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引邪

章節字數:4342  更新時間:18-03-04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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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宮殿中陰暗處流動的風影,我始終沒有勇氣拋出永生樹!我不知道我的傻石的慈光能不能頂壓得住不甘死亡的幽魂!遠夢活著的時候就生性怯弱無助,她能爭得過這些猛靈?

    站在一邊靜等著的尹淇麵無表情地看著我,眼神也同樣木然空寂。他就沒想過造成今天這種局麵的不是他自己?

    “你在等什麼?”

    “沒等什麼!”

    他冷笑道:“有什麼好怕的?那些東西要是攻破了慈光,放火燒了便是!”

    我真恨不得把他掐死!

    “來啊,掐吧!”他引頸笑道,“朕已把遺詔擬好了,反正有你陪著朕!你也別指望著逃出去,朕在遺詔上添了一條,隻要你敢逃太陽立即處決!”

    他靈魂中固存的那份天真正直被什麼奪走了?

    “被你奪走了!”他極不耐煩地揮動著一隻手臂,“又惺惺作態!朕不要看到你這樣,快點!”

    “讓昊天走!不然,我不招!”

    “不招就不招!”他突然笑的很詭異,“太陽不是還有一棵棲靈樹嗎?”

    我催劍就向他刺了過去,他轉身一避赤龍在手,架住我的劍鋒,笑道:“你還有這興致?”

    我的劍乍然反卷他的劍鋒,劍尖化成蛇頭露出尖尖的毒齒向他手腕噬咬,他握劍之手本能一鬆,一柄短劍疾斬他的這隻手腕,他的手徹底離開了赤龍,我一奪過赤龍就隱往一片虛境中在瞬息間凝神化去,收回所有的魔力!

    “好,姐,厲害!”他還是追了進來,從遠處的一個黑點由小變大,由遠及近拍著掌過來了,“想不到你一天就奪回了倆件寶貝,再這樣下去,朕所有的一切不都被你奪走?”

    一甩列缺向他猛抽過去,他倏地不見了!我大驚,急閃出虛境腳落在一平實之地,就在這時,腳下突然陷空我墜了下去,這裏無一突起落腳之處,我隻有在無止境中墜落,這是他設的虛境?

    深影一聚,我的額頭被一冰冷的東西一觸,一股力量疾吸我思想中的永生樹,我凝劍就刺卻刺了個空!

    “我在上麵!”

    他是倒著吸我的永生樹的,頃刻間,我化作一隻蝴蝶扇著翅膀翩飛也停止了下墜,一隻清厲的鳴叫聲後伴隨而來的就是巨大的陰影罩住了我,黑熱氣息一動巨喙吞掉了我!

    我被尹淇攥在手中,他笑道:“怎麼還變蟲?笨啊!”

    根本就不是我自己要化為蝴蝶的!

    “姐,朕是夢神,你在虛境是鬥不過我的意誌的!認輸吧!”他點著我的額頭吸附出了永生樹,“同你鬥來鬥去也挺有趣的,最喜歡同你扮演獵人和猛獸了!不過,朕是獵人!”

    回到現實,他心情大好,讓我回寢宮歇息,招魂之事明天再說!

    回到寢宮,坐在書案後無意識地提筆遊走,左右思量脫困之法。思來想去也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站在這裏掌控天庭,你說是不是,昊天?

    這棋該如何下?

    蘇合他們在混元山……我在這裏究竟多少年了?我怎麼忘了問你了?

    我走出房間,喚道:“來人!”

    連喚三聲無人應,便迎風喚道:“子夏!”

    子夏風形一凝:“姐!”

    “我,呆在,這裏多少年了?”

    “很長時間了!”子夏說的很模糊,“三哥修建天庭那可是大工程,他去沙漠也是前天才去的!”

    “你多大了?”

    “沒多大!一千來歲吧!”

    “那,混元山那裏…蘇合,來?”

    “來過!”

    我緊盯著子夏的眼睛,子夏把眼閉上了:“好困啊!我要回家裏歇息了!”

    “你成親了,沒?”

    我踩著他的影子,他風形散不了,睜開眼睛急道:“沒娶!我要到三千歲才成親,這裏也定了這章程!姐,你放了我吧!”

    我豎著一根手指:“再問,一句!”

    子夏拿袖把臉一遮:“九哥讓我什麼都不要說!我都同你說幾句話了!他要是知道了,定饒不了我!”

    “瑾震……”

    “不知道!”

    “你爹?”

    “還在!你都問倆句了!”子夏急得跺腳,“姐啊,你讓我走吧!”

    我離開了他的影子,一陣風把幃幔高高飄浮起,他飛逃了!

    “一平!”我不死心,對著星光試喚。

    星光無動於衷地閃耀著!

    回房歇息!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想著如何明天應付招魂之事!一翻身,見到尹淇正坐在我的書案後,看著我提筆亂畫的東西,我驀地一驚:我怎麼忘收起來了?

