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走頭無路的悶酒

章節字數:3083  更新時間:17-03-04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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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晚風,微微的燥熱中,參雜著絲絲的嫵媚,剛吹上來時不是很舒服,最後卻惹人心動。尹子及坐在荷花塘邊,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靜靜的看著荷塘裏麵的荷葉。這片荷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裏了,在日曬雨淋中度過了很多年月,一定看到過種種人世的悲哀,恰如他自己的,想付出,想愛的時候,那個人走了,也許這荷塘可以給他一個答案。仔細想想邊若凡以前對他的態度,應該他是對的,明明傷害了邊若昊,還要裝無辜。邊若寒說的也對,這世界除了生死是個死結,其他都好說。

    尹子及強迫自己改變著,隱藏起自己溫柔性格,隨和的脾氣。事到如今,他也真的變了,換做一年前的他,遇到今天的事,早就怕得躲進宿舍不出來了。可現在的他並不想躲,他隻想讓那幫人明白,自己和他們不是一路人,高調的和他們說拜拜。這時,尹子及的手機響了,

    “小尹,你在哪裏啊?”電話那邊傳來組長的聲音。

    “組長啊,我下午不舒服,來不及跟你請假了就回家休息了。明天過來補一張假條吧。”

    “你不用過來了,廠裏把你開除了。”

    “開除了?為什麼?”

    “書麵通知上的原因是你無故曠工。我沒有上報你缺席的事,也給你補假條了,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好,謝謝你,組長。”

    “沒事,大家相處快一年了,你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不會無辜曠工,要不你來廠裏解釋解釋,說不定是個誤會。”

    “不必了,我也正好想休息一段時間。”

    “小尹啊,我看出來了,你絕對不是幹粗活的料,是有什麼難處才來廠裏幹活的吧!聽我一句,別委屈自己。”

    “怎麼會呢,組長你想多了。”

    “嗯嗯,那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擾你了。”

    “好。”尹子及掛了電話,無故被開除了?看來肖揚說的幫他安排離職,就是這樣安排的?尹子及心裏暗笑自己,尹子及啊尹子及,你就是學不乖,席安給自己刨的坑一個接一個的往下跳,還不亦樂乎。不過也好,換個地方工作,省那幫人找上門來煩自己。想到這,尹子及提起腳,向家的方向走去。

    “怎麼才回來?”一進門,一個中年女聲就傳入了尹子及的耳朵,這個聲音略顯焦急,一定是時間等久了。這個女人就是尹子及的母親,王香巧,一個普通的企業會計,工資中等,性格溫和,從來沒有和誰紅過臉。得知兒子的事後,人前人後受了不少氣,她非但連一句怪罪兒子的話都沒有,還悉心照料著尹子及。常常慚愧的說是自己工作太忙了,沒有盡到母親應有的責任。

    “我加班的。”尹子及沒敢看她的臉,麵對這樣的母親,他是有愧的。因為自己的自私毀了一個家的希望,毀了原本一家三口的幸福。

    “餓了吧,我去把飯菜熱熱,你快吃飯吧!”王香巧說完,端起桌上的菜,放到微波爐加熱。尹子及看著忙個不停的王香巧,淚水不自覺的流下來,哽咽著說道,

    “媽,別忙活了,這樣吃挺好。”

    “孩子,媽知道你心軟,任何事情都想著是自己的錯。你長大了,選擇過什麼樣的生活我無權過問,可媽媽希望你,別委屈自己,向前看看。”

    “嗯。”尹子及吃一口飯,心裏酸楚得難受,他對不起邊若昊,更對不起母親,可母親說的前又在哪裏?他選擇不再去愛別人,不傷人不傷已的活著,因為每一段感情,都不會斷的徹徹底底,每一次重新開始,都會帶上上一次感情的烙印。因此,他選擇回避一切情感,沒有開始的甜蜜,就沒有結束的心痛。

    “吃完飯,好好睡上一覺。”王香巧笑咪咪的看著尹子及,因為她堅信兒子有重新振作起來的一天,他隻是一時之間迷路了而已。

    第二天一早,尹子及就開始積極的找工作了,奇怪的是,一連四家企業,一聽到他的名字,不管是大廠還是小廠,都拒絕了他。原因也很簡單---沒有,拒絕的話也很一致---對不起,我們公司不能錄用你。尹子及仔細想了一下,難道是名字出了問題,不對啊,自己從來沒有拿自己的名字注冊什麼,應該不會被盜用信息。他決定再試一次,於是,又去了早上的那家企業,這次直接找到了剛才麵試自己的人事,問道,

    “抱歉又來麻煩你,不過,如果你今天不告訴不錄用我的真正原因,這午飯你也別想吃到了。”

    人事是一個矮個子小姑娘,被尹子及這麼一嚇唬,傻眼了,關鍵是人家姑娘不是急的要去吃午飯,是要去上廁所。

    “你別為難我,我也不知道,是公司機密。”

    “屁個機密,我還沒進你們公司呢,就被你們列入機密行列了?”

