈影晃晃。

    來到一處園林中,隻聽那假山後的那林中沙沙作響,難道這宮中也有野獸,我向大福打了個手勢,正要進去,卻見林中轉出倆個人出來,是一男一女,猶帶著粗重的喘息聲,滿臉春情,那男的一身華衣,相貌英俊隻是眼神陰鷙,看上去有些眼熟;那女的一身宮服,裙擺曳地,生得是妖媚橫生,風情萬種。這一男一女並不說話,竟各自散了。

    我們看得莫名其妙,這宮裏的人有房子都不歇息,我們找一歇腳處弄得暈頭轉向,這宮裏的人有病吧。不管他了,現在找一僻靜之所,有一大榻就行了。在那園的後身之處,轉了倆轉,這一僻靜之所還真讓我們找到了。推門進了去,這院落有點荒蕪,可那大殿中點著燈,宮幔隨風飄搖,並不見一人,這下放心了,廳中側首處果真有一榻,上麵並沒有被褥,不管怎樣,這對於我來說就是一救命草,便跌了上去,大福也倒在了榻板上了,都沉沉地睡了過去。

    “姑娘,姑娘,”又是姑娘,這一天裏盡叫姑娘了,哪來的這麼多姑娘,煩不煩,隨手揮了出去,隻聽“哎喲”一聲,有什麼東西跌倒了。我一下子驚醒了,坐了起來,連忙叫醒了大福,向那聲音尋去,隻見一人倒在了地上,似暈了過去。連忙把他扶起,看見燈下的影子,才知自己已現了身,怪不得人家叫姑娘呢?順著燈光向這人瞧去,此人在燈光的映照下,五官更顯深遂,不由得一驚,這不是白天那位送金步搖的公子嘛?已是第三次看到他了,也算有緣人了,向他吹了一口輕氣,他才悠悠轉醒,看到我喃喃輕語:“姑娘,我可是在夢中?!”

    “你開什麼玩笑,你可是把我們從夢中叫醒了。”大福被擾了清夢很是不快。

    這人總算清醒過來了,我一時忘了放開他,這時大福拉開了我,這人站立不穩向後倒去,我一把拉住,大福撥開我的手,扶住了那人:“有完沒完了?”

    這人向我作了一揖:“姑娘,你怎麼會在此?”

    “趁著人多就進來逛逛就到了這兒,就遇到了你,你怎麼會在這?”

    他點點頭,鬼都不信,他居然還點頭回道:“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我來拜祭她的。”

    我詫異道:“既是你母親忌日,怎就你一個人,你的父親,你的兄弟姐妹呢?”

    他苦笑了一下:“父親?兄弟姐妹?我是兄弟姐妹中最不受寵的,我的母親隻不過是一宮女,我父王一次醉酒後寵幸了她之後便有了我。”

    “父王?寵幸?”我很是不解。

    “我忘了說了,我叫瑾灝,是瑾帝的第三子。”

    “你母親後來怎麼了?”

    “我母親出生卑微,受盡了淩辱白眼,最後含恨而死!”說道這兒,瑾灝的眼圈紅了。

    我聽到這兒,看了一眼這鬱鬱不得誌的王子,問道:“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要不要做一件讓你母親揚眉吐氣的事,告慰她的在天之靈?”

    瑾灝搖頭到:“如果我生在平民百姓家,努力讀書謀個前程做得一官半職,也算光宗耀祖了,我現在…”

    我冷笑了一下,說道:“你的父王還沒把你打到十八層地獄呢?想要翻身這有何難?”

    瑾灝被我的一番話,說得眼中燃起了一簇火苗,在燈火下跳躍,口中咬牙道:“姑娘說得對,縱使粉身碎骨,也比這半死不活的要好。”

    說完便向我拜了下來:“隻要仙姑能助我一臂之力,他日事成定當給仙姑修廟塑金身。”

    這話說得太刺耳了,不由得愣在了那兒,還是自己太衝動了,凡人總是世俗功利的,難道我的這一份真心,也是在他的眼裏竟如此不堪?

    大福一時忍不住,衝到前麵對他罵道:“你把我姐姐,看成什麼人了,她自幼在山中修煉,這次因尋人才來此地,你贈予她金釵又多次相遇,她看你母親淒苦一生,才對你說出了一份真心話,竟被你說得如此不堪,什麼仙姑?姐,我們走把那個東西還給他。”我的心中一陣歎息,當下就從袖中取出了金步搖,放到了瑾灝的麵前。手卻一下子被瑾灝牢牢抓住,眼中盡是悔意,神色焦灼,不發一言。大福上前拉開他的手,拉著我朝殿門走去,這時,隻聽瑾灝急切道:“姑娘,就聽我說一句話,你聽完再走也不遲!”

