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05 更新時間:17-03-04 10:12
霽月山莊,經營了幾十年的鏢行。原來在江湖上名聲相當顯赫,可是這幾年,由於譚莊主子嗣甚少,再加上唯一的兒子譚月影多年前離家出走後,霽月山莊陷入了後繼無人的窘境。所以譚朝光需要找到一個強有力的支撐,以維持霽月山莊搖搖欲墜的江湖地位,並重振家業。於是,他選擇了宴龍澗,晏龍澗以商業為重,常走南闖北,自然免不了要請鏢行,所以兩家可以常常合作,而且借晏龍澗之名,也可以使鏢行威名遠播。
“小貝,去把這碗蓮子羹給小姐送去,小姐都一整天沒吃東西了。”胖嬸吩咐道。
“好勒!”邵萱接過托盤,興高采烈地向譚月溪的房間走去。
譚月溪的房間被幾名護衛把守得嚴嚴實實,連隻蒼蠅都飛不出來。
邵萱吐了吐舌頭,進了房間,發現譚月溪端坐在梳妝台前神情恍惚。她的貼身丫頭小喜正在幫她疏理著頭發。
“小姐,您的蓮子羹送來了。”邵萱道。
“我不喝!”譚月溪拂袖拒絕。
“先放到桌子上吧。”小喜道。
邵萱把蓮子羹放到桌上,垂首立在一側。
小喜看了一眼衣著寒酸的小貝,不由皺眉道:“你怎麼還杵在這兒不走?”
“我想給小姐背首詩,解解悶兒。”
“你?”小喜挑起眉毛,嘲諷道:“就憑你?一個小小的廚房丫頭還會背什麼詩?”
“小喜,”月溪止住她,打量了小貝一眼道:“你會什麼詩?背來聽聽。”
“昨夜星辰昨夜風,桂樓西畔花園中。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背到這裏,邵萱抬頭亮晶晶的眼睛盯著譚月溪。
譚月溪會意,拂手道:“小喜,你先出去,我要和小貝單獨談談。”
“昨夜的事你怎麼知道?”
“我碰巧在花園裏數星星。”
“你現在找我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可以幫你逃婚。”
“哦?你有什麼條件?這樣做於你有什麼好處?”
“條件是你帶我離開霽月山莊,好處是我重新獲得自由。”
“你打算怎麼幫我?”
“咱倆身量差不多,明天中途咱倆可以換裝,你先逃走,我再想辦法脫身。”
“這樣可以嗎?”
“你不覺得可以一試嗎?”
“好,成交。”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走在回宴龍澗的路上。
途徑一片樹林時,譚月溪借口小解,由小貝攙著去了林子深處。
邵萱和譚月溪迅速換了衣服,。
“小貝,謝謝你了。”
“小姐太客氣了。”
“那我先走一步了,你自己要小心。”
說完,月溪便閃身離開了。
邵萱小心翼翼地往回走。碰巧喜婆趕了過來。一見到她,拉住便走。
“小姐,您怎麼這麼慢哪。大家還以為您除了什麼事兒哪。”
邵萱不吱聲,任由她拉著走。
轉眼到了花轎前。邵萱的腳還沒踏進去,耳邊便傳來了喜婆的慘叫聲。接著她便被人橫空抱起,飛進了林子中。
“月溪,我來帶你走。”是古楓的聲音。
兩道人影緊隨其後飛進林中,擋住了他的去路。
“哎呀,哎呀,大白天的竟然有人搶親。”娃娃臉的青衣男子嬉笑著看著抱著新娘的黑衣男子。
穿著喜袍的黎千暮則是麵若冰霜。
“放下她!”他冷聲道。
“月溪是我的。”
古楓抱緊邵萱,握緊了手中的劍。
看了一眼蒙麵黑衣男子手中泛著紅光的劍,黎千暮道:“難道你是幽冥山穀的殺手,炎君古楓?”
