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90 更新時間：17-06-09 20:02
下夜班的那個上午，洪飛和楓陽一起出去吃了早飯。葉陽提議陪小楓坐一次遊船。洪飛算著能賺到一筆導遊費也就答應了。葉陽真的像導遊一樣，引著他邊走邊介紹泊鎮的風土人情，到了碼頭又忙著買船票，還詢問需不需要租救生衣。小楓覺得在這樣倒映如畫的水麵上行一葉扁舟，是何等風雅愜意之事，如果穿上醒目的橘色救生衣豈不大煞風景。他就對葉陽說：“這無風無浪的能有什麼危險，更何況還有你這鑽進水裏就變成魚的家夥。我怕什麼。”
沒想到葉陽略帶憂傷地說：“還是租一件救生衣吧。我保證不了什麼。”
這種反應必定事出有因，躲不過小楓的追問，葉陽道出了原委。三個月前鄰居家孩子落水求到他跟前，他不好意思推托就跟著去下水救人。孩子很快被撈上來，也立刻被送去了醫院，卻因為施救不及時沒有搶救過來。事後，體力透支的葉陽又過度自責竟然躺了整整一周才能下床，此後洪飛就放棄了幫他恢複記憶的念頭，還勸他以後少管閑事。
“如果我懂一點急救的常識，那孩子就不會死。他和當年落水的阿遠差不多大，可惜……以後我不會讓這種事再發生了。”
“阿遠是誰？”小楓不願意他再傷心，忙著岔開了話題。其實葉陽並沒有停留在自責的情緒裏，他確實找到了現實這個想法的途徑。
“我師弟。”葉陽沒有解釋，他隨著小楓的思路回答道。
“洪飛不是你師弟嗎？”
“記不太清，也許有兩個師弟吧。”葉陽捏捏眉心，“我沒問過洪飛，以後會想清楚的。”
“你怎麼會恢複的這麼快？”小楓故意開導他，“你的力氣還是比我大呀。”
“這得謝謝我師傅。小時候他教我養生氣功我還覺得沒什麼用，現在想想以前能長時間保持旺盛的精力，以及現在身體的恢複和這個都分不開。二叔又教了我一些康複練習的方法，所以現在已經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多長時間能恢複到原來的樣子？”聽見葉陽會叫那個賣藝人師傅，小楓很意外。但他什麼也沒有表露，隻是期許地看著葉陽。
“沒可能，有些損傷是不可逆的。”葉陽表情平靜好像並不在意。
“你指什麼？”小楓不可能不在意，馬上就流露出關切。
“我戒煙了。”
“嗯。”小楓心想那個能不借助工具，就長時間潛水的葉陽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我改用左手寫字了。”
“還有呢？”小楓注意到雖然葉陽的右手還可以用，但精細動作是辦不到了。可惜了那一手好字。
葉陽怕小楓替自己難過，馬上露出笑臉說：“還有，陪著你夠用了。”
小楓看著葉陽的笑心裏在想，你這是勾我呢，還是勾我呢！要不是有個船夫在搖櫓，他真想立刻就試試葉陽的體力倒底夠是不夠。
泊鎮不大一天就逛完了，小楓想著怎樣才能把獨占葉陽的時間再拉長一些呢？一直聽說平鎮美的像畫一樣，就去那裏玩幾天好了。洪飛像葉陽的經濟人似的和小楓談了半天的價，收了定金就把兩人趕出去。
行李放在平鎮的旅館裏兩人租車進山。看著沿路的景色，葉陽的記憶開始複蘇，有些困擾著自己的問題也一點點隨之消散。這回進山帶了不少東西，衣物、食品、指南針、記號筆、登山手杖等工具還有創可貼等急用藥品，而且事先查過了天氣。打聽了一下，因為山裏有蛇和雲豹，所以不帶獵槍的當地導遊都隻帶到山口大致指引，並不進入深處。所以他們也不打算走得太深，隨意走走就好。
和司機說好下午三點在山口等，兩人就徒步走進了大山。這裏的空氣溫潤舒適，夾雜著植物的清香若隱若現。樹林由稀到密，枝丫橫生藤蘿疊掛，兩人需要低頭彎腰，左轉右躲方可通過。一路上擔心迷路兩人在沿途留下了標誌，記清了時間。
“這山裏的鳥呢？”小楓走得有些累了，站定休息，“一隻都沒看到藏哪了？”
“想看鳥？”葉陽想了想說：“好，注意。”說著雙手形成空心“啪啪”猛拍，震得山裏“嗡嗡”回響。一時間受驚的各色鳥兒都撲騰著衝向空中。
“行了，都讓你嚇飛了，更看不著了。”小楓笑著說。
“你想走近了看，那可辦不到。野生的鳥都很警覺，你到不了近前的。”葉陽準備繼續走。
“等一下，還得走多遠才到那條河呀，司機不是說三十分鍾就到了嗎？”小楓把水壺打開遞給葉陽。
葉陽接過來喝了一口又轉給小楓，然後說：“剛才遇到一棵死木，繞了一段應該走得有點偏了。不過也沒多遠，你看前麵都透亮了。”
果然又走了五分鍾，就看到一條水影。葉陽心裏忽然就一動，這裏應該有個湖，想著就跑過去看。穿過樹林跑到一小片無樹的草地，那河就橫在眼前，但是東邊的湖卻很小很小，幾乎不能稱為湖了。也不知道那堰塞湖是什麼時候決的口，下遊隻怕會形成山洪或是泥石流吧。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傷了人，難道阿喬就是死於這次災害嗎？
小楓也跟上來問他怎麼了，葉陽就把剛才想起的事說出來。小楓挺高興，葉陽想起的東西是越來越多了。看著他還在極力回憶的樣子，小楓忽然擔心起來。他心裏一直有道坎，自己怎麼也邁不過去。
“陽，你還記得趙朋予嗎？”小楓內心忐忑地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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