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天涯不識君

正文  第六卷 蜀地之禍 公子遇難（十八）

章節字數：3414  更新時間：17-09-04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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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查了這麼久都查不到，隻怕這是牽連不小，如今隻盼早日找到那葉二就好了。”有了線索，葉二的消息便不難找。但是去尋找的人回來說找到了人，但是他們非常謹慎。他們差點折了一個兄弟在那裏。如今打草驚蛇後，不知還能找到人不。如今的葉二就如同驚弓之鳥，常人難以接近。方熠想看了一會兒，決定去那裏碰碰運氣。

    新陽道位於蜀地以南，位置比較偏僻，居住在附近的都是流民，人員複雜。賭坊私寮多在這裏，這裏遠離官道，連平常的衙役巡街也很少來這裏。是以這裏多聚集非蜀地人士。十六一邊小心注意這周邊的環境，一邊一眼也不錯的盯著方熠和晏晟栩，雖然他知道晏晟栩武功並不比他差，但是多年來的習慣使然，他還是將這人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找到目的地後，果然人去樓空。方熠圍著房子轉了半天，發現人果然離開，有些失望的回頭看晏晟栩。晏晟栩掃視了一下四周，道：“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說完看向了隔壁的一間破房子，那間院子已經破敗不堪了。十六會意，慢慢的走了過去，剛靠近大門，門便開了，一道身影飛快的躍了出來，往外逃去。但是下一刻，便停了下來，麵無表情的看著堵在他麵前的華服公子，隨後一回頭便看到身後已經有人堵住了他退路。這堵著他的人自然是十六和晏晟栩。晏晟栩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道：“葉二。”這人正是葉二。葉二看了晏晟栩良久，側目看到另一個身影靠近後，淡淡的開口了：“原來是方師爺。”

    “葉二，你既然在這裏，那麼何叔一家可是跟你在一起。”

    “你是來抓他們的嗎？”葉二問道。

    方熠這才反應過來，蘇家的大少爺死了，凶手指向何年。這麼說葉二是擔心他們是來抓何年的。當即沉默了一下，畢竟殺人償命，他無權決定要不要抓人。

    “我們是來找你的。至於何家，想必也不在這裏了吧。”晏晟栩看出了方熠的猶豫，便開口道。葉二盯著他看了良久，道：“既是來找我，那麼昨天的那幫人是你們的人？”這不是問話，而是肯定。“這麼說，你們是官府的人？為天一寺而來。”

    “那麼你是承認天一寺滅門與你有關了嗎？”

    “天一寺滅門？”聞言，葉二一驚，臉色變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搖了搖頭道：“我沒有殺天一寺的小和尚。”

    “這個不是你說了算的。”畢竟他無法證明他的清白。

    “那麼我還是那句話，你們代表誰？”

    “如果你想查清楚嚴家滅門一案的話。”晏晟栩淡淡的扔出一句話。葉二的臉色跳動了一下，眼睛幽深的看著晏晟栩，沒有說話。正如眾人所猜測的，葉二與何家一起來到蜀地，昨日發現有人打探消息後，葉二便讓何家帶著葉小晴一起離開了。而他選擇留下來是想查清楚到底是哪方人在打探他們的消息，他猜過無數種可能，卻偏偏沒有想到來的人卻是方熠，這個不屬於任何一方的人。破敗的房屋顯得十分陰森。方熠毫不顧忌的在一把破凳子上坐了下來，晏公子沒有做，隻是負手站著，若有所思的盯著葉二。十六則站在門口觀察四周環境。葉二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你們想知道什麼？”

    “你的身份，嚴家滅門的事情，還有那場動亂的緣由，以及你為什麼會與天一寺結仇？”方熠一字一頓的將疑惑拋了出來。葉二深深的看了方熠一眼，終於開口了。

    “正如你們所知，我不是葉二，我原名嚴如玥，葉小晴原名嚴汝清，是嚴家現在唯一的血脈。”葉二猶豫了一下，將那些原本藏在心中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他心中有很多疑慮，但是他選擇相信方熠。

    嚴家以礦山起家，族人多年與礦石打交道，其鐵藝、石藝都十分精湛，尤其在發掘礦山這一點上尤其敏銳。所以世代都為官府隨用，掌管蜀地的官窯。由於常年與礦石打交道，嚴家人的身體都不是很好。到這一代的時候，嚴家更是子嗣稀少。這一代的嚴家家主的原配夫人多年無喜，為避免絕後，嚴家家主娶了一房側室。雖然這名側室後來產下了一名男嬰，但是依然不得嚴家老婦人的喜愛。因為這名側室出自青樓。因為出身不好，老婦人很不待見，自孫子出世後，便將嬰兒抱走，放下身旁自己撫養。剛產下兒子便分離了，側室自然滿身怨恨，但又無可奈何。但是，若老婦人一直她兒子好話，她也忍了，但是七年後，正室突然懷孕，並且產下一女。即便這是一名女嬰，但是老婦人和嚴家家主依然欣喜若狂，很快那名庶出的長子便被遺忘了。一直隱忍的正室見老婦人和老爺的心思都沒放在庶子身上後，自然可勁的折騰，這庶子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那側室聞得兒子遭遇淒慘，幾次想抱回兒子，卻被人拒絕，提得多了，反而被嚴家家主厭棄。而正室更是落井下石，誣陷她一個名譽不潔將她家法處置，直接扔進了大江。