“是又如何?”古楓冷笑道。
“想不到幽冥山穀的殺手竟然會對一個女人動情。你難道不怕你們穀主知道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嗎?”
古楓沉默了片刻。如果穀主知道了,肯定會讓他生不如死。可是他不能放棄月溪,他已經無力自拔。
“我會帶著月溪遠走高飛,退隱江湖。不管怎樣,我會承擔一切後果。”古楓咬牙道。
“好!”黎千暮拍手稱讚,隨即話鋒一轉,道:“我佩服你的勇氣。但我不認為你能逃得出貴穀主的手掌,而這就意味著月溪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我不能讓你帶她走。”
古楓看了一眼黎千暮和青衣人,這兩個人的武功看起來都不在他之下,若想從他們手中帶著月溪全身而退,毫無可能。但若此時不出手,就再無機會。他握緊了手中的劍。
這時,沉默的新娘突然在他懷中開口說話了。
“大家請住手,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古楓一怔,這不是月溪的聲音。
其他兩人亦是麵麵相覷。
邵萱從古楓鬆開的手臂中滑落下來,跌坐在地上。
邵萱揭開蓋頭,站起來,拍著屁股上的土,道:“各位不好意思,譚小姐剛剛已經跟我換裝逃走了,你們要找就趕緊去找她吧。”若他們真的打起來,刀劍無眼,要是禍及魚池,把她給傷了,豈不是得不償失,反正她已經出來了,剩下的事就讓這些人自己去解決吧。
古楓若有所悟地看了她一眼,旋即飛身而去,接著一個青色的人影在她眼前一晃,跟了上去。
邵萱豔羨地看著兩個人淩風而去。輕功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再轉過身,便撞見了一張黑掉的臉。邵萱不由得心裏一陣打顫。
“大哥,您別生氣,我覺著那青衣大哥肯定能把譚小姐找回來。再說,那譚小姐與我隻是各取所需罷了,她要找自己的情人,我要獲得自由,您千萬別怪我。”邵萱滿臉討好的笑,作揖賠禮。
黎千暮隻陰沉著臉,看著她。計劃都被這小丫頭給打亂了。
邵萱見他不吱聲,訕訕笑道:“我知道大哥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那我這就走了。”說完,她便旋身,準備溜之大吉。但這腳還沒邁出去,他已經被人拎了起來。
“人逃了,譚小姐未見蹤影。這狗尾巴草怎麼處理?”青衣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返身回來,此刻正拎著邵萱的後頸。
“押回去好好審。”
接著她便被青衣人像小雞仔一樣拎著後頸,扔到花轎中,押回了宴龍澗。
劫婚風波已經過去幾天了。邵萱一直被關押在宴龍澗的地牢裏。終日與黑暗與老鼠為伴。
偌大的書房裏,香爐裏散著嫋嫋的青煙。
“霽月山莊的事辦得怎麼樣了?”黎千暮問道。
“譚老頭隻希望我們能幫他找回女兒,晏龍澗的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關於那小丫頭的事也查清楚了,確實是幾年前從一貧苦人家買的使喚丫頭。不過,譚老頭說想要回那個名叫小貝的丫頭。”沈星壁喝了一口茶,說道。
“哦?那你怎麼說?”黎千暮停下手中的筆,抬頭問道。
“我說你收她做了三夫人。他也沒說什麼。”
沈星壁搖著折扇,一臉奸計得逞的詭笑。
“胡說!”黎千暮不由怒道。
“少主,我是為您積德呢。聽說聽說那丫頭前幾個月就為一點小事被暴打了一頓,還差點喪命。你想想,這次的事,依譚老頭的脾氣,那丫頭回去肯定會被活活打死。想想她被活活打死的場景還真是令人毛骨悚然。”沈星壁的腦海中已經開始勾勒狗尾草被打死的慘狀。
“夠了!”黎千暮不滿地瞪他一眼。“先把尋找譚家小姐的事散布出去吧。另外,把那個丫頭帶來見我。”
“不是吧,你難道真的要收那株狗尾草為三夫人?”