    我站住了,大福急得直拉我,我輕聲道:“聽他講完這一句吧!”

    隻聽瑾灝道:“姑娘,我自幼便在這勢利肮髒冷漠的地方長大,身邊的人無一不世俗功利,沒有人對我付過真心,剛才說那話已經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不會再信了。”

    大福不耐煩了,口中嘟囔著:“說好說一句,說了這麼多,走吧!”我們便真的走出門外,不再回頭了。隻聽身後又有什麼東西倒地,我們回頭一看,瑾灝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們連忙飛奔過去,扶起瑾灝,看著他的胸口插了一柄短劍,血流了一地,隻是睜著眼睛看著我,已不能言語,我連忙掏出那顆琅玕果,向他的口中塞去,他卻牙關緊咬,大福在一旁道:“他牙關咬得這麼緊,這琅玕果吞進去,肯定也得噎死。”

    “那怎麼辦?”

    “那得找東西搗碎了,我出去找找來。”大福說完便出去了。

    “你回來他就死了!”不管這麼多了救人要緊,一口嚼碎了果子,捏開了他的牙關,與他口唇相接,將果子送到了他的口中,並吹了一口清氣。脫下他的衣衫,看到那直插胸口的那柄劍,我歎了一口氣說了聲:“何苦呢?”一下子拔出了那把劍,瑾灝痛得暈了過去,撚指將宮幔撕成了布條,將他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這時大福來到我身邊輕聲問道:“好了嗎?”

    我點點頭,大福把他接過抱到了榻上,我問大福:“你是怕我難為情,不好意思嚼碎果子救他,才跑出去的麼?還說他把我想得不堪,你不也是嘛,我在山中修煉了那麼久,什麼樣的我都救過,會…”

    “好姐姐,我錯了,現在該怎麼辦,我們坐在這兒等他醒嗎?萬一有人進來了怎麼辦?”

    “不會有人進來的,這院子這麼荒涼,殿中擺設又太簡陋,除了他自己要來。想不到他那麼決絕。”

    “我看他不是決絕,他是看上了你,說話又得罪了你,你走了,他心如刀割,不如以死謝罪。”大福咧著牙道。

    “胡說!看我不揪爛你的嘴!”我正要追大福,卻聽見有人說話聲,大福看看我,你不是說沒人來嗎?

    我打了個響指,把大福隱了身,使個眼色:把他們嚇走!大福心領神會,走了出去。不一會兒,一陣雞飛狗跳,大福進來了。大福開心地道:“是一隊值班待衛,因見這裏有燈光,便想進來瞧,別看他們五大三粗的,一點都不經嚇!”

    看著躺在榻上的瑾灝,歎了口氣,這幾天看樣子是沒法去尋成方了,都怪自己做事怎麼就欠考慮呢?萬一他要是真死了豈不是我的罪過,這人也糊塗,一個不相幹的人走就走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有什麼想不開的?

    我看了一眼大福,大福正靜靜地看著我,我輕輕地說了聲:“大福,你睡一會兒吧,這人我來照看。”

    大福搖搖頭:“姐,你睡一會吧,兩顆琅玕,你一顆都沒吃到,你乏的很,我來看著。”

    我向大福招招手,我坐在了榻上,大福坐在了踏板上,我摸了摸他的腦袋:“大福,有你真好!”

    “姐,你知道臨走時,孟和對我說什麼嗎?他說,說你在這林子裏其實是最孤獨的,帝君看不出對你是好是壞,人家青鸞有哥哥疼愛,林中的各有各家,但是從今往後你不會再孤單!因為你現在有我們了。”大福趴在我膝上緩緩道。

    “誰說的?我有欽原呢!”

    “欽原又不懂姐姐!”

    大福一席話,我的眼淚落了下來,大福驚道:“姐,你別哭了,這屋裏下雨了,這家夥身上要濕了。”

    哪知我越哭越凶,抽聲道:“我…哪裏…要哭…還不是因為你…我心裏發酸…嗚嗚…”

    這屋裏的雨下得把燈都打滅了,我就跑出去到院中哭了一會兒,哭完了便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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