    或許是報應不爽，一年後，嚴家發生了一些事情，嚴家家主死在了官窯上。消息傳出來的第二天，蜀地發生了一場暴亂，一群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暴民衝入了蜀地，與官府官兵門發生了衝突。嚴家人得知後，以為暴民隻是與官府為敵，卻未料到當天晚上，一批暴民衝進了嚴家，在嚴家大肆搶掠，不少下人和護院都在暴亂中死了。而老婦人、家主夫人等因為當時躲在靈堂而逃過一劫。擔心受怕的一夜過去後，殘留下來的人終於小心的出了靈堂。他們以為他們平安了，卻沒有想到迎來了另一幫殺人惡魔。一批官兵打著絞殺暴民的旗號也衝進了嚴家，將看見的每一個人都殺死了。但是已經八歲的庶子發現不對後，立刻抱著剛滿一歲的嬰兒躲進了狗洞裏。然後他親眼目的了老婦人、家主夫人以及那些下人、那些沒來的及走的暴民都慘遭屠戮，全部死在了官兵了刀劍下。本應保護他們的人卻成了屠殺他們的人。他兢兢戰戰躲在那裏一聲也不敢吭。也許是蒼天猶憐，那幼小的嬰兒也如知世事一般，未曾啼哭。當官兵們殺完人在全員內搜查的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這個人似乎是為首的，官兵們都向他彙報了情況。那人在院落裏走了一圈後，沒有說話。而這時，一名女子也進來了。女子匆忙的問那男子可曾找到她的兒子。庶子這才發現那名女子竟然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他驚駭的愣在原地，想出去，但是一想到懷中的嬰兒，又生生的止住了腳步。隨後他便聽到女子和那男子爭執起來。從他們的爭吵中慢慢得出，是這名男子救了他的母親。母親恨嚴家，而男子不知道為何也有相同的理由，所以兩人一起商量著鏟除嚴家。他明白母親的恨，所以不敢輕易的將懷中的嬰兒暴露出來，所以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與男子爭吵後便失望的離開了。那男子留在了原地，視線一直落在狗洞的方向，隨後丟下一句，燒掉後，便轉身走了。那兩個字決定了嚴家的破滅。所以庶子永生不會忘記那個人的臉。

    一場大火燒掉了曾經顯赫一時的嚴家。待官兵走後，庶子才一身燒傷的從大火衝天的嚴家逃了出來。他不知道去找誰，隻能帶著嬰兒逃離蜀地。在逃亡過程中，他遇見了一位老者，老者見他們可憐便收留他們，而他的武功也是跟著這位老者學的。老者帶著他們到雲崖縣尋親，且死在了半路上。而他們來到雲崖縣卻是舉目無親，但幸運的是在茶村被一位老人撿到了，因為可憐他們的身世，而收留了他們。這名庶子便是葉二，女嬰便是他的妹妹，葉小晴。

    因為滅門的仇人是自己的母親，所以他一直對葉小晴有所愧疚。也正因為如此，他一身才學卻慢慢的歇了複仇振興嚴家的念頭。如果日子一直這樣，嚴家的事情可能永遠都不會翻出來，而他也隻是一個茶農。但是那次被衙門放出來時，他卻意外的看到了幾個和尚進了一戶富裕的人家。走在最前方的那個和尚的臉，他雖然是看了一眼，卻永生不能忘。因為那個人就是當初滅了嚴家滿門的男人。他又驚又怒，最後冷靜下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和尚竟然是天一寺的無生大師。出家人已善念為先，他想不出這人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還是什麼的。但是當初的事情，他還是想問清楚，比如嚴家為何會被滅門，又比如他的母親現在何處。於是他在深夜的時候摸進天一寺，見到了無生和尚。可他剛表明身份，無生和尚便笑了，說果然沒有死吶。他質問他為何滅了嚴家，無生說因為他們知道的太多了。當年的礦地用了很多抓來拐來騙來的孩童和成年人，單單這一點，可想和值實在礦地上的人就有多少。礦地發生暴亂後，一些參與其中知情的人大部分都被滅口了。嚴家作為礦地的人，自然也在其中。為了掩蓋這件事情，一戶一百來人的人家說滅門就滅門了。那麼這樁案子牽扯肯定不小。葉二很快便分析了其中利弊，最後問了母親的下落，無生隻說在蜀地楊家。畢竟他的母親是楊家流落在外的千金小姐呢。無生說得很爽快，但是葉二還是非常忌憚，不知道無生是不是入了佛門所以善心了一點。雖知道後來，他想走的時候，無生卻說知道了這麼多，怎麼可能就這麼一走了之呢。葉二武功不錯，卻沒想到無生的武功竟然更不錯，葉二拚了性命，好不容易逃下山來，連夜便帶著妹妹逃離，然後在半路上遇到了也在逃亡的何年一家。幾人便結伴來到了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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