沈星壁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閉上你的烏鴉嘴,給我滾出去!”
黎千暮一拳打過去。沈星壁飛也似的逃出了書房。
“救命啊——”
“來人啊——”
“主啊——,我怎麼這麼慘啊——”
邵萱在小小的牢房裏轉來轉去。為什麼她要遭這種罪。那個死青嵐說不定在哪裏享受著榮華富貴哪,而她竟然在這裏蹲牢房。真是豈有此理。
“來人呀——,我要告你們侵犯人身自由。我要告你們私設監牢。”
邵萱在牢房裏罵罵咧咧。
終於,房門開了,耀眼的陽光穿透黑暗,刺進她的眼中。
“TMD,快關上門,老子的眼睛快瞎了。”她開口罵道。
“喲,脾氣這麼大,難道你不想出去了?”沈星壁輕笑道。
“平白無故把你關到這裏幾天試試?”邵萱沒好氣地瞪著他。
“平白無故?你私放了少主的妻子,竟然還敢說平白無故?”
“人我已經放了,你說怎麼辦吧。”邵萱頓時泄了氣。
“你可要知道少主是十分生氣。你就等著接受懲罰吧。”沈星壁恐嚇道。
邵萱脊背上一陣發涼。
邵萱被沈星壁帶到了書房。
空氣中漂浮著清新怡人的香氣,邵萱忍不住抽了幾下鼻子。
抬起頭看看黎千暮那張冷酷的臭臉,再想想沈星壁說過的種種令人發指的懲罰,邵萱心一橫,牙一咬,眼一閉,“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少主饒命啊。少主,您行行好,發發善心,千萬不要剝我的皮,也不要挑我的筋。我的頭骨也不好看,您別費心做酒碗了,怕糟蹋了您的品味。少主啊,隻要您饒了我,我願意當牛做馬報答您。少主,求求您,饒了我吧。”
看著刹那間痛哭流涕的小貝,黎千暮狠狠地瞪了一眼在旁邊偷笑的沈星壁,道:“你跟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告訴她你對待敵人的懲罰而已。比如,抽筋啦,剝皮啦,挖眼啦,割舌啦。。。。。。”
“夠了!”黎千暮怒道。他什麼時候做過那種變態的事。
“好了,別哭了,你起來說話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謝謝少主。”
邵萱佯裝擦著眼淚,站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幫譚月溪逃跑?”
“她帶我離開霽月山莊,我幫她逃走,好讓她和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為什麼要離開霽月山莊?”
“當然是為了自由了,那天我也給您說過了。古人說的好。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沒有了自由,就像被囚禁的鳥兒,生命會失去活力,青春會失去光彩;沒有了自由,就像行屍走肉,夢想會消逝,靈魂會枯萎;沒有了自由,心靈會日日夜夜飽受煎熬,生不如死;沒有了自由。。。。。。沒有了自由。。。。。。沒有了自由。。。。。。”
邵萱開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黎千暮忍不住發火了。
本來身邊有了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沈星壁就已經夠他頭疼了,現在又有一個唧唧喳喳,喋喋不休的麻雀,他的頭更大了。
邵萱立馬噤聲不語。
沈星壁暗暗向她豎起大拇指。她真厲害,竟然圍繞自由一口氣說了半柱香時間。
“好了,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黎千暮宣布道。
“真的?”邵萱喜出望外。
黎千暮點點頭。
“太好了!各位後會有期。各位拜拜了!”
邵萱邊作揖邊往門口退,樂嗬嗬地地看著黎千慕的臉色,生怕他反悔。
然後,後麵不長眼睛的結果就是她被門檻絆了一下,整個人在另外兩人的驚呼聲中向後仰倒,滾下了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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