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0 更新時間:17-03-18 20:56
好不容易緩解了身體的疼痛,公孫才昏昏沉沉的睡去,房間門再次咯吱咯吱地響起。上官靜端著吃的進來,他便放鬆了警惕。現在他的全身感官都處於緊繃狀態,哪怕有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讓他的意誌崩潰。望著碗裏熱騰騰的蛋羹粥,他反倒惡心起來,這種惡心一直蔓延到他的意誌深處。
上官靜很是心疼,勸解他就當是為了他傷痕累累的尊嚴也要強忍著活下去,自暴自棄痛快的隻會是敵人最終也會傷了關心自己的人。聽到這番話公孫才緩緩起身,將蛋羹粥一點一點的往嘴裏送。
“我們什麼時候走?”
“你都聽到了?”上官靜不想瞞著他,好在夏君毅還不知道公孫的真實身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從服藥到被救雖隻有短短幾個時辰的時間,但公孫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地府走了一遭,重生後的他悲喜交加,在受傷中看清權勢及人心。“嗯,靜姐,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沒有求生念頭便是被夏君毅灌藥的那一刻,我以為我會做一隻冤死鬼,天不亡我矣,我會好好活著,隻為大齊而活!”
上官靜叮囑他不要太激動,傷口會裂開。並告知他楊玄已去找城內的幾個商家幫忙,在商隊的掩護下今夜出城是沒有問題的。
“龍血玉。”
“終有一天我們都將會經曆一場浩劫,隻是在它到來之前我把希望寄托在你和夏君陌身上!”
“別跟我提他!”公孫費力怒吼,這個名字比身上的傷疤還痛,痛到他的骨子裏、血液裏,燃燒成恨。
公孫不偏執,可他是個男人,上了一個男人這樣的當,心情怎會好過?上官靜把雙手放在他的腿上安慰道:“好!你莫動氣,我告訴你便是。”
三百年前,大地遭遇了一場罕見的旱災、火災和瘟疫,那時還沒有大夏國和大齊國,當時統治四海八方的其實是介於大齊和大夏之間的鳳國。鳳國這個國家有著非常古老和深奧的文化,數不盡的金礦銀礦,青年才俊濟濟一堂,傾城佳人隨處可見。據史書不完整記載,每年前來朝拜鳳國的諸侯國和周邊小國就上百個,而這些諸侯國和小國每次都是滿載而歸,從鳳國帶走諸多金銀財寶、先進兵器和眾多婢女,鳳國就這樣在三百年前創造了一個盛世傳奇。
“那這和龍血玉有什麼關係?”
鳳國之所以有如此繁華之象得益於它的統治者——阿於那。阿於那是一個非常奇特之人,他不僅有廣闊的胸襟、豐富的知識謀略,還擅長煉丹製藥、巫縱之術,這龍血玉便是他最高成就,據說他在龍血玉裏麵加了可以增長人壽命的丹藥,佩戴龍血玉的人可長命百歲。所有的小國剛開始都不相信阿於那的龍血玉可以延長的壽命,但這位神奇的統治者在年滿九十歲時仍口齒清晰、精神抖擻,於是各小國紛紛派使者前來求龍血玉,而阿於那給出的答案這龍血玉是神物,隻有被神選中的人才能夠佩戴,而他就是神選定的天地之主,一時流言四起,紛紛謠傳阿於那是仙人在世,四海八方也將阿於那尊稱為神龍之主。
相傳大齊國和大夏國的祖先前去朝拜鳳國親眼目睹過龍血玉,晶瑩剔透的龍玉裏纏繞著無數血絲,血絲繞成的形狀像一個王字,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力。
可以也就是這麼一場浩劫摧毀了鳳國。鳳國裏所有的人、所有的財物、所有包括龍血玉的消息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人們不禁猜測大概是神靈知道浩劫想要滅亡鳳國,便在一夜之間全部撤離。而撤離的人當中就有大齊和大夏安排的細作,他們一直潛伏在鳳國偷偷搜集龍血玉的消息。在逃離的途中雙方發生了爭執,原因很簡單龍血玉隻有一塊,得之得天下失之失天下,想立功就得有犧牲,在打鬥的過程當中,有關尋找阿於那和龍血玉的資料和細作犧牲的差不多了,雙方的人回到各自國家能拿出來的消息少之又少,經過這麼多年拚拚湊湊,大齊和大夏各自掌握了一半有關龍血玉消息的地圖。
關於這個傳聞公孫是聽過的,他一直知道裘玉想要一統四海八方的野心,卻從沒想過這位君王想要的遠遠超過四海八方,輕笑道:“也就是說他們想做一個不老不死都統治怪物?”