    “尹先生,你真的不要為難我,我真不清楚。”小姑娘捂著肚子,往廁所的方向跑。

    “別跑,說清楚。”尹子及一把抓住小姑娘的胳膊,厲聲問道。

    小姑娘被這麼一抓,急的眼淚快掉下來了,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對著尹子及招招手,附在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因為你借高利貸了,一個叫萬富通的公司舉報了你,所以,很多公司都不敢錄用你了。”

    萬富通?尹子及邊想,邊不自覺的鬆開了手,小姑娘飛快的往廁所跑,碰的一聲關上門。

    尹子及連信用卡都沒辦過,更不要說是高利貸,他連在哪借高利貸都不知道,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了,一定是天哥那幫人搞得鬼。好啊,非要逼得我走頭無路是吧,我那我就去找你們說說清楚,老子何年哪月問你們借錢了?

    一連兩天,尹子及都在別墅區的門口蹲守著,上次是席安帶著進來的,有通行證,暢通無阻。這兩天尹子及一個人來,保安問尹子及找誰,哪一樁別墅。尹子及一問三不知,最後被保安無情的轟走了。前門繞到後門,後門又繞回前門,尹子及硬是把腳給磨破了,卻連一個熟麵孔都沒有碰到。肖揚還事務助理呢,一副精明能幹的樣子,這幾天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助理到外國去了。還有那個嘉哥,一身的香水味,隔老遠就可以把人熏吐,連人帶香一起沒了。至於那個天哥,應該是他們那幫人的老大了,尹子及特別留心和天哥差不多的背影,一轉過身,不是臉不對,就是氣質根本不在一條線上。

    尹子及苦惱著,這幫老鼠真是難找啊,高利貸?萬富通?不如找找看這個叫萬富通的公司看看。尹子及又開始找高利貸公司,找是找到了一大堆,當問道萬富通的時候,人家都搖頭,表示不知道。上網查找,一個個打電話,不是對方不知道有這個公司,就是根本沒人接聽,再有就是空號。尹子及還是不死心,晚上的時候,在各個娛樂場所遊蕩著,他知道,這些蛀蟲大白天是不會出來禍害人的,晚上可就說不一定了。

    就這樣,沒頭沒腦的找了一個星期,他所認識的四個麵孔,席安,嘉哥,肖揚,天哥,一個都沒看到。還白白花了許多冤枉錢,尹子及不是心疼錢,而是一直都沒有任何的進展,甚至連一點頭緒都沒有,他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這種挫敗感,讓他寢食難安,他隻想以邊若昊的狀態留在這個世界上,盡一點孝道,等他父母老了,死了,也許他會自殺,會去陪邊若昊。但現在不行,父母的擔憂蒼老,逐漸在他眼中放大,他的人生的確失敗,感情處理不好,親情若即若離,友情,還有友情嗎?尹子及苦笑一聲,早在邊若昊死的那個瞬間,他就將關於那個城市的一切劃入心靈的禁區,包括友情。現在可好,就連保持著這種狀態繼續生活也不行了,工作沒了,煩人的蛀蟲還不停啃食著他僅存的一點靈魂。

    尹子及拿著超市買來的紅酒,坐在燒烤攤的桌子旁,一口接一口的喝著紅酒,腦海中的痛苦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

    這時候,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接著一聲悶響傳來,豆大的雨點掉落下來,吃客們紛紛逃離桌子找地方躲雨。隻有尹子及沒事人一樣的繼續坐著喝酒,雨水打濕了他的短袖,不一會兒,整個人就成了一隻落湯雞。隻是,尹子及仍舊沉浸在過去的往事中,不可自拔。

    終於喝夠了,痛醒了,尹子及站起身,卻發現一頂黑色的大傘擋在他的頭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那人半邊身體已經濕了。尹子及看著眼前的人,淚水混著雨水奪眶而出,一樣白皙的鵝蛋臉,邊若昊的臉和眼前這人的臉混合在一起,邊若昊!

    想著這個名字,尹子及吻上那個人的唇,濃烈的酒味,青澀的感覺,不期而遇的相似。那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手中的黑傘落地,輕輕閉上雙眼,坦然接受尹子及無禮的吻,他心裏默念,

    如果,從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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