    “畫的什麼?”他頭沒抬,盯著亂文出神。

    “練手腕!”

    “練手腕?”他搖搖頭,“不像!雖亂卻有法!”

    “你來做什麼?”

    他抬起枯寂又疑愴的夢目:“你就沒想過明天怎麼招魂?”

    “不就在想嗎?”

    “我倒想了一個!”他從書案後起身,走到我的床邊坐下,“犧牲一下你的永生樹吧!你譜出《引邪》把那些邪魔引到你的樹上,然後,就燒了它!這樣一來,剩下的魂魄也類同於遠夢一樣的良善不足為懼,就等你回來借太陽的棲靈樹招!”

    “不行!”

    “哪個不行?是曲不行還是樹不能燒?朕都沒強迫讓太陽招,還不是怕他現在還離開不了逍遙石!朕的這份仁義還不夠份量嗎?”

    他就近在咫尺,他的頭,頸,心都離得這麼近,隻要一刺,他美麗又絕情的血便可以瞬間綻放成朵朵開至荼蘼的牡丹花,我可以用冰冷的眼神看著他劇烈地抽搐掙紮,直到死亡的陰影把他完全籠罩住!

    “你猜朕如果死了帝位會傳給誰?”

    我隱去了被褥中的劍:“不是石頭?”

    “試問石頭要繼位後,他會舍得你殉葬?”

    劍再次緊握在手中,他突然出手掀開被子,我手中的劍猛刺出去,卻刺了個空!

    把劍一收,躺下蒙頭大睡!

    他又坐了下來:“朕想著不能在天庭彈魔曲,隻有把天庭中的邪靈引出去,朕再彈你教給遠夢的那首曲子,她怯懦依賴自然留下來了!”

    我忽地掀被坐起:“引哪去?”

    “引到西方垠堙處,朕讓淵存曉寒在那裏等你!”

    “我的兄弟們,萬一要去呢?”

    “你的兄弟們都是忠魂,哪是什麼邪靈?”

    他總算說了一句良心話,心情被安撫了一點!

    他理著我亂蓬蓬的頭發,從頭發上灑落了幾粒細沙,他微微一笑:“姐,你就同昊天在一起吧!”

    我把他一推,下床趿鞋,走到外殿的琴案後,試弦冥思!隨著單調幽暗低詭的音色,宮幔不停地拂晃,長明燈也忽明忽暗。弦音間斷流暢間,陰風也隨律擺撲,死氣沉重竟把長明燈給滅了!

    尹淇在黑暗中喝道:“姐,別彈了!子夏!”

    也行!將來為兄弟們招魂時,也按此策!

    一陣清風拂分開這殿中的重重死暮,子夏應道:“哥!”

    “現在就把姐姐送到西方垠堙根處去,讓她在那裏試音調弦!”

    “現在?”子夏的語氣中有幾分不忍,“現在夜這樣深…”

    “輪不到你來憐憫!”尹淇冷峭的音色有著淩寒絕頂的優渥感,是他骨子裏與生俱來的東西。成方,也有!

    尹淇把永生樹重新推進我的額間,就在這藍光閃息間,竟映照出宮中層層聚集的猙獰可怖的青白。

    子夏嚇得大叫了一聲,躲在了尹淇身後:“哥,明天天亮再去吧!我怕!”

    “怕什麼?你把姐姐一送就回去!”尹淇把他從身後拖出來往我身邊一推,“這些東西又不跟你走!”

    子夏怯怯地抓住我的胳膊:“姐,你先別彈曲啊!等我離開垠堙,你再彈!”

    “行!”

    子夏風馳電掣把我送到了西方垠堙根處,他又不忍心把我一人丟在這裏,戰戰兢兢地躲在我身後,我讓他隻管回去。這曲我還沒完全譜好,要想這琴音能穿透到天庭,必須還得凝魔琴,這時,會招來更多更可怕的東西!

    “那你什麼時候拋樹啊?”

    “曲成,就拋樹!”

    “樹沒了?”

    “沒了,就沒了吧!”

    我橫琴盤膝坐了下來,不太靈辯的手指澀擦琴弦,弦音幽晦詭森,陰風慘澹。子夏驚恐地抱頭坐在我身後:“姐,你不是你說等我走再彈的嗎?我這要走不是同這些東西迎麵大撞?”

    我劃出一組尖嘯突異的魔律,陰風中似有躍躍欲試的嗚鳴,子夏駭然:“姐,什麼東西?”

    “管它呢!”

    “姐,你怎麼這麼大膽?”

    我哈哈大笑:“我怕!”

    子夏也學著我“哈哈”大笑,前方的風聲裏也有哈哈大笑聲,這把我們嚇得抱頭閃逃!

    “別逃啊,我啊!”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後追我們,“我是學你們笑的,我也怕啊,別跑啊!”