“公孫你知道有一個詞叫位高權重,因為你現在所得的東西是你用自己的努力換取來的,裘玉給你官職是理所當然,這大齊的江山是裘玉繼承過來的,打從他做君王開始,有一個信念便是這裏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的,他在大齊在,他亡大齊亡。他沒有子嗣就是不希望自己的骨肉和自己爭權奪利。夏君毅也好不到哪裏去,夏君陌的母妃就是慘死在他手裏的,若自己得到龍血玉,到時候恐怕連夏君陌也會成為他永世統治大夏的絆腳石。”上官靜閉眼想了一會兒:“這就是權力的誘惑。你沒得到的時候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但當真正得到了就害怕失去!”
得到又害怕失去,那為什麼要得到呢?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起來,梅雨季節來到。
一如他來時的濕潤,雨後泥濘的道路將會抹掉走過的足跡,什麼也帶不走,也不需要帶走。
“下雨了呢!”
雨的聲音太小太細,上官靜根本聽不著,若不是門外濕潤的地麵,她都懷疑公孫是不是產生了幻覺,望著屋外毛毛細雨,喃喃道:“嗯,下雨了。”
清雨拎著包袱氣喘籲籲的走過來,“公子,楊玄在後門備好馬車,我們該啟程了。”
公孫站起來,接過包袱後安撫性地對清雨說道:“好的,衣服給我吧,先去外麵等我一下!”
“好的,公子,你慢慢來不著急!”清雨知道自家公子受了委屈,有些事情她也無能為力,現在能做的便是安安靜靜的呆在公孫身邊,然後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
清雨出去後上官靜把門掩上,她從公孫受重創的神情當中看出夏君陌這一次真的將他傷的很深,自己的立場明確,總不能臨陣倒戈吧?思考再三她還是決定給公孫提個醒:“孤戰你這次回去後,在大齊的日子恐怕不太好過了!上次刺殺你的那些刺客是丞相派來的,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他兒子能夠當上將軍也是煞費苦心。”
“要是能夠早早聽靜姐的話就不用吃這麼多苦,不過好不好過都得過,總比呆在這裏當傻瓜強不是嗎?你早就警告過我,是我太過天真,上了賊人的當,怨不了人,也怨不了天。”
“你就不打算,讓他給你一個解釋嗎?”
公孫搖頭笑道:“他給我解釋的還少了嗎?怕都有三四次了吧!”
“你恨他?”
“是,比恨我自己還恨!”
“你要走我不勸你,但我能看出來他對你很真,既然要走,那總得留個信兒吧!”上官靜可不想公孫把夏君陌的恨轉移到自己身上,這黑鍋他可不背。
公孫孤戰不可置信的望了上官靜一眼:為何我還需要和他有牽連?自己憑什麼要給那個騙子寫信,沒有必要。轉念一想,若寫一封訣別信可以讓夏君陌帶著深深的悔恨和愧疚上戰場和自己打仗,那一定非常有趣。他的嘴角揚起少有心計時的微笑,鬼魅至極。
走到窗前,將紙鋪好拿起筆思索,該寫什麼好呢?罵他、咒他,荒謬,豈能這麼便宜他!
公孫的心裏有了一個主意,提筆寫道:
點滴雨,杏花酒,一朝是離別;
望江邊,歎輕言,何故惹流連。
有心人,皆被傷,怎奈無處逃;
各為主,各安好,人間此逍遙。
——兩不相欠。
噠噠的馬蹄聲載著滿車的貨物奔向遠方,蒙蒙細雨沾滿衣裳,在大夏他們不是歸人,也當不了過客。馬車裏坐著奇裝異服的公孫、楊玄和清雨,就像一場大逃亡,不知想殺自己的人何時追過來。
夏君陌走的時候把自己拉到屋簷下親吻自己因害羞變得滾燙的額頭時的甜言蜜語,叮囑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身體,他會帶來好消息的記憶從出城門的那一刻便不複存在。不是五年,而是僅僅五個月,他就經曆了愛一個人和恨一個人兩種極端體驗,還是那句話自己不是聖人,沒必要要死要活的。
馬車裏的貨物東倒西歪,他們連塊像樣的坐的地方都沒有,楊玄倒不介意,可惜了清雨嬌滴滴的身軀,要忍受物品時不時的往自己身上砸。可他們都非常清楚比起他們身體的疼痛,自家將軍的心更痛,雖然他們兩個並不清楚他和宴平樂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能夠讓自家將軍難過成那樣,一定是非常讓人震驚的事實。
夜色無邊,上官靜撐著油紙傘在城門的另一邊遠眺著飛奔的馬車,她的人生被鎖在這座城裏,和公孫這一別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也有可能今生再也不見,淚水順著美豔的臉龐滑落,她有好多話憋在心裏不能說、無處說。
孤戰,一路平安。
作者閑話:
第一次離別,挺心痛的。堪比離別的車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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