    “五哥,是你嗎?”子夏大著膽問道。

    “是我啊!”淵存高聲道,“我是壯著膽出來看的!你五嫂和大河都嚇得鑽床肚了!”

    “曲成了,還讓你燒樹呢!”

    “唉!”淵存重重地歎息了一聲,想說的話又咽了。

    曲成時,天地之間異常平靜,平靜得讓你懷疑是否還活著;遠方的高山在冥思中林立如墓群,湍流不息的江河也是一汪絕望的死水,相伴你的隻有無數死亡靈!

    從永生樹中引出魔力幻出一張魔琴,奏出的魔音遮蔽住了本該要來臨的黎明,團團似雲非煙似霧非絮的物質忽攏忽驟乘著黑暗狂嘯而來……拋出透明聖潔的永生樹,它在隨著琴律不停地生長魔光照亮了這片無垠的天空,強大流瀲的藍色魔光在招喚那些渴望永生的亡靈,它們像撲火的飛蛾一樣撲向這致命的信仰……

    青白夾雜著黑點往樹身貪婪吸附,如同吸血一般充實著它們慘瘮的空白……

    “什麼時候燒樹?”淵存仰麵望著還在生長的永生樹,不無擔憂,“那黑點怕是白弋啊!”

    “管它是不是呢!”疾風未定一個清雋的年輕人立在淵存身側,“輪火一燒,它就徹底消失!”

    “不能用輪火!”我撫琴喝道。

    曉寒和淵存驚問:“那用什麼?”

    “柴火!”

    “啊?”

    琴聲像最尖厲的淒喊聲劃破天空,引得曉寒、淵存和子夏捂耳藏身,卻無處可躲,眼中立充紅血。

    黑點在頃刻間幾乎覆蓋了整棵永生樹,永生樹也漸趨之黑暗,我劃出一段裂音,永生樹樹幹立騰起白色的火焰燒得樹幹上的邪靈嗚滋作響,曉寒他們三人這才明白這柴火是指的這個。

    弦音變得更陰慘狂暴,輾壓住了讓那些在白焰中想逃的邪靈!就在這時,隨之而來一聲厲喝:“奉陛下旨,用輪火燒樹!”

    趁淵存和曉寒愣神之際,來人衝樹劈出驚天一掌,赤焰點燃了另一段樹身,“還不快動手!”

    “讓他滾!”我手指又劃出一段裂音,一劍從側削向我的手指,我抱琴側避,定睛一看竟是多年未見的允尤,她執劍笑道:“沒想到吧?”

    我繼撚琴弦,後頸處又有一股寒氣襲來,我一屈膝轉身後躍,驀地驚看來者就是瞻馳因緣薄上的百花仙——理理!

    淵存劈手就抓理理,理理猛甩如黑瀑一樣頭發,根根如尖芒散開刺向淵存,淵存側仰身體避開這一掃,衣服的前襟卻被這尖戾之氣掃破。

    李昱與曉寒戰在一起,曉寒厲劍猛削李昱,李昱的劍總能輕而易舉攻破曉寒的劍氣,李昱手腕一轉壓住曉寒的劍身,笑道:“無悔,哥哥在玩劍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李昱,陛下待你不薄!”曉寒用力格住他往下壓的劍身,“你是明伯桓的人?”

    “誰的人也不是!”李昱劍鋒橫削曉寒執劍的手指,子夏揮劍攻到,李昱收鋒微避,更快地向曉寒和子夏攻擊。

    琴音不能斷!我在躲避允尤之劍時,仍撚攏琴弦激出白焰燃燒樹身。

    乍然間,一道赤焰升騰起更大的火光映照出一龐然邪影張牙舞爪地顯在魔光下。

    我舞琴驚看馭火之人,來者竟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又傻又懶的墨心!她現在與過去就是判若兩人,以前嬌弱矯飾,現在強悍颯俐,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屈掌橫於胸,笑道:“想得到嗎?我還要多謝你把我送過來呢!要不要我講給你聽?”

    她雙目微動,如看一個傻瓜一樣看著我,我毫不猶豫地劃拔出一霹靂弦向她劈了過去,她眨眼間化成輕煙散了,烈弦劈空,擊中遠處一座山石,轟隆一聲被炸得粉碎!

    身後一聲輕笑,點點尖銳透背的寒氣襲來,我化為寒點反攻,卻被一張密織的黑網兜纏住,黑網一旋,網口一收,我被裹在一片黑暗中!

    我被人提在空中,隻聽這網的主人尖厲地大喊:“快往樹身擊輪火,不然我把她丟進樹中讓那些邪靈咬死她!”

    “妖女,放了她!”淵存吼道,“在煙波國她待你可不薄!”

    “休提煙波國!”理理嗆然反斥,“我一生的不幸都拜她所賜!何來不薄?”

    已有魔怪的咂咂聲擾人神誌了!尹淇怎麼還不引霹靂弦轟